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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苏诺一声吩咐,几个捧盒执冠的宫女四散开来。看着她们言行令止的动作和宫装上些微的与众不同,众秀女才知道,原来这几个宫女不是黄贵妃的人,而是随着苏诺来的,是乾清宫的人。
秀女们得到的赏赐都差不多,无非就是些钗子环佩等物,就算个体不同,总体价值也相差不多。到没什么可攀比的。只是,众秀女中,只有一个人——袁福儿别样不同,启元帝赏她的,除了一整套凤凰展翅的头面之外,还有四扇绣着各色牡丹的四季炕屏,俱都美伦美焕,价值非凡,不说别的,就那一只凤凰钗的珍贵,也能顶上三,四个秀女得赏的总合了。
更别说凤凰和牡丹,这两样东西的那不需言表的含意了。
原本袁福儿为内定皇后之事,只京中的秀女知道消息,外省一些偏远地方,或父族官位不高的秀女是不知道的,可现下启元帝的东西往下一赐,凤凰,牡丹,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回想起这些天大家闲笑过的袁福儿,部分秀女慌乱不已,早知道就不该听人挑拔,去得罪这尊大佛,看袁福儿那模样,也不像个宽厚海量的,这几天一直嘴欠的秀女们,真是快把肠子悔青了。
就算没说过什么闲话的秀女,心里也都百转千思,准备以后好好表现一下,毕竟要在人家手底下过日子呢,自然得好好巴结。
赏赐分下去,心思不明的众秀女谢过恩,苏诺说了两句‘皇恩浩荡’之类的话,就退后两步,把场面交给了黄贵妃。
在苏诺拿出圣旨的时候,黄贵妃就已经下了桥舆,此刻看苏诺终于‘白活’完退下去了,她马上就跟进,习惯性展开‘温婉友好’的笑容,对着秀女们开始了‘爱的关怀’。
只是,因她的贵妃身份,又是训话,秀女们刚才‘跪谢圣恩’时弯下的膝盖就在没直起来。
苏诺几步后退,缩到桥舆旁边,看着站在院中金光闪闪,无比刺眼的黄贵妃,在瞄瞄她面前跪着的一片莺莺燕燕,外加燕燕中间的那一抹‘福哥’,内心之中颇感无语。
话说今天的赏赐事件是几天前就决定了的,毕竟秀女们进来半个多月了,启元帝总要表示表示,不过原本订下的宣旨之人是安适意,苏诺在丛兰处得到消息,琢磨了琢磨,才到启元帝那儿硬把这差事要过来的。
呃,不管怎么说,储秀宫这些人都是她未来的对手,好歹也要过来看一看,不说使坏下套什么的——反正先观察观察。
这一天,天气晴和,空气达标,苏诺整理行装,点齐人马准备杀往储秀宫,谁知道在半道就碰见了坐着桥舆赶上来的黄贵妃,拦了她的人不说,还非得一起顺路走……
黄贵妃特别真诚的跟她说什么:‘储秀宫的秀女们来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没去看看,实在是不应该,今儿有时间,刚想过去瞧瞧,谁知就碰见了你,真是好巧,好巧……不如一起吧’之类的话,然后,就非要跟她一起去,苏诺无可无不可,一起就一起,反正她就是去宣旨,也没什么见得人的。
在来储秀宫的路上,黄贵妃就一直在套苏诺的去意?又不是什么秘密,苏诺就把‘宣旨赏赐’的事都告诉了她。对赏旁的秀女的东西,黄贵妃表现的很正常。不过,在看向赏袁福儿的那凤凰头面和牡丹炕屏时,她眼中却闪过了明晃晃的妒嫉和痛苦。
这种嫉妒和痛苦,苏诺比较理解,也深表同情。凤凰和牡丹,黄贵妃在闺阁时可以随意使用的东西,现在却连碰都不能碰了。或许她原本不喜欢这两种花样儿,可是,不想用和不能用,这两种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天差地别。
这种痛苦,苏诺也有,不过她的表达方式是自我劝解,而后机急面对,而不是像黄贵妃……
“尔等离家多日,想必很是不习惯,尤其是外省的秀女们,更有水土不服之症,本宫幸得万岁爷信任,照应尔等起居,若有甚不适之处,可遣人告知本宫……”黄贵妃勾着嘴角,娇俏的脸上满是笑意,她眯着眼,‘慈爱’的看着跪在她四周的秀女们,语带和气,表情也充满了善意。
如果排除她一直未将秀女们叫起,只任她们跪着这一点的话,黄贵妃就仿佛在跟闺中姐妹说话一样,没带半点架子。
“臣女等不当敢娘娘的厚爱,谢过娘娘关照。”秀女们跪的挺直,躬身谢恩。
对跪地磕头,她们到是不觉得委屈,毕竟,以大部分秀女的身份来说,跪黄贵妃都是理所应当的事。但袁福儿就有些受不了了,在她短暂的十六年人生当中,也只有偶尔进宫时跪跪冯太后而已。平时在家,袁福儿是连亲爹都不跪的。现在,让她跪一时她也就忍了,可这黄贵妃,一说就不停,她都快跪了一刻钟了,膝盖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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