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心生暗计 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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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朝李上将军会意一看,又转头肃目俯视下去,大氅严实地掩住了面容,只余了眸子与夜色中熠熠生辉,她盯视住那人,缓缓扬声道,“你有何话要叙?”

林显季浮出一缕笑,“阿若,你果真在此”

她原先在京中的嵯峨云髻此时只绾了束成一把,低头间发丝几缕纷扬着垂下脸扫在颊上,她顺势仰了头道,“本宫的名讳,休要再叫,若现下你归降,为时未晚”

他似听见荒谬言谈般,先是愣了半晌,怔忡之后却是笑不可遏起来,“皇后的威仪可真不小,若是当初我再心狠些,你现在便成了我的皇后了,懂也不懂?”

“再心狠些?”夏若掩袖一笑,黑眸流转出说不清的意味,“可是要弑父灭君冒天下之大不韪?”

“那也无妨,”他挑唇一笑,“这世间,又有几个是真正的父与君?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你该明白才是”

“那为何却没有狠下心来?”她轻蔑一哼,“照你惯常的作法,如今落到这步田地还当真是可笑又可悲了”

“当初有根刺扎在我心中,当断不能断,要拔却不忍,所以才被困在这棋局之中,一直不可脱离”

夏若闭目不去看他,“那如今该是大彻大悟,终于能解脱了”

他轻轻一笑,本是狂傲的面上竟显出无端落寞,“那刺早已化为血肉,生了浮缕似网缠绕着,此生都不能解了”

“若你愿意,自然是解得了”她声音低了下去,恍若无人地去看远处渐次暗下去的山峦,林显季却又开口,“自然是舍不得,所以日夜都想着能一偿夙愿”

他落寞尽消,扬起眉眼来似鹰隼般攫住她视线,“便赌在今日,我定要得到你”

夏若挑眉嗤然一笑,“且不说你有无这等本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想必你还是懂的”

“本事如何……”他刻意顿住了话来看她,回身回首示意他后面的那人上前,“这是我麾下得力的心腹大将,你应是认得的”

夏若眼瞳蓦地缩起来,双手紧紧掐进城墙表层的泥灰之中,她寒声一字一句道,“你想怎样?”

他笑了三声,将手往后一撑,“刀枪无眼,你怕不怕他在这场袭击中受伤或是亡命?若是想让他安身立命,那也好办,只要你一声令下开了城门,自然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做到的”

她听了他这话,却也不急了,“你是用了什么法子,将他的记忆全毁,竟连我都不认得?”

“西域有奇花,名枉费,听得此花之时,有术士告知于我,采之三日后曝于日光之下研成粉末,掺于十把奇异草熬成的汤药中晾干,再制成丸药让人服下,只需三粒,便有使人忘却前尘往事之效,”他神色隐在夜色里暗去,缓缓低声道来,“我那时欲让你服下,却因着这是个古方,想着总得找人一试”

他朝她邪肆睨过来,“正好缺个得力的干将,果然没让我失望”

夏若默然看了他半晌,面上缓慢浮出意味深长的一缕笑,“既是心忘了,那本宫便让他心疼上一疼,想必疼过之后,便能记起来了,”她笑得唇齿生寒,“你方才说要赌,却还未下赌注,如何,可愿将此注赌下?”

林显季往后一仰,言语中尽是不在意,“有何不可?”

夏若转身朝远处守着的诸将看去,“去请来军中最好的弓箭手,尽快”

凉风习习吹着,肃杀的气氛淡去不少,林显季身后的兵马中逐渐出现不少骚动,他身边的阿力垂眉半晌,缓缓抬眸凝视了他半晌,冷不防抽出佩剑将他颈间挥去,林显季反应也快,面上显出些许惊愕神色也被他极快压下,他反手也抽出剑来将阿力挥来的剑格开,驱马连退了几步,他提声对他喝道,“我于你有救命之恩,你挥戈相向,是想反了不成?”

阿力咬牙眯眼一笑,狠辣决断之色尽显,“你方才说的话我听明白了几分,虽是拜你所赐得了一命,我与你效犬马之劳都应当,可你现下竟是要将我性命都交出去的做法,我怎能不心寒?”

夏若渐显了笑意,身边正有弓箭手被引上前来,她将声音放大了道,“引弓”

阿力惊了一惊,朝她看来,“我的确是忘了前事不假,若我与你有旧怨,且说来与我,许能想起来也说不定”

夏若缓缓扬着调子“哦”了一声,抬手挥退了身边那位弓箭手,将手撑着城墙边缘朝下望去,“林显季,你输了”

他轻哼了一声,“我只认今日是否能攻了这城,若是身死于此,那才算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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