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化解困局、刺杀！（1 / 2）

顾云溪知道这个蔡老夫人定是后来听闻她因为朱浩又被掳回山寨之事，不以为意的笑着摇摇头。

“你说你这么个姑娘家男扮女装为了拿回玉佩只身闯山寨，也真是不容易。虽然后来因为你救了人被我儿又带了回来，但最后你还愿意出手救我这个老太婆，这份心当属难得。如此说来，我儿和我这个老太婆真是对你有愧。”蔡老夫人神情有点伤感道。

“老夫人言重了。”顾云溪淡淡的笑道。

蔡老夫人抬头看着顾云溪又道：“顾姑娘，你是女子一事我并没有告诉我儿，所以你放心，老太婆我年纪虽然大了些，但还不糊涂，这些事事关你的声誉，老太婆我是不会乱说的。”

顾云溪笑了下，没有说话。

待下人将一些简单的点心送进来后，顾云溪问道：“老夫人，您的眼睛恢复如何了？”

“恢复的很好，真是多谢你了。”蔡老夫人真挚的道谢。

随后低头看了下下人端上来的点心，待看到盘中的点心还是昨日没吃完的点心时，蔡老夫人脸色一变，急忙对着下人斥道：“荷儿，你怎么做事的，为何将昨日的点心拿过来，还不快撤下去换新的。”

荷儿身子一颤，低着头咬唇不语。

顾云溪看到盘中那为数不多而且已经不是特别新鲜的糕点时，明白此时寨中的处境，如今已经被断粮三日，还能拿出一点糕点出来已经十分难得了。

看蔡老夫人的神情，估计她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顾云溪不禁有点感叹，这张莽对蔡老夫人真是很好，为了不让她烦心，将消息一直拦截着，所以外面此时已经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并没有流入这个院子。

见荷儿站着不动，蔡老夫人怒道：“还楞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我这有贵客登门吗？你就让我拿昨日的糕点来接待贵客的？还不快下去端一份新的。”

“老夫人，不碍事，我不饿。”顾云溪看到蔡老夫人脸色不太好看，便出声道。

“那怎么行？你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先不说知恩图报了，就是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也不能拿剩下的糕点来招待你，我们黑风寨还不是这么不懂礼数的地方！”说到最后，蔡老夫人严厉的扫了眼站在旁边如一根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动都不动的荷儿怒道。

见荷儿神色委屈但是又不敢说明，顾云溪扭头道：“你先把这些东西端下去吧。”

“还不快下去换份新的。”蔡老夫人斥责了一声。

荷儿急忙上前将桌上的的糕点撤下，动作迅速的转身离开了这里。

顾云溪望着满院各式各样的花草和院外远处山头开满的形形色色的野花，赞道，“这里的环境真是不错。”

蔡老夫人点头道：“是啊，当初莽儿选择这个地方建寨子时，就是看中了这里的环境，他总说我年纪大了，要在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养老。”

顾云溪看到蔡老夫人满脸是对着这个山寨的浓浓情意，她略一思索下后还是问道：“老夫人，我若是接你下山过些时日，如何？”

蔡老夫人神色顿了下，扭头看向顾云溪道：“出什么事了吗？”

“老夫人眼睛刚刚复明，还是下山去城里调养为好。这山寨虽然环境很好，但是交通不便，一些药物配备不够全也不够及时。”顾云溪自然不好将山寨目前严峻的情势告诉蔡老夫人，只有拿她眼疾初愈需要继续治疗为由来劝说。

蔡老夫人低着头没说话，半晌后缓缓道：“这事……等我问过莽儿意见在决定吧。”

午膳的时候，顾云溪陪着蔡老夫人就在她的院子里用膳，当蔡老夫人看到端上来的午膳只有简单的三个小菜时，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当下扭头对着荷儿斥道：“之前让你换个糕点半天没有动静，这午膳怎么也就弄这么几个小菜？不知道我今日要招待客人吗？”

荷儿的神情委屈极了，除了老夫人，这寨中众人谁不知道他们寨子现在已经快弹尽粮绝了，能凑到这么几个小菜已经十分不易。别看这三样小菜，这其中还有寨主将自己那份省下来送过来才能凑到的啊！

顾云溪正要张口，蔡老夫人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急忙厉声对着荷儿问道：“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疏忽了，他们寨子也不缺钱，平时吃穿用度也是有着固定标准的，可从三日前，这些标准就逐渐被降低，而莽儿除了每日清晨过来请个安后，就见不到人影了，那些平日里喜欢过来陪她这个老太婆聊天打趣的王莽等人，也从三日前看不到人，如此说来，这寨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荷儿见老夫人一双眼睛怒瞪着她，势必要她说出缘由的架势，她突然身子抖了抖，低着头不敢说话。

见荷儿半天没动静，蔡老夫人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她急忙拿过一旁的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顾云溪扭头看到蔡老夫人有些佝偻的离去的背影，眼眸微沉，有些事，瞒着不如让她知道了好……

大厅之中，正当张莽和王昌等人商量着除了投降外还有没有其他对策解了眼下这个困局时，便听到从门口传来蔡老夫人的声音。

“谁给你胆子敢拦我？还不让开！”蔡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的对着拦住他的一个人怒斥道。

“老夫人，属下是根据寨主的命令，他说任何人在他们议事期间不能进入……”那守门的人回道。

“娘，您怎么来了？”张莽走到了门口，看着蔡老夫人问道。

“我怎么不能来，我要是还不来你们准备瞒我瞒到什么时候？欺负我是个老太婆，不想告诉我寨中的事，是吗？”蔡老夫人看到自己的儿子这几日越发憔悴的面容，有点生气又有些心疼的道。

张莽悠悠一叹，上前将蔡老夫人扶住，而后走到了大厅之中。

蔡老夫人看到一屋子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好像都是一脸疲惫的神情，又低头看了看他们各自跟前只有山芋配咸菜的午膳，她突然猛的闭上眼睛，心痛道：“你们中午就是吃这些？我还在抱怨下人为何就给我准备了几个小菜，原来……原来……我真是老糊涂啊！”

看到蔡老夫人自责又痛心疾首的模样，张莽心疼道：“娘，不关您的事，是儿子无能，不能为你守住这个家……”

到此时，张莽已经无法再将事情瞒住，只好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件不落的告诉了蔡老夫人。

蔡老夫人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待张莽说完，她才缓缓叹息道：“难道天真的要亡我黑风寨吗？！”

张莽垂眸道：“娘，我已经请了顾大夫帮忙，让她想方设法带你下山，只有这样，儿子才有精力和心思来和官府全力对抗。”

原来顾大夫已经知道了，想到刚刚子在院子里，顾大夫以这里交通不便的理由劝解她下山的话，她突然无奈的笑了笑：“儿啊，你都说了，这上山之路已经被官封堵死，那么我这个老太婆怎么下山呢？”

“还有，你怎么对抗？准备以死相拼吗？官府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要逼的我们没办法，最后投降啊！”蔡老夫人道。

“娘可能不知道，顾大夫除了医术卓绝外，武功也十分高强，她之前就是从后山攀爬上来的。娘虽然年纪大，也不懂武功，但是顾大夫作为一个男子还是可以背的动娘的，我相信以她的聪明一定有法子可以安全带娘离开。”不知怎的，张莽对这个虽然只有两面之缘的少年有着绝对的信任，他相信她定是可以做到，所以才会将母亲托付与她。

“至于我们寨中的其他兄弟，最后怎么打算，还要看形势发展，以死相拼我不会去做，我们的人就几十人，据我所知，官府此次来了有几百人，人数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我不会拿弟兄们的命去拼的，真要是没法子，最坏的打算就是我下山投降……”张莽道。

“我不同意！”蔡老夫人出声打断。

她早年失了丈夫，只有这唯一的儿子不离不弃陪在她身边，加上失明多年，如今刚刚可以重见光明，她的儿子却要去做阶下之囚，她不准，也受不了！

“儿啊，娘算是求你了，别让娘走好不好？这黑风寨早已是我的家，即使我们渡不过此劫，我也要和我儿在一起……”蔡老夫人捧着张莽的脸，突然老泪纵横的道。

蔡老夫人一席话，让这些平日里凶悍的寇匪也不禁动容起来，有的人的眼眶都不自觉的红了。

张莽虽然不舍这个老母亲，但是想到她孤苦一辈子，实在不忍让她在晚年还要陪他一起遭受磨难，他咬着牙坚持道：“娘，你什么也别说了，好好跟顾大夫下山去，儿子……儿子若是无事，一定下山找你……”

蔡老夫人没想到张莽这次会这么决绝，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认真的看着这个和死去丈夫相似的脸庞，她神情动容，想到多年前另外一张她刻在心里的面孔自从离去就再也没有归家，她的心猛的一缩，张口就道：“莽儿，你糊涂啊，顾大夫一届女子之身如何能背的动我山下去，你就别强人所难了……”

蔡老夫人话落，整个大厅众人的神情有点呆滞。片刻后回过神来，他们纷纷抬头看向说出这个完全让人难以接受非常不可思议消息的老夫人，一脸的不解和疑惑。

“娘你说什么，顾大夫怎么可能是女子！”张莽道，那个风姿绰约的少年怎么可能是个女子？

自知脱口而出着急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蔡老夫人捂了下嘴，随后又想到说都说了，也没必要在撒谎隐瞒，况且为了不让张莽让顾大夫将她带走，她就对不起她一次吧。

“莽儿，顾大夫……确实是女子，哎……”顾老夫人叹口气道。

随后，蔡老夫人将上次顾云溪半夜来找寻玉佩且让她发觉她是女子之事告诉了张莽。

听完蔡老夫人的话，张莽低头沉思片刻，他记得那天晚上在山下的树林中确实感觉到附近有人，只是查探了半天除了最后在地上发现的那块玉佩外，并没有发现人的影子，此时结合母亲所说，想必那一晚碰到的人就是顾大夫，只是……她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离开的？

还有母亲说她半夜潜入她的房间找回他带回来送给母亲的那块玉佩，然后又救了朱浩，最后被发现时为了让朱浩离开自告奋勇的愿意以她自己换下朱浩，此等魄力可不是常人能有。

还有她虽然被带回黑风寨，可没有一丝担忧恐慌的神情，反而最后提出要求要给母亲治疗眼疾，且真的妙手回春治好了。

加上今日又听闻她以一己之力从后山的瀑布险峰登上山顶，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女子所为，那么……这个女子的能耐简直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真世无其二！

虽然知道母亲说的肯定是事实，但是张莽依旧无法从顾大夫是一个女子的身份中回过神来，直到……顾云溪站在了门口。

“张爷看样有问题想要问我！”顾云溪站在门口淡淡道。一袭白衣锦袍衣袂飘飘，气质清冷卓然。

“顾……你先进来吧。”张莽张了张口，此时在知晓顾云溪是女子的身份后，他不知道他到底该如何称呼她，顾大夫？或者顾姑娘？

大厅中其他人见到这个十分传奇能耐非凡的女子走了进来时，一脸的探究神色。虽然此时她身着男装，但是眼下仔细看着她的脸，还是发觉以前总觉得长得特别女气的少年还真是女子的轮廓和身材，不仅是个女子，还是个姿容绝世的美人。

顾云溪站在了大厅正中，对着主坐上的张莽和蔡老夫人淡笑道：“张爷不必质疑我的身份，不管我是不是女子，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解了眼下黑风寨的困局。”

一句话石破天惊，在人群中如掀起惊天巨浪，大家又惊又讶的看着大厅正中站着的瘦弱的女子，不敢相信这明明是个死局，她还有办法可以破解吗？

“顾……顾姑娘请讲！”思前想后，张莽觉得既然知晓对方身份，他也不用做作的还称呼她为顾大夫，虽然顾大夫是个中性的称呼，无关男女，但是沧澜目前还是没有女大夫的。

“张爷是想将事情就此平息，还是愿意搏上一搏重获新生？”顾云溪问道。

“此话怎讲？”张莽不明白顾云溪话中的意思。

“若是想将此事平息，那就是一个字－－拖！眼下官府拦住了唯一的道路，无非是想让你们粮草耗尽，逼迫你们下山投降，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剿灭黑风寨，他们自然是乐得其所，指不定还能因为剿匪有功而获得朝廷嘉赏。”

“但是我们若有足够的粮食可以和他们一直就这么僵持着拖下去，谁赢谁输还不好说，这黑风寨地势极好，他们不敢轻易上山，若是可以拖上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估计他们也没有耐心再在这里待下去。毕竟，几百个人的官府侍卫放下手中一切事情就来这里站岗堵截，短时间可以，长时间的话济州的治安状况就会出问题，没了侍卫巡岗的街头会出现什么乱像不用我说，想必在座各位都能明白。”顾云溪说到这，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环视四周淡淡的扫了一圈。

“所以，只要可以和他们就这么耗着，最后的赢家不是我们还会是谁？”顾云溪说到这，众人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拖延战术，只是他们眼下最缺的就是粮食，没了粮食，又能拿什么来拖下去呢？

知道众人心中疑惑，顾云溪眉睫轻闪了下，而后道：“至于粮食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忧，我自有办法解决。”

顾云溪这句话，让在座一直为口粮问题纠结不已的众人脸上露出了讶异的神色，有些性子急的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真的有办法弄到粮食？”

顾云溪点头，“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可以的。”

张莽看着顾云溪淡然的风姿，轻松随意的解说着计谋，他除了佩服外，更是让他从骨子里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但是这个计谋有点不好的地方，就是这次拖赢了官府，不代表次次都可以拖赢他们！如果他们一心要灭了黑风寨，也许过段时间他们还会卷土重来，黑风寨还可以面对一次这样的困境么？”顾云溪将这个计谋的弊端也分析出来。

“顾姑娘说的在理，就算这次我们拖赢了，可是难保还有下次，总不能老是这么拖下去，这也不是个办法，而且若是因此惹毛了官府，他们像朝廷借兵上山围剿，就算我黑风寨占着再好的地理优势，也双拳难敌四腿啊！”蔡老夫人摇摇头叹道。

一席话，让众人本来还有点雀跃的心也瞬间冷了下去。

随后，蔡老夫人想到刚刚顾云溪所说还有一个选择，便问道：“顾姑娘，那么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就是张爷是否可以狠下心来搏一搏，换取黑风寨重生的机会！”顾云溪眉眼清淡，不疾不徐的继续说着。

“顾姑娘请讲。”张莽道。

“眼下在山下带队之人是谁？”顾云溪问道。

“是济州城守军参将申彻。”张莽道。

顾云溪眯着眼眸细细思索了片刻道：“我需要张爷从你们黑风寨中挑出几个不怕死且武功高强之人，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立刻从后山瀑布那里下山，前往济州城申彻的府邸偷偷带出他的家人，而且一定要是他特别在意的人。另外一路整装待发，在第一路人将目标之人带过来后，随我在半夜时候潜下山，我们来个擒贼先贼王。”

张莽眼睛一亮，“顾姑娘的意思是想用这申彻的家人来作为要挟？”

顾云溪点头，“所以就一定要带他最看重之人过来。”

可张莽心里还有疑惑，“那即使这次申彻退了兵，他的家人被他带走后，他后来打击报复卷土重来呢？”

“我会在半夜下山前给他的家人服下一种药物，此药物无色无味，大夫不仅诊不出来，而且还不敢乱下药，因为若是用错了药，此人就会当场毙命。中此毒着每半月需服解药，但是不能彻底解毒，只是压制，三年后此毒彻底消失。所以我会告诉申彻，要想保他家人平安，就只有老老实实的每半月派人来山寨取药，若是再出现类似之事，那么就……”

说到这，顾云溪淡淡一笑，“如此，这个申彻还会赶来这里闹事吗？不说别的，最起码三年内会无碍。就算三年内他离开了济州，去了别的地方任职，为了保证家人安危，他也势必会阻止一切想将手伸到黑风寨之人。至于三年后是个什么情况，时间久远，谁也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