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2章 书画黄牛党(1 / 2)
一夜缠绵,扈南这一位,虽是小家碧玉,却也如花似玉;最是软香温玉,令人怜香惜玉;我心蒹葭倚玉,偎你昆山之玉;无惧摧兰折玉,羞迎飞珠贯玉;只望柴天改玉,能得守心似玉;不企钟鼓馔玉,只盼相印如玉……
太阳已经跳出了地平线,这两位还不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绮旎芳菲。扈南出身书香门弟,有点诗词底子,所以,一夜风流后,羞羞地对着王木木吟道:“接受香嘴各自新,痴心儿女挽留春。小溪歇去何须恨,芳草阴阴正可人……”
王木木想,这个丫头,怎么把你秦观老师三月晦日偶题拿来改了词说这房中之事了呐,俺老王还是中规中矩点吧:“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开盛。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人……”
最末了,临起床前,扈南跟王木木汇报了一件事,因为她本觉得这只是她个人的一件私事,所以没声张;现在觉得这也许能为我们这次杭州之行的文章挖个什么坑,所以,就在枕头边上吹起了风了。
扈南说:“王爷,我本是一秀才家的庶出女儿,年少不更事,被病大虫薛永迷惑,遂有卖身赎罪当丫鬟事,又有遇人不淑被弃事,更有到入狱卖处要砍头事,庆幸自己获救成了长公主的通房丫鬟,更高兴今日已成王爷小妾事。期间,自己的娘家,在自己卖身为奴时,也出来发过声音,奈何家贫,兼之生母地位低贱,后,只能不了了之。再后,自己到了扈家庄,尽管新主人待自己不错,但终究还是人家买来的丫鬟,娘家的人侧面的打听了些消息,在宋,彰文抑武,自己的弃文习武,娘家人不理解,所以也没明面的来往。再再后来,自己进了大理寺的监狱了,这事娘家人知道后,更是跟自己划清了界线,形同陌人。再再再后来,自己出狱,成了王爷的侍从,虽然社会地位跟扈东西两姐不能比,但明显很是富丽,身边又尽是王爷、公主、女王的,也算是哈佛的教职员工了,这让娘家人很是长脸。但自己的娘家人是读书人,还是比较酸腐,挺要脸的。所以,尽管知道我们哈佛人日子过得很好;尽管在你王爷在跟长公主、柔柔姐、小主姐花开三朵在杭州大婚时,也看到了婚礼队伍中穿金戴银的我了,等等,他们跟自己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拉不下脸来找我。至于我,一直忙,我知道自己比扈东西两姐差远了,所以,我只能以勤补拙,以报答王爷。如此,我和我娘家人就一直没有来往……”
王木木很珍惜亲情,他的前世太叫人寒心,所以,他打断了扈东的话,说:“扈南啊,不管怎样,你是你父母的女儿,说实在的,你的这一路走来,如果说也挺坎坷的,那真是你自找的。当然,我不是斥责你,我只是想说,你的坎坷不是你父母造成的,所以,你们间,无论如何得你先跨出这一步,得你去拜见一下你父母。你是知道的,现在大宋的钱一半是我们铸造的,我在吕宋和塞埠露丝,每月能进16000吨纯铜。如果全部铸铜钱的话,因为一般宋代小钱重一钱二分,即3.75克,以4克计,那么我每月就这两岛的纯铜就等于帮我挣了400多万贯,仅此一项,我一年的收入已近大宋全年的收入的五倍。何况,我还有大量的国际贸易、养植业、捕捞业、挖掘业、大小工农业等等。所以,你要钱,跟我说一声,到财务那儿去支出些。当然,现在,今天起,你更不同了,你也已是我的人了,按我们州的婚姻法,我的财产你是应该有份子的,所以,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我们不差钱,你挑个日子,我陪你一起回一趟娘家,送点钱去,可好?喔,说了半天,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你娘家在哪里啊?姓啥啊?”
扈南半抱半偎着王木木,满心欢喜地说:“谢谢王爷,王爷你若能露一下脸,他们准开心死了,钱倒他们不是很看重的,尽管他们也不很富,但他们是很爱面子的人,他们挺喜欢长脸的。唉!王爷,我娘家的事本来也很简单的,只是,近半年来,被摊上了些事,很烦人!”
王木木:“什么事啊?能用钱去解决吗?”
扈南:“王爷,是这样的,我家老家在济州(今山东济宁附近,原址在1150年巨野水灾时淹毁),位于济水之畔。那里常常洪灾,所以,前二个月多些他们就搬来杭州住了。嗯,暂且先这么说吧,他们搬离济州是因为天灾,他们搬来杭州是存着一点借光我的念想。不料,尽管他们事前都已打听清楚,知道在杭州有一哈佛大学,有公主校长,有王爷副校长,有我。但是,来了,才知道,我们现在都不在杭州,先是去了普陀,后是去了流求。他们做事很粘乎的,没能下决心来普陀或流求找我,而是采取了守株待兔的政策。他们在我们的理工院附近、西湖边上买了间房住下了,时时的来理工院探看。他们很想见到我,可又拉不下脸,放不下架子,一定要装成与我相见是偶遇。否则,他们开口跟这理工院内的任何人说一声,没几天,我就能知道的,对不?
好,现在我来说说我父亲,我父亲虽然是个读书人,也中了个秀才,其实他的爱好和他的擅长是书法,而不是诗书经文。我父亲的字就同他的人一样,字很好,却没有任何创新,更谈不上自成一体,但他摩仿能力特强,学人家的字,写啥像啥。他特别善写现在很流行的苏、黄、米、蔡四种字体,几可乱真。王爷,你的书法也很好,而且你的书法都是我们见所未见的新字体,充满新意。我父亲就太失败了,他也勤奋,但他只能步人后尘。我们家本来也挺富裕,可我父亲一味的想跟风,想跟着现在大家一致看好的‘宋四家苏黄米蔡’的发展方向,所以,把家里祖宗留下来的积蓄都换成了这四位的墨宝了。现在,公历,1089年了,苏黄米蔡四人。苏轼来杭州当老大了;黄庭坚在京城里任秘书丞,提点明道官,兼国史编修官;米芾现在也在杭州,官杭州从事,与苏轼甚密;蔡京现是开封知州。他们四位大小都是官,我父亲只能仰视这四位。说来这四位的官不大不小,但这四位的字确是各有千秋,都很好。苏轼的字丰腴跌宕;黄庭坚的字纵横拗崛;米芾的字俊迈豪放;蔡京的字瘦且冷峻。这‘宋四家’苏胜在趣,黄胜在韵,米胜在资,蔡胜在度(这里的度是指法度严谨)。这里,没有谁比谁好的问题,只是风格各异而已。这下,就害苦了我父亲了。他谁的都欣赏,他也谁的都想要,都想收藏,于是就入不敷出了,逐渐的就家道中落了。亏得,我母亲脑子活络,早在济州时就发现了一个补贴家用的小门道。原来我父亲对苏黄米蔡四家的字是真心的喜欢,自己也沉浸其中,临摹体会,废寝忘食。可社会上有许多人,也喜欢苏黄米蔡的字,他们是,一是人云亦云,是跟风;二是人家是官,是趋炎。但他们并不真能欣赏,也不肯花大价钱问津真货。于是,先是几个人,看见我父亲临摹的苏黄米蔡四位的字,不错,反正连他们自己都看不出真伪,他们的家人也大都人云亦云了。如此,潜规则了,我母亲以真品的1%的价收人家的润笔费了,而人家以真品的120%的价回家销帐了,其中119%的差价被贡献于各地的繁荣娼盛了。更令人无语的是,日久,中间竟然出现了黄牛党,从我父亲处加大竞争,以真品价的1.2%收购,再以真品价的99.8%抛出,无形中,我父亲成了为他们打工的了。父亲想收手,母亲不同意,这么大的一家子,你又无其他收入,你想饿死我们啊?如此,我父亲就一天到晚的板着脸,自己跟自己置气,看不起自己的造假。好在我父亲有一个原则,就是,无论来者要求写谁的字,都可以,但不给你写落款。这样,从法律上讲,我的字,你们认为是谁谁谁的,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干。但若我替你们落了款,一气呵成,确实,作品顿时身价百倍了。但,这真正是造假了。
父亲的原则使那些黄牛党很恼火,没个款,算什么事啊?自己补吧,又没那个水平,怎么办?结果,天无绝人之路,一个聪明的黄牛党想出了个歪点子,他们威胁利诱地叫了一个金石高手刻了多枚苏黄米蔡四人的印章。他们在父亲无款的苏黄米蔡的字上,盖上了相应的姓名章,于是,黄牛党暴利了,赝品横行了,真假难辩了,而我父亲的脸就拉得更长了,一天到晚的骂我母亲,说是我母亲害他的……”
王木木:“你父亲那是在发泄,你父亲做着违心的事,心里烦,想洗手,又洗不了;想寻人倾诉,又不敢跟人说真话,心里憋屈,潜意识中,在自己老婆面前自己说什么话都没关系的,自己还是大爷,所以,就冲你母亲凶了。这里,其实没有是非问题,有的是一个内外有别的问题,只是不知你母亲能否意识到你父亲发飚的本质,知之,是家之大幸;不知,是家之大悲了。喔,对了,刚才你说你家摊上了点事,那,究竟是摊上了什么事啊?还有,还是那句话,你娘家到底在哪里啊?到底姓啥啊?”
扈南:“我父亲你肯定没见过,不过,他的名字你可是听说过的。虽然是张冠李戴,可王爷你一定有印象。”
王木木:“是吗?这是谁啊?我其实大陆上的人头不熟的,我认得的人并不多的呀!而且,你说的张冠李戴四字是啥意思啊?”
扈南:“王爷你不但可能还记得我父亲的姓名,你还可能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个金石高手的姓名。”
王木木:“这怎么可能呐?我都人都不认识,我哪能知道人家的姓名呐?”
扈南:“呵呵,王爷,我有点发散了,是有点奇怪的。此封建非那封建,名同人不同。但愿,此梅非那梅,凌寒独自开。不过,虽然,此谷非彼骨,这宫非那宫,然而,其中,蹊跷了,尚有许多相通处,不知王爷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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