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九章、刀枪不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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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夏出去掏手机给纪大队打电话,请求变一下方式,要求动手修理修理赵小鬼儿,否则他不老实。

不知老纪在唐朝那边喝得高兴,还是身边有人不便表态,说了声“你看着办”就关了机。夏中队听电话那边没给个准话儿,也不敢贸然动手,回去接着讯问。

面对脸上明显露出不满一言不发的赵小鬼儿,心里挺窝火。过去常有这样的情况,审讯一些没多少文化的犯罪嫌疑人时,事明明是他干的,可你磨破了嘴破子他愣是不交待,逼得没办法,你一打,全说了,甚至八辈子前犯的罪都交待得一清二楚,比竹筒倒豆子还快。

但打得有个前题,一要领导点头,出事有人替你扛着;二得八九不离十,认定人家真有事才行,否则人家一告,炒豆大家吃,炸锅一人赔的事就只有自己去受了。

其实,采用“红黑脸”这种恩威分工、角色配合的讯问方式,对付一般农民或初犯兴许管用,但碰上赵小鬼儿这种平时脾气暴躁、上来劲儿九头老牛也拉不回的角色就不灵了。

这种劝与骂、硬与软两种截然不同的强烈反差不但没有让赵小鬼儿对唱“红脸”的一方“感恩载德”,从而缴械投降,对唱“黑脸”一方更是如此,更别谈突破他的心理防线的目标了。

讯问不同于其他事情,讯问必须取得成果,没有结果就不能结束讯问。讯问也不能任凭被讯问人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这一点无论是老夏等人的实际工作经验,还是罗本强讯问前定下的“必须对讯问加以控制,必须对赵小鬼儿的思维、心理、精神状态进行干预”的调子,都要求他们这样做。

总之,讯问人不可以没有作为。但事实上赵小鬼儿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被抓来的原因,而由不满变成了对抗。

面对刀枪不入的赵小鬼儿,坐在他对面的夏中队可不希望看到他这幅满不在乎的熊样子,他们是讯问人,坐在对面地当中那把破椅子上的是被讯问人。

在长时间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的情况下,老夏再次跑出去打电话,纪大队听过汇报十分恼火,这时候他可能已经带着满身酒气离开了大酒店,也可能正握着经理的手寒喧告别。

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让局长生气的赵小鬼儿,不最后拿下他的口供,他感到脸上无光,他同意加大讯问力度。老夏回屋后脸色立刻就变了,充当起了真正的“黑脸”。

按照常规,被讯问人在讯问人长时间的逼视下,大多心慌意乱,脊梁骨也塌了三分,平时称王称霸或装傻充愣的嘴脸也吓得无影无踪。

赵小鬼儿不同,他仗着自己根本没犯罪,甚至懒得看他们眼中射出的正义与威严之光,这令自认代表正义和法律的夏中队怒从心起。

“赵吉林!”

老夏猛地把手砸在桌子上,暴喝一声,气势万钧。

“马了个逼!”

“你还能不能说?”

赵小鬼儿着实吓了一大跳。

讯问好似一场肉搏,警方掌握的有利条件可以成为讯问人的武器,但是如果轻易地亮出底牌而又不能致敌于死地,那就等于放弃了武器。

问题是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除了副局长罗本强和他妹妹罗本娟,其他人对案情根本就不了解,“偷车案”如此,“举报信”也如此,只知道是在小区找到了失窃的那辆凌志轿车,参加讯问只是例行公事。

他们没有获得任何证据,也许有证据在领导手里他们不知道,反正到目前为止只有车证而没有其他直接物证。调查结果也没有发现明显疑点。

现在转换到诽谤领导上来,更是没有抓头儿,但老夏几乎跟纪大队一样想法和心事,领导交办的案子不会错,尤其是诽谤的事,似乎非要治赵小鬼儿个罪不可,反反复复讯问他都对公安局领导和市委书记干了些什么,企图从中寻找出破绽。

这也是讯问的一种策略——有时候,同样的话问得次数多了,被讯问人根本没干过的事也会漏洞百出,浑身冒汗,到最后连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都可能对不上茬口,无法自圆其说了。

言多必失嘛!

这时候,平时赵小鬼儿练就的拔犟眼子脾气用上了,发挥了其独特的功效,嘴硬得很,他反反复复说自己没干什么,车他根本没偷,举报是正当权益,走的也是正当渠道。

在这一点上,老赵还是显得智力不足,他的话,至少证实了一些事情是存在的,他只是不承认“诽谤”而已。

“那你就说说怎么个正当法儿?”

赵小鬼儿知道说他们也不信,就是不说。

老夏为了镇住他,想在一筹莫展中打开一条通道,于是使出他一贯的杀手锏,在猛地断喝一声之后,拍起了胸脯。

他指着墙上的锦旗说:“你装死狗是不是?你抬头看看,你看见上面那些锦旗了吗?看到锦旗上我的名字了吗?告诉你,那都是我审的案子!你听说过‘黑社会老大’马军他们的案子么,听说过江北连环杀人案刘铁力这个人么,他们我都给制服了,你算什么?如果像你想的,撒几个谎就能混过去,一个屁也不放就能憋过去,公安局不早黄了?!”

赵小鬼儿还是不吭声。

老夏就走过去,冷不丁猛地揪起他的头发……

那天晚上,赵小鬼儿吃了不少苦头。

一时间,几乎所有参与审讯的人都投入了他们的情感。他们大多出身工农家庭,虽说平时偶尔也显得有些吊儿啷当,甚至面对社会不公也满腹牢骚或义愤填膺,对领导用人不当心生不满,但心底里爱憎分明的警察职责不会变。

后来的实际效果表明,赵小鬼儿在被夏中队揪起头发之后至少又挨了十五六棍,棍棍凶狠,下下要命,即使不被打死,这一顿拳脚也必挨无疑了。

审讯已经变得极其严厉。

一时间,一向以“硬汉”闻名花头镇的赵小鬼儿,如惊弓之鸟,顿时面如土色,哀嚎不止,蹲下身子从裤裆里往外掏屎,连声说:“我交待,我交待!”

赵小鬼儿为他的顽强抵抗付出了惨重代价。

尽管他曾经有过数次被警方讯问的经验和相当顽固的个性,但南关分局可不惯他,包括刑警大队正审他的夏中队长等人。

在历次的刑侦工作中,他们认为自己代表着法律的威严,代表着法律惩罚和社会矫治的力量,代表着正义对邪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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