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八 女真虽大,身后就是汗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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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这一仗,纳兰建成会怎么打?)在到达了白鹰峡之后,这种激励制度的优势更是显露无疑,九月初五到达了白鹰峡,当天晚上就开始筑城。

第四卫的骑兵们自然是不能干这种粗活儿累活的,不过他们也没闲着,在杨沪生的分派下,五千骑兵以百户为单位,四散而开,分别向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渗透,占察敌情,观察地形,顺便也是猎取食物。

如此分工之下,不过三天,一副方圆一百五十里之内完整的地图便是出现在了杨沪生等一干武毅军高层的面前,这周围有什么地方可资利用,什么地方地势险要,什么地方适合伏击,都是了然于胸。

有第四卫骑兵们打来的猎物,而谷口靠着你蛮河,鱼类更是丰富,便有那些精通打渔的女真人当天就利用树藤做了大网,把那大河中间拦了许多层网子,每曰都有一筐一筐的鲜鱼从大河被打捞而起。通过这两条渠道,食物资源也是充足了起来。

筑城的主力,就是第十卫的九万女真奴兵。

被激励之后,他们都是很努力,干活儿也很卖力,以求入了上官的法眼,也被封一个爵位——爵位倒是尚在其次,他们也不怎么把这个当成多大的荣耀,但那时随之而来的和爵位伴随的种种好处,可就让所有人都垂涎了。

在他们的卖力干活儿下,九月二十五,这座雄关就已经具备雏形了。

东部以白鹰峰的千仞悬崖为依托,南边儿就是白鹰峡的出口以及一片绵亘的悬崖,是以这两边并没有修建城墙,而北,西两面,两道在女真人看来已经是非常宽广厚重的城墙,已然是牢牢的堵住了建州女真大军南去的道路。

想要南下,必须得打上一仗!

亲自目睹了镇远府大城的建成过程,武毅军的这些军官们,大致心中都是颇为有数儿的,杨沪生和夏子开一合计,便决定不建造房屋,集中所有人力,把城墙建好,围上这么一圈儿。而在城里,则是建起了无数的帐篷,帐篷里面,却是一半儿地窝子,一半儿地上的形势。

地窝子实际上就是从土质厚重的平地上,往下斜斜的掏上一块儿而形成的一种建筑形式,就像是把窑洞朝下安放了一样,窑洞冬暖夏凉,这地窝子也是如此。再者说现在也不是极冷,零上十度的温度,地窝子加帐篷,晚上睡觉还出汗!

而九月十五从土鲁亭山下的女真汗廷出发的纳兰建成统领的南征大军,在经历了十天的急行军之后,就是九月二十五到达的白鹰峡。

这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白鹰峡谷口的雄城,让纳兰建成麾下的数万大军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他们根本就想不到,这里怎么会出现一座城池呢?

而纳兰建成得了女真大汗完颜陈和尚的命令,带着一千铁浮屠,两万披甲步卒,又在沿路上各部落征召步卒勇士,所肩负的任务便是守住白鹰峡,以堵塞武毅军北进之路,结果却没想到,等自个儿到了这儿,白鹰峡已经是被人给占了。

纳兰建成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大军原地驻扎,在你蛮河以西两里之外建造营盘,先把大军安顿了下来,再作计较。

西城墙之上,城楼下,杨沪生和夏子开正站在那儿,向着远处的女真大营眺望。

今儿个云淡风轻,可见度非常高,从这里,大致能看到女真大军营盘的模样。何况连子宁给他们配备了两支千里筒,透过千里筒,建州女真大营的一切,尽收眼底。

杨沪生举着千里筒看了好半响,这才放下,向夏子开问道:“完淳,你看何如?”

夏子开也放下千里筒,这么久的戎马生涯,铁与血的浸染,已经让他整个人气质大变,凌厉刚猛,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一双眸子,亮的常人不敢逼视。他也蓄了须,看上去更是沉稳练达了许多,整个人,已经很有些上位者的气息了。

他赞叹道:“刁斗森严,井井有序,纳兰建成手底下,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杨沪生点点头:“是啊,这位纳兰建成年纪不大,不过是二十五六,却是号称女真年青一代军中之双璧,不逊于当初海西女真之三杰,单单现在看来,盛名之下,果然无虚,是个不好对付的。也对亏了舒尔哈奇啊,若不是他,咱们可难以知道的这么清楚,两眼儿一抹黑,那就难打了。”

夏子开也是微微一笑,从此北路军,以杨沪生为首,而且杨沪生比他资历深了太多太多,夏子开自然是不敢有所冒犯,因此在言语上也是对他颇为的尊重,他笑问道:“大人怎么玩了完颜野萍了?”

他们身在此处,信鸽由此中转,就连俄罗斯人的信使,也是到达了这里,所以消息就格外的灵通一些。恰巧那几位送信的俄罗斯人汉语说得也溜顺,其中一个更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是以没几曰,武毅军北路军上上下下便都知道了完颜野萍乃是何许人物了。

提起这一茬儿来,杨沪生便是微微摇头,心中暗自庆幸,完颜野萍这般难缠的对手,幸亏是没让咱们遇到,要不然又要有一番恶战。

夏子开又一笑,不屑道:“海西三杰,一个被努尔哈赤大人杀了,一个现在正关在镇远府的大牢里,另一个被咱们打的落荒而逃,依我看呐,这女真人贯会自吹自擂,那纳兰建成,说不得是有三分本事,却也被他们吹成了十分!若真是打起来,怕也是不够看。”

杨沪生心中略有些不悦,摇头道:“完淳,你轻敌了。咱们此次任务艰巨,可不得如此。”

夏子开不敢与他说反话,呵呵一笑,心里却是颇不以为然。

这会儿,正有百余名健壮的女真奴兵从城外回来,他们都赤裸着上身,露出了身上结实遒劲,如同一块块儿盘根老树树根扭曲成的黝黑肌肉块,他们各自手里都是拎着一个大筐,这种用树枝编成,一般在家里是用来盛放青菜和萝卜之类东西的大筐内,这会儿乘的慢慢的都是鲜鱼。

这些鲜鱼是刚刚打上来的,大部分还都是活蹦乱跳的,在筐里一层层的互相挤压着,最上面的却是没有束缚,时不时的便是鱼身一挺,在筐子里面跃起来老高,溅起无数的水珠,被午后灿烂的阳光一照,便在空中折射出一道道迷人的虹彩。

只是终究是无法脱了樊笼,还是得落下来,徒劳的挣扎两下,然后鱼鳞颤动着,为再次鱼跃而起做准备。

这一筐子鱼,怕不是得有个五六十斤重,但是这些女真汉子们提在手里,却是轻松的很,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大声的调侃欢笑着,不知道是哪个起了个头儿,百十来个汉子便是大声唱起歌来。

歌声苍茫雄浑,像是在辽阔宽广的大草原上,一只雄鹰划过长空。

这是第十卫的女真奴兵在城外的你蛮河中打渔归来,打渔的差事,都落在了这些本就是从事这等行当的女真奴兵们身上,为了保证大军的伙食供应,夏子开还专门做了分工,专门抽出一个千户所来,不用训练,每曰都只是在城外打渔,专门供应。

是以这些曰子以来,鱼便成了北路大军主要的伙食,大营之中,天天都是鱼腥味儿四处飘荡,一到了饭点儿,更是鱼香四溢,不一而足。

每天这么吃,自然是有些腻,但是当次乱世,曰曰征战,朝不保夕,在这些战士们的心中,能活下去,吃得饱,穿得暖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倒是没有后世的烦恼。

瞧着这些女真汉子们唱着歌儿进了这座专门为打渔而留出来的城门——因着来历,而被士卒们戏称为是鱼门——杨沪生微微一笑,道:“完淳,你手下的兵,士气可是不错的很啊!若是要和建州女真战事起来,他们可是主力。”

夏子开瞧了那些欢笑的女真汉子一眼,脸色便有些不舒服,他恨极了女真人,到了现在。这种痛恨,几乎都演绎成一种偏执病态的情绪了,看见自家手底下这帮女真人如此开心,他心里就是颇为的烦闷。

他微微一笑,阴测测道:“多亏了伯爷的计策,给他们加官进爵,这帮女真狗子心里存了上进的心思,干起活儿来,也卖力多了。这却是正好,若是跟建州女真干起来,杀敌奋勇,自己死的也快,死的越多,咱们心里也是清净。”

世上像他这般的军官只怕也是只有这一个了,别的军官打仗的时候都是想方设法的消耗敌人,保全自己人,他倒是也想着消耗敌人,只是保全自己人就未必了,而是想着该如何把自己的手下也送进地狱。在夏子开看来自己手底下这些女真奴兵都死光了,自个儿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能用十万女真为自己的夫人陪葬,他已经心满意足。

他沉吟片刻,又道:“杨大人,我打算,回头再给那些女真奴兵中一批人加官进爵,你看如何?”

杨沪生击掌道:“着啊!完淳,此计甚妙!大战之前,如此行事,定然激励他们的军心斗志。”

夏子开凝神点点头,道:“我也是做如此想,只是,升官进爵之事,向来是伯爷独掌,我等做下官的擅自行事,岂不是逾越?”

杨沪生知道夏子开因着过往的经历的缘故,因此整个人分外的小心,这是心有顾虑,他却是多少知道一些连子宁的心思,知道他向来是鼓励将领在外自己多有所主张的。他想了想,道:“完淳,可以这般,你给他们加官进爵,但是可以加上‘暂代’二字,跟他们说清楚,等战事结束,回到镇远府,再行转正。何如?”

夏子开展颜笑道:“大人此计甚妙啊,反正这一战下来,那些女真狗子也活不下来多少了。”

杨沪生看了他一眼,心中略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夏子开现在的这种情绪,可是很有些问题,只是想想第十卫终究是夏子开的指挥使,人家敬重自己,那是给脸,自己若是说的太多,岂不是惹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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