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考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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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惨叫从帐扎包中响起,那痛苦的声音如同从地狱而出,直入云霄。本清朗磁性的声音,此时却如同老翁一般嘶哑,更好像是声带被灼烧。

惨叫戛然而止,面色红白不断交替的不羁卿捂住脖子,紧闭双唇,双眼凸出几乎眼珠马上被挤出,绝色美男子如同可怕的妖怪。

“你……走……”嘶哑声伴随着痛苦,不羁卿用尽全力挤出了两个字,又用尽全力遏止自己想呼救的*,死死逼着唇,洁白的牙齿将薄唇几乎咬碎,鲜血淋漓。“走!”

三夫人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好像早有预料一般。“为什么让我走?”平静的语调好像与痛苦的不羁卿毫无关系,淡定又冷漠。

不羁卿刚要呼喊,赶忙伸手捂住嘴,整个身子燃烧,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关节都剧痛无比,即便从小到大经受各种疾病的不羁卿也无法忍受这如同烈火焚身的痛苦。

他摔倒在地,打起滚来。

三夫人依旧是静静旁观,“为什么让我走?”好像看不到自己儿子痛苦一般,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不羁卿滚了好一会,整个身子汗淋淋不说,甚至他滚过的地毯都隐约有了水迹。

挣扎了好一会,不羁卿逐渐挺了下来,不是因为不再痛苦,而是因为疼得麻木了。

他抬起头,目色复杂地看向三夫人,有不解、有失望、有伤心,最终,医生痛苦的呻吟中,他叹了口气,“你走吧,如果我死了,也不会怀疑道……你身上。”

三夫人听后微怔,慢慢蹲下身子,看向趴在地上依旧默默承受痛苦的不羁卿,“从前我不理睬你,现在我让你如此痛苦,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不直接喊人来抓住我?为什么不将的我身份喊出来而报复我?”

“因为……”不羁卿突然扭头,吐出了一口血,不知是唇的血还是舌的血。“你是我母亲。”

三夫人不解,冷笑,“难道就因为这靠不住的血缘关系?”

不羁卿突然一翻身坐在地上,大笑出来,而后面目狰狞,“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失去我的母亲,而不是不想失去你。”

三夫人愣住,“什么意思,我就是你的母亲啊。”

不羁卿摇头,“你的顺序错了,并非你是我的母亲,而是我母亲是你。我要的、尊敬的、甚至是祈求得到的是母亲,而不是你。至于你,只是我母亲的一个附属物罢了。”

三夫人华月这才明白不羁卿的意思,却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

“你走吧。”也许是疼痛麻木了,不羁卿竟可以忍住疼痛,“我不想你出事,因为不想成为没有母亲的孩子,如果你与我只见可以选择一人死亡,我希望是我而不是你。”

三夫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注视好半晌,这才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温柔。

不羁卿不解,“有什么不对吗?”

三夫人止住了笑,但面颊的温柔依旧未散去,她伸手抚上不羁卿的面颊,“傻瓜,你是娘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亲人,娘怎么会害你?”

不羁卿眼中虽无愤怒,但却有些警惕。

“还疼吗?”三夫人问。

不羁卿这才想起,不知什么时候,他竟不疼了,而本来虚弱脱力的身体微凉,紧接着一股热气从丹田向上,如同闪电一般向四肢而去,紧接着,四肢是温暖与力量。

不羁卿突然想起,之前母亲对他说过,他百毒不侵,他为什么忘却转而怀疑母亲!?难道这种不信任,并非是母亲对他,而是他对母亲!?

三夫人不用听不羁卿的回答也知结果,道,“刚刚给你喝的药为我村寨的秘制药剂,名为六绝汤,绝意为死,六绝便是将六种致命毒物熬制的汤。其中,每一味拿出都会让人生不如死,何况六种。”

不羁卿感受身体里越来越多的力量,这是他从前所从未经历过。从前,他体温冰凉,即便在最炎热的夏季也是如此,但此时,他觉得周身温暖炙热。

他握住了拳头,从前只觉得每次握拳如同握住空气,但这一次,却有着实实在在的存在感。

“村寨有一句话名为,置死地而后生,于是,这六绝汤又被称为涅槃散,每次食用后都痛苦无比,但短暂的痛苦之后却可得到强大的力量,如同凤凰涅槃。但此汤有一个苛刻的条件,也有一个弊端。”三夫人慢慢解释。

不羁卿突然觉得手心痒,他随手拿起一旁的玉石笔筒,将其中毫笔扔掉,手心狠狠一握,只听咔吧一声,在玉石笔筒上竟有了一道明显裂纹。

不羁卿睁大了双眼,因为这种力量,恐怕只有二哥不羁猛才有,难道他也拥有这种力量了?“什么条件?什么弊端?”他忍不住问。

三夫人道,“条件是,食用涅槃散之人必须有特殊体质,便是百毒不侵。而弊端是,这药效只能持续两个月,也就是说,两个月后你若再想拥有这力量,就必须再饮一碗药、再经受一次这焚身痛苦。”

“没关系,再苦我也可以!”三夫人的话刚落地,不羁卿便急急道,声音斩钉截铁,毫不犹豫。这是他憧憬的力量,憧憬了整整二十一年,而如今,他得到了,如同梦中。

三夫人笑而不语。

不羁卿却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抬起头,看着面带笑容的三夫人,艰难地吞咽一口口水,“母亲,您……是不是对孩儿很失望?”

三夫人笑着摇头。

不羁卿苦笑,“母亲您别骗孩儿了,刚刚儿子质疑你……”说着,双膝跪了下来,深深磕头。“母亲,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怀疑您,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别伤心了。”话音末尾带了哽咽,与不想失去这力量想必,他更不想失去母亲。

三夫人伸手将不羁卿扶起来,“傻孩子,你是娘的亲生骨肉,无论你做什么,娘都会原谅你、支持你。”

不羁卿有些心虚,“因为您的儿子是我?”

三夫人忍俊不禁,摇头。“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不羁卿看向三夫人,仿佛第一次看清了母亲的容貌一般,与母爱相比,自己竟这般卑微、卑鄙。

……

金龙部落三公不羁卿之举震撼整个部落。

就在第三日,盟主不羁寒为不羁卿发布命令三日之限的第三日,不羁卿借盟主之令着急所有部落族人,齐齐聚在七夕节赛场、那块尚未重新扎营的地方。

看台上,站着的出盟主不羁寒外有两人——北坤与不羁卿。

北坤为盟主的首席心腹、左右手,可以说寸步不离跟着盟主不羁寒,而盟主在高台上,北坤在左右,丝毫未引起大家不解。

倒是另一人——三公不羁卿的出现,让人山人海的族人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

虽然这沸沸扬扬的几万人海并非金龙部落族人的全部,但以家族为单位的族人长老以及家中骨干皆出席,静等知晓召集众人来此的缘由。

北坤上前,用一种特质专门用来扩音的喇叭道,“族人们,今天动用盟主令将诸位召集与此是有一件事。众所周知,我们部落三公大人已经二十有一,已是可为部落效力的年纪。”

众人哗啦啦的议论纷纷,因部落三公是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胆小懦弱,身子孱弱,连一名普通青年族人都比不了,若非是盟主的儿子,怕在部落中早已没了地位,甚至有可能被驱逐出部落,毕竟,没有哪个家族愿意留下这么个引人嘲笑的话柄。

族人们早已做好了三公不羁卿在部落白吃白喝一辈子的准备,即便其驯服了云浮马,但却也是“投机取巧”而非用实力,根本无法服众。

北坤咳了好一会,几万人这才逐渐停止了谈论,继续听台上之人讲话。

“根据部落的规定,每一位在族中取得正式职位的爵公,都要接受一个考验,而三日前,盟主向三公大人发布了考验题目,命其在三日之内,找到、做出一件事,令族人实实在在获得实惠,对部落的团结以及发展有不小促进之事,而今日,正是考核期的最后一天。”

台下的族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你们还记得之前的考验吗,大公带领军队平息了与欸乃部落的战争,并成功吞并。二公率军队围剿了最大狼群,更是将狼王的皮剥下,送给盟主充当坐垫,如今给三公的题目竟这么简单。”

“这题目,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简单的是,三公最擅长学那些没用的诗歌,只要三公随随便便念几句诗,怕是也就过关了。难的是……算了,只要盟主想让三公过关就能过,没什么难的。”

“如果盟主真的公正不阿,这个考验可就难。若我说,这个考验比二公的考验更难呢。”

众说纷纭,但族人们更相信的是,盟主不羁寒接这个机会让三公得到职位,毕竟若盟主想包庇三公,没人敢提出异议。

“三公大人,您准备好了吗?”北坤回过身,恭敬对不羁卿道,眼中满是担忧,但神色却没有丝毫信任,可以说,北坤也是认为不羁卿不会通过考验。

北坤自然知晓,盟主刚正不阿,但三日内作出让族人得到切实利益之事,就连他,也是想不到到底能做什么事。

“辛苦北叔叔了。”不羁卿尊敬道,而后走了几步到看台前,接过北坤递来的扩音喇叭。

看台下,人群末尾处,有一群人。这群人衣着明显与金龙部落不同,正是夏初萤为首的鸾国使臣团。

金玉公主夏初萤被下人们簇拥着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一只手扶着把守,另一只手则是忍不住抵着面颊,一双淡淡小眉皱着。

“公主殿下,您知道三公大人会用什么来应对考验吗?”秦诗语问。

夏初萤摇头,“不知道,本宫已三天没见过不羁卿了,听说这三天他一直闷在自己房内,如今本宫也是好奇他会用什么方法呢。”

彩蝶也道,“公主殿下定是很担心吧。”

夏初萤现实点了点头,而后却又摇了摇头,“细细向来,本宫还真不担心。”

“为何?”彩蝶不解。

夏初萤耸肩,“本宫也不知道,但心底却总有种感觉,不羁卿是个可怕的人,他的潜力……无法估量。”话虽如此,但实际上,她也是空口无凭,毫无根据。

离夏初萤不远,是不羁丹,跟在打工不羁勇和二哥不羁猛身后,打了个哈欠。

台上的不羁卿将台下众生相尽入眼底,心底冷笑。

而后回过头来,有侍从碰上一摞卷宗。

人群哗然——难道三公真要读一些没用的诗词?

不羁勇和不羁猛交谈了什么,而不羁丹而是哭丧了脸,因急切希望父亲也给他下达什么任务考验。

面对如同排山倒海的质疑,不羁卿十分淡然,或者说,他对这种嘲笑、讽刺的视线早已见怪不怪。修长的手指慢慢翻阅卷宗,有条不紊,少顷,当翻到其中一页时,停下了手。

因为不羁卿拿起扩音喇叭,议论纷纷的族人们重新逐渐静下来,回归安静,都抬头好奇看向不羁卿。

“子车家族何在?”不羁卿的声音不大,但清朗的声音底气十足,与别日那有气无力截然相反,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穿透力。

同样用扩音喇叭,不羁卿就这般平静的声音竟比刚刚北坤大喊的声音更洪亮、更清晰。

众人大吃一惊,如果不看台上之人只听这声音,没人会相信如今说话之人是病秧子三公不羁卿,而应是一名身体健硕、武功超群的年轻人。

当听懂不羁卿的话语后,众人又是大大吃惊,不解三公为何会找子车家族。因为子车家族的人数虽不少,却处在部落的最底层,所有财产充公、家族中每一人永远无法荣升官员等等。

子车家族在部落中地位虽如此,但却无法离开部落,因为他们犯了大罪,恶名远扬,其他部落没人会收留他们。大部落即便是收留他们,也不会委以重任,更会派人大加看管。而小部落更不会收留,因不想因这一个家族的人而得罪了庞大的金龙部落。

最终,子车家族只能在部落中苟延残喘。

“大家都知,子车家族为罪族,百年前因犯大罪,所有财产充公,直到父亲成为部落首领,方才宽容任其留有一些财产。”不羁卿淡淡扫了一眼人山人海的族人们,声音淡然悠远,无一丝胆怯颤抖,好像他时常这样居高临下,睥睨众生一般。

子车家族的长老们以及家族骨干们纷纷双膝跪地,高呼盟主的恩德。

不羁卿继续道,“子车家族从前也是金龙部落一个大家族,但为何会沦落与此?”他正要将视线移回卷宗,却突然看到角落里的夏初萤,忍不住眸中一暖。

台下的夏初萤敏锐接受到了这种目光,好似众里寻他千百度一般,心底最温暖柔软之地被触碰,忍不住回以一个羞涩地微笑。

不羁卿捕捉到了夏初萤的微笑,心情更是大好,刚刚周身的冷漠消融若干,白皙的面颊爬上一丝红晕,而抿紧的薄唇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些许。

因为不羁卿淡淡消融,台下不少女子忍不住惊呼起来。

“天啊,原来三公这么俊美,不对,从前三公也是俊美,但却病怏怏的,但今天在三公身上找不到任何病气。”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三公很神秘?”

“是啊,我也觉得三公很神秘,让人忍不住去探究。”

“三公好美啊,虽然这种美说不出原因,但就是美得让我忍不住看他。”

“你们发现了吗?今天三公很健康啊。”

台下,年轻女子们议论纷纷。

突然有一名女子感慨,“为什么我以前没发现三公这么美?真是后悔,三天前的七夕节应该送三公花环的。”

“是啊是啊,我也想送。明年一定要送三公花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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