第七百六十五章 参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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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五章 参观

“足下就是浙东张玄著?”

张家玉两眼放光,同行多日,这些人都是张守仁千辛万苦收罗来的顶级人才,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特别是少年人物,很少将别人看在眼里的。

和刘子政阎应元的交往,是这两个一个老年一个中年,对张家玉曲意结纳的结果,否则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攀上交情。

少年人,就是这般的傲气自尊,倒也不足为怪。

听说这个岭南青年也知道自己的名号,张煌言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骄傲的神采,他向张家玉微微一揖,笑答道:“正是在下。”

“足下中秀才时,曾经要求加试骑射,自国初之后,秀才再无试骑射者,足下不仅韬略精通,骑射时走马射鞍,三箭皆中红心,了不得,了不得!”

在大明,最少有数百万的读书人,其中能中秀才的根本就是寥寥无已。后世小说中秀才似乎十分凄惨落魄,给人穷酸秀才的错觉,其实进士是官,举人是官员的后备,而秀才已经是介于统治者与平民之间的缓冲。

秀才联手可以与官府对抗,掌诉讼,管宗族,或是教书育人,出路多的很,除非是十足无能的人,不然怎么也能使家族变的殷实富裕起来。

秀才地位不低,当然也十分难重,一个发达地方的县学最少几百过千人,多是童生,其中的佼佼者才会成为秀才。

象张煌言这样的官宦世家,子弟能骑射,实在是异数中的异数,只能说是天赋超过常人,非普通人能比的了。

“兄长过奖了,弟愧不敢当。”

张煌言很利落的一抱拳,感谢张家玉的高看,彼此是少年心性,这互相一揖一抱拳,已经是奠定了好友的基础。

只是抱拳之后,他还是回转过身,向张守仁正色道:“太保公,在下先君只取当取者,只凭俸禄过活,凡冰炭敬,同乡印结银子都未曾取过。”

说到这,他微微一笑,满是自得之色:“如果不是先祖尚且有几亩薄田,恐怕吾家将与海刚锋一样的难过了。”

海瑞就是只拿朱元璋给的官俸,不取其余分毫,包括默认的灰色收入也不取的清官。

但这样官员一则是异数,二则也是十分不合理,朱元璋定俸禄的时代物价很低,后来物价涨了,官俸不涨,朝廷还死不要脸的把一文钱不值的宝钞算成俸禄的一份子,或是用一些香料什么的抵银子,象张煌言的父亲那样清廉的话,不靠祖产,真的能饿死。

这话一出来,四周人都是感慨连声,张煌言也面露得色。

张守仁先是一征,接着思索了一会儿,便向张煌言问道:“令尊的节操令人尊敬,不过玄著啊,你觉得俸禄低是应该的么?”

“嗯,这个……”张煌言有点狼狈,他很想说一番大道理出来,但众所周知,一百个官员有一百个都是有灰色收入的,他父亲的所为这才受人尊敬,不过说叫自己为官也和父亲学,那他也自问没有这样的的高尚品质……好不容易熬出来……

“好,我再问你,县官不请幕僚就无法掌握地方情事,那么取一点公费,也就是多收一点火耗,你觉得应该么?”

“这,我觉得应该。”

“多少合适呢?”

“这个……只能看各地的情形……”

“只能是自由心证啊。”张守仁感慨道:“以令尊那种性子,做亲民官会雇不起师爷,那么他能不能掌握地方?我看悬,光是三班六房那些油条就能哄的他团团转了,地方的乡绅宗族又怎么办?所以这火耗收是得收,但遇到贪酷的亲民官,二两银子的正赋他敢收一两的火耗,生生给加一半赋税上去,加上驿传杂派力役折现,百姓还有活路吗?换个说法,因为俸禄太低,所以大家都收印结银子,可是收多少合适呢?又是一个只能凭心证的事情,所以为什么不直接规定好给官员的俸禄,又把地方的幕僚职务给配给好呢?”

一番话,循循善诱,不摆太保的架子,也不疾颜厉色,在场的全是第一等的聪明人,哪有听不明白的?

张煌言脸上的傲气渐渐消失,低头道:“学生明白太保所训示的了,今观山东各地,就是如太保所说的行事方法。”

“我这里也只是因地制宜,暂且这样做,老实说,是瞎子摸象,盲人过河,很没有体系。”

张守仁环顾左右,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诚挚而道:“诸位都是第一等聪明人,有人精于算,有人精于杂学,有人兵学钱谷山川地理无不精通,请各位来,当然也不必隐瞒什么……就是请大家有以助我。或是兵事,或是政务,或是文教,总之各尽其力,我大明别处咱们先不管,山东地方,本官好歹可以自专,诸位心中所思所学,可以用在正道上……留或不留,由大家自己决断。”

“不摆架子,不花言巧语,又可以做事,某愿留下。”久久不出声的阎应元却是头一个说话的,虽然不是向着张守仁奉迎,只是类似自己沉声自语。

在场的人,也有一些当众就愿留下的,当然也有一些沉默不语的。

刘子政和张家玉等人就是有点犹豫,不能立下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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