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再次关上了窗子,典不识不明就里地抬头擦了擦嘴巴,问了一句:“大哥,出了什么事?”
古骜回身坐到酒桌之上:“没出什么事,不过是有人路过楼下罢了。”
“刚才那般吵吵嚷嚷的,究竟是什么人?”典不识皱眉。
说话间,那禀报的暗曲早退了出去,阖上门,虞君樊也再次回到了桌上,坐下为典不识解惑道:“适才那位,便是名震天下的雍驰雍公子了。”
“名震天下?他有什么厉害之处?”典不识愣了一下,有些好奇地问道。
虞君樊微微一笑:“适才古兄说,天下之关窍在于农,可这位雍公子,却认为天下之关窍在于世家呢。这些年来,他发奋蹈厉,以身作则,倒是带给京城世家子一道新气象,所以天下世家,都推崇他得紧。”
“喔?愿闻其详。”古骜道。
虞君樊勾唇:“他提出但凡世家子,便该身体力行三点,否则妄为世家,不能担当重任。第一,不沉迷女色;第二,用心入仕,忠于职守;第三,若有败坏世家声誉之事,应严厉惩戒,不能自纵姑息。”
古骜颔首:“原来如此,看来他还是想令世家自强,如此说来,倒也不难理解,他为何说天下之关窍在于世家了。”
虞君樊点点头:“正是。雍公子曾说,如今世风日下,便是因为世家不争气,有人嬉文弄墨,有人沉溺声色犬马,有人困于内宅……失去了世家当年建立基业时精诚忠勇之锐气,因此他提倡世家子,都应入仕为社稷分忧。像我这般闲云野鹤的,便自然如不了雍公子的眼了……”
古骜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问道:“那这位雍公子可曾说过,他认为该如何对付流寇才是上策?”
“别说对付流寇,哪怕是流民,雍公子怕是都容不下啊……”
“喔?为何这么说?”
“雍公子曾向皇上献策,说所谓剿匪便是要步步为营,斩尽杀绝,尽诛九族,不要搞围城必阙的那一套,否则就是姑息匪类,震慑不强,天威丧尽;他曾言,天下之固,在于世家之强,天下之乱,在于世家无法震慑天下,令远者来服,是世家堕落,才导致今日的乱局。”
“原来如此。”
典不识也在一旁聆听,听到此处,忽然嗤笑了一声:“他就因为说了这等胡言乱语,能名满天下?”
虞君樊微微一怔,请教道:“为何典兄说是胡言乱语?”
典不识嘿嘿一笑:“他要是当年遇上大明天王,能被+干的毛都不剩!”
“不识!”古骜皱眉。
典不识这才回神,浑不在意地道:“我不说,我不说。”言罢典不识又看了古骜一眼:“你懂。”
古骜叹了口气,对虞君樊道:“我这兄弟就是这个性子。”
虞君樊看了典不识一眼,招呼门外道:“再上一只烤乳猪。”说完这才对古骜笑道:“无妨,我算是知道古兄,为何要以‘黄二’称之了。”
古骜一愣,尚未回神,典不识却听在了耳里:“原来大哥在外不叫我的名字,是怕我闯祸不好收拾么?”
……
上了烤乳猪,典不识又埋头吃起来,古骜与虞君樊倒是一直相谈到夜晚才分别,古骜准备告辞而去,虞君樊却请道:“我已经着人给古兄与这位典兄在楼上订好了雅间,还望不要推辞。”
古骜今日聊的尽兴,当下便接受了好意:“多谢!”
带着典不识上了楼,虞君樊一直送两人到门口,又交代了许多琐碎之事,古骜应下了,却心想:“我一直以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怎么这位虞公子对四海之事都不乏远见,却能照顾人如此周到?倒令人暖心。”
虞君樊说完了这些,这才告别了古骜与典不识,心满意足地下了楼。古骜目送他穿过了街角上了马车,便关门闭户准备就寝。
古骜晚上洗了一个热水澡,这几日的尘劳也在适才的畅谈和温暖的沐浴中渐渐消散……第二日古骜一早起了,闲来无事,却见典不识尚还在对面的床上呼呼大睡,便在桌上留了字,一个人径自出了雅间,来到了街上,他还是想如之前一般看一看城防,就在马厩中牵了自己的马,跨上马便一路慢悠悠地徜徉在京城,可刚走近城墙防卫之处,却有一队巡逻整肃的奋勇军立即前来,道:“何人在此逡巡?”
古骜作礼道:“远道而来,不由得瞻仰京城。”说着,古骜拿出自己的通关铭文呈上,那奋武军队长垂目扫了一眼,便递还给古骜道:“有通关铭文也不行,莫要徘徊,快走,快走!”
古骜见京城不同别地,不准许参观,便也只得收好了那守将递回的通关物件,勒马准备转身离去,身后却响起慢悠悠的一声:
“……这位留步。”
古骜勒住缰绳,回头一看,只见奋武军适才整肃排列的长戟一只一只展开,一位身着枣红色虎贲官服,头戴金冠的青年,一步一踱地下了城墙石阶,朝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幕僚打扮的中年人……青年将领正是昨日在酒楼上所见的雍公子,当时离得尚远还不觉得,如今近看,只觉得姿容貌丽扑面,然眉宇间却又带了一股厉色。
雍驰在古骜五步远处停下了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了古骜片刻,挑眉问道:“……你在看城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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