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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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自立于采月楼,俯瞰着整个南昭京都的繁盛,山底是南诏的京都,那隐于茫茫山色中的巍峨宫殿在满目的翠色中只露出一个小小的金顶,四周的苍松翠柏只于越发高处越显挺拔,亭亭如盖的笑傲尘寰。

采月楼是南昭地势最高的一处,是用千年金琉璃铸起的高阁,若从山低仰望便只见得这一座采月楼,盈盈一点,如美人眉黛间的菱花痣。曲壑蟠涧随处可见,自最高引下一道温泉水浴贯穿整个南昭国。

大概祖先创其祖业时就有想与天齐高的鸿图才将这宫殿倚岷山而建,使其子孙取天地之灵气,受日月之精华,岷山地势易守而难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优势。而山中气候氤氲,多是暖春的季候,有修身养气之用。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他锁着眉目,那漆黑的双眸是如暗潭般的深邃与寒意,整个人散出一种遗世独立的傲气,辽远宽广如那碧色的苍穹,澎湃汹涌如那起伏的大海,挺拔独立如那沿壑的青松。眼底偶尔闪过一丝伤痛,但面色上却始终波澜不惊,逆来顺受。亦许参不透何为生,但生为何他心中早已了然,山腰那金碧辉煌的大殿才是他最终的归宿。权势不是最初的梦想,可梦想是建立在权势之上,如果连最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他的梦想又在何处去追寻?这样的道理他是深谙的。

可这代价,终究,是要付出的太多。

他将双手拊在身后,有风渐过,吹动了他宽边绣蟒紫色绛袍。

随从赵福安站在离他十步之地,天色微暗,高阁已起了风,他手中拿着黑色金丝镶边貂披,却踯躅不前,怕主子着凉又怕扰了主子静思。自瑾妃娘娘数十年前抱病去世,主子就常到这采月楼静站,常常一站就是一夜。也是在那年之后,他极少再见到主子笑过,身为皇子却极早的失去了本属于他的快乐与童真,好像属于他的年少都在那一夜付之于东流。福安自小就跟在他身边,负责他的所有衣食住行,尽管担心,却也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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