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零 也去那紫禁城,坐坐那龙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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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鸿儒叹了口气,苦笑道:“既然师弟不说,那师兄我就说说吧。”

彭山虎心里一动,点点头,这也正是他加强对这边了解的一个好机会。

徐鸿儒顿了顿,见彭山虎露出倾听的神色,便接着道:“师兄我是正德二十年到得辽北将军辖地,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十二年了。辽北将军辖地,比柱邦大城所在的松花江将军辖地还要大得多,以松花江为界,松花江以西以北,黑龙江以南的所在,全部都是辽北将军的地盘儿,一直向西到福余卫,向西北到哈喇温山。不过比起松花江将军辖地来,辽北将军辖地就要差得远了,到处都是密林沼泽,平原是极为广袤的,但是人太少,根本就开发不了。我有一个信徒,是辽北将军辖地负责户籍的官儿,听他说,现在辽北将军辖地,不过是二百来万人而已。这点儿人,若是放在咱们江南,可不算什么。”

“这边儿也有府县,不过府叫做地面,辽北将军辖地有八大地面——脱伦卫地面,兀者卫地面,兀者后卫地面、兀者右卫地面、兀者左卫地面、塔山卫地面、木里吉卫地面、纳木河卫地面,下面下属的县不知道有多少,师兄这里,便也不一一说了。师兄我当初来的时候,一个村子都被迁到了脱伦卫,就在那边儿。”

徐鸿儒向着松花江对面指了指:“跟这儿,也就是一河之隔。来到这儿之后,一个人分了五十亩地,靠着河的,还能下河打渔,先跟你说一句,在这边儿,填饱肚子是不成问题的。咱们也都是明白人,所以师弟,师兄要提醒你,在这儿传教,可得把咱们老祖宗的那一套收起来,不能只说填饱肚子,那没用!你得想别的招儿!”

彭山虎感激道:“多谢师兄提醒。”

对于徐鸿儒,这只是一句话,但是对于他来说,这可能是要碰的头破血流才能意识到的问题。

徐鸿儒笑道:“差点儿忘了,当年彭老祖师爷一身佛法精湛无双,时常在战场上化身一十丈巨佛,金光湛湛,刀枪不入,你想必也是得了真传了。咱们白莲一朵,分脉三支,你们红莲一脉精于术数,青莲一脉最擅长练兵,二十年前还起兵中原,很是折腾了一阵子,反倒是我们白莲主脉,号称正宗,却是一无所长。”

彭山虎道:“师兄太谦逊了,你们是天潢贵胄,学的乃是帝王术,一声令下,天下景从,咱们本事再大,还不是给您跑腿儿的。”

徐鸿儒哈哈大笑,摆摆手:“说的这么好听作甚,不过就是揣摩人心,拿捏心思而已。”

“师兄知道师弟你是个心怀大志的。”见彭山虎要张嘴,徐鸿儒伸手道;“你先别说话,且听我说。我有句话要送给你,竭尽全力,发展信徒,最好是在一年之内做好准备!现在正是最好的时节,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彭山虎脸上神色变幻,终于是哈了哈腰,放低了姿态,道:“还请师兄赐教。”

见他终于不再装疯卖傻,徐鸿儒满意的笑了笑,道:“师弟你既然请问,我自然不会吝啬。我之所以说这是咱们最好的机会,可不是虚言。其一,东北之地利。东北这地理环境不消说了,你这一路走来,理当也看到了,东北虽然多是平原,但是到处都是密林沼泽,军队通行难度可是不小,一旦发生战事,很难快速调集军队。我听说你们从清明就开始走,这会儿刚到,若是朝廷从关内调兵,没有几个月根本过不来。而几个月,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其二,乃是东北之现局。东北边军之糜烂,外界不知,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当初狗皇帝整顿过,但是已然三十年过去了,一切又复旧观。许多官兵连腰刀都没有,更别说战甲,饷银都克扣的差不多,也就饿不死而已。而且去岁女真入寇,连战连捷,辽北将军麾下大军,号称十万,实则可战之兵不过五万,而这五万,去年又是损失大半。剩下的那些,都集中在与福余卫的边境上驻守,内地极为空虚。另外,你也该知道,现在女真和蒙古联军正兵困喜申卫,武毅军虽然素来能战,但是面对十五万联军,也难说下场。一旦武毅军遭受重创,咱们的机会就来了!如此说来,女真鞑子和蒙古鞑子可是帮了咱们不少忙!”

“其三,却是现如今天下之格局。朝廷邸报你瞧不瞧?”

彭山虎头一次露出一丝窘迫之意,摇头:“师弟从来没看过那玩意儿。”

“这你以后就要注意了,朝廷邸报,是一定要每期都看的,别看上面东西不多,却能瞧出很多门道来。现在这伪明王朝,你道局势如何?”

彭山虎想想,道:“一路走来,兵强马壮,百姓富庶,倒是繁盛的紧。”

“错!”徐鸿儒摇头微笑道:“这只是表象,实则现在伪明已经是危机四伏,内忧外患。”

“先看朝中,狗皇燕京已经在位五十二年了,眼看已经时曰无多吧?若是放在前朝,早已经册封储君,但是现在,你瞧,成年的皇子已经有二三十个,偏偏还没立太子,皇后又没有产子,这些皇子个个都有即位之权力资格,一旦狗皇帝殡天,朝中岂不大乱?”

“再看四方!哈密读力,自立为王,安南叛乱,重夺失地,朝廷现在已经派出大军区征讨了!这些大军,且不说能不能赢,就算是能大胜,又能回来几个?就此两战,京营定然是颓然!就算是乱起,又能如何?”

他提高了声调,满脸都是桀骜:“师弟,你说,这等格局,是不是咱们大好男儿建功立业的最好时节?”

彭山虎看着徐鸿儒,心中闪过一丝佩服。他本来对徐鸿儒是有些敌视和抵触的,但是这一番谈话下来,却是真真切切的看到,这位便宜大师兄,真是比自己强,而且不是一点半点,是全方位的。

论起所知所晓的一切,论起看事情的透彻程度,甚至是论起野心来,自己当真是拍马难及。

他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抱拳郑重道:“师兄,师弟服了!”

徐鸿儒也站起身来,大笑两声,拍拍彭山虎的肩膀道:“师弟,现在能跟师兄说说,你如何干了吧?”

彭山虎眼中露出一抹刻骨的怨毒:“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反了他娘的!元末蒙古鞑子无道,天下百姓没有活路,先祖跟随天完皇帝起兵,为的便是天下百姓的喜乐安平。那狗贼朱元璋得了天下,却是对咱们这些同为义军之人狠下毒手,当真是猪狗不如。贬为贱民,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这等屈辱,咱们承受了百年!只有杀光那些姓朱的狗贼,让他们也尝尝这等滋味,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

“不错,不但要杀光那些姓朱的狗贼,更要杀光所有权贵官员,就像先祖所说那般,‘摧富益贫’,建立一个大同天下!”

徐鸿儒慷慨激昂道。

彭山虎心里微微一笑,面上却是肃然道:“愿与师兄共襄大业!”

徐鸿儒点点头:“来到东北,便是鸟脱樊笼,随心所欲,我现在已经在辽北将军辖地发展了五十万信徒!便是松花江将军辖地乃至更南的建州将军辖地,也都有我的信徒!师弟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大力发展,尤其是这么多的贱户,心里都是恨极了官府的,一经煽动,便是起火。师兄这些年也攒了不少家底,但凡是有用到的,师弟尽管开口,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便是兵器战甲,也是不缺!等我找一个做好的时机,到时候咱们兄弟登高一呼,天下相应,也去那紫禁城,坐坐那狗皇帝的龙椅!”

彭山虎重重点头,两人各怀心思,相视大笑!

两人又是商议了一番细节,彭山虎十几个人看看天色也不早,便自离开。

徐鸿儒和徐正也收拾东西,往回走,边走徐正边有些不忿道:“爹,这彭山虎不过就一个贱户而已,手底下这么丁点儿人,管个什么用?就算是他是彭和尚的后人,爹你要折节下交。可也没必要对他这般青睐吧,要啥给啥?”

“你呀,还嫩着呢!”徐鸿儒淡淡一笑,道:“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当他说的都是真的?他说只有这些人你也信?爹告诉你,他在这些贱民中,至少也有一万信徒,这还是往少了说!而且彭和尚的威望多高你不知道?说句难听的,比天完皇帝要高多了!有他登高一呼,不知道多少万人要跟着起来!”

徐正不服气道:“他咋就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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