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孩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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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小的一声轻吟,然而,花倾落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她转身奔到床榻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那正对着她微笑的男人。
“娘子……”他温柔的轻唤,伸手轻轻的拨开粘黏在她唇角的发丝。原本显得娇憨的眼眸,此刻盛满温柔,然而眼底却是令人无法忽视的沉稳锐利!
他缓缓的坐起身,不顾众人错愕的眼神,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覆在她耳畔低喃。“之前是娘子保护我,而从这一刻开始,该由我来保护娘子了。”
倾落只觉得自己的喉头似有什么哽住,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最终,她只是低垂下头,将眼底所有的情绪静静的掩埋。
“安郡王醒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率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声。接着,原本候在殿外的下人也跟着喊,有几个已经往院子外跑去。只怕是去通知平亲王,皇上和太后了吧。
皇甫正悠悠的回过神来,看到此刻地上跪了好些人。而当他的视线触及到晕死过去的平亲王妃时,他的剑眉不由得一蹙。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说着,他利索的起身下床,一脸警惕的看着众人。
赵嬷嬷愣了一下,随即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上说道,“回安郡王的话,奴婢是王妃身边的赵嬷嬷。此刻王妃晕过去了,可否让人把王妃抬床上去?”
说话间,赵嬷嬷偷偷地看向皇甫正,只觉得她们的傻子王爷似乎变了,并不傻了。
而她的表情,尽数落进皇甫正的眼中。他无声的一笑,指着一旁的软榻说道。“那还不快把王妃扶到软榻上躺着,速去请御医过来。”
众人闻言,小心翼翼的将平亲王妃扶到软榻上。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可一时一个个又说不上来,只是低着头一脸的不解。
锦色也觉着奇怪,偷偷的走到倾落的身边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压着声音道,“小姐,安郡王他……”
原本要问出去的话,在花倾落眼神的示意下。锦色乖乖闭了嘴,安静的侍立在一旁。
平亲王和御医几乎是同时到的,御医原本打算去诊治昏迷过去的平亲王妃。却被平亲王一把带过来给皇甫正先诊治,怔的众人一个个都傻了眼。
“林御医,还不快看看安郡王!昏迷了这么些日子,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边说着,那平亲王已经拉着皇甫正坐回床上,又命令他躺好,随即示意御医们诊治。
倾落始终站在人群之外静静的看着,直到皇帝和太后身边的容玉姑姑赶来,她才随着众人的山呼跪了下去。
“父王,这些人都是谁?我们这又是在哪?”皇甫正环顾了一圈屋里站着的人,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此言一出,平亲王脸色瞬间一阵惨白。他慌忙拉过倾落,指着倾落问他。“正儿,你可认识此人?”
“我的娘子,我岂会不认识?”说着,他起身牵住花倾落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
“父王,我头有些痛,你可以让他们都退下吗?我想休息片刻,还有那边有一个昏过去的王妃,麻烦把她带走。”
平亲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随即有怔怔的回过头来,嘴巴刚张开便被一旁的皇帝打断。“皇叔,我们便先走吧,让正儿好好歇息歇息。”
语毕,他又对着满屋子的人吩咐道,“你们都好生的伺候着。”
“是!”众人齐齐的跪下答应道。
不多时,大伙都退了出去,一下子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阿正……”倾落才叫出口,嘴已经被他轻轻的捂住。面对她的不解,他轻轻一笑,将她拥入怀中。
“我只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可以保护娘子的借口,我不想看到你总是活的那么累。七夕灯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我……”
“溺水,是假的?”倾落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心,不知被什么重重的锤了一下,有些麻麻的疼。
感受着她身体的僵硬,皇甫正将她拥的更紧,“溺水是假的,可是落水是真的。那一日,是有人故意推我下水!和这些年来无数次的试探一样,始终有人不相信我是真傻,或许是试探,或许是真的想要就此弄死我!”
倾落只觉得他的怀抱好紧,快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了。他的紧张与不安透过他的心跳频率慢慢的传达到她的心里。她缓缓的伸出手,抱住他的背,“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害你。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们都要一起并肩而立!此生,皇甫正是花倾落的依恋,而花倾落也是皇甫正的依靠!”
那一日之后,宫里宫外都在传论着,安郡王在七夕佳节落水,由于上天的庇佑,因祸得福,神智已经清明。
只是,谁都看得出来,自从这安郡王神智恢复之后,太后皇上已经不似往常那样喜欢他了。这一点,大家一致认定,皇上和太后当初也不过是觉得一个傻子好玩,如今不傻了,倒也没什么意思了。
倒是平亲王,整日里都眉开眼笑。拉着皇甫正这边走,那边看,四处替他讲解。希望他能慢慢的记起全部,甚至他还求了皇上让翰林院的大学士教导皇甫正。
所以,这些日子,皇甫正忙的不可开交,倒是倾落,反而闲了下来。
原因是平亲王妃由于上次受了惊吓,如今卧病在床,着实没有功夫来刁难她。而花老太太的话,据说是花无缺在外头惹了事,由于怕花铮处罚,近日花老太太带着花无缺与花云染去了顺城的慈音寺。
这一日,天空一片湛蓝,吹过荷塘的扑面而来的风带了一丝凉意。倾落微微一笑,闲来坐在碧浣池的凉亭里悠然自得的喂着锦鲤。
“安郡王妃好兴致啊!”不远处,苏燕芸缓缓走来,一身绛紫色的烟纱裙衬的她多了丝特别的风韵。她的玉手始终慢条斯理的抚摸着怀中的那只白猫,一下一下。慢悠悠的却平白的让人心里多了一丝烦躁。
倾落起身,对着她施施然一福,“倾落给太子妃请安。”
就在前几天,花璃歌的太子妃封号正式被废,而身为侧妃的苏燕芸便在皇后的支持下成了新的太子妃。
苏家的势力如日中天,大有历久不衰之照。而朝堂上,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苏家。外戚的势力过大,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皇帝大概也深知这个原因,如今对太子的疼爱明显不如从前,倒是对三皇子的培养,反而多了起来。甚至让太子和三皇子一同上朝,听百官谏言。
表面上,这靖国公苏拓不干预国事,每日上朝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走走形式。然而,明眼人却知道,只要靖国公跺跺脚,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除了以花铮楼志寒为首的一干官员之外,其他的都是缄口不谈。
原本有花家压着苏家,而如今,花璃歌这一事之后,苏家明面上已经占得了先机。倒是花家,一连几次,那势力分明就是再削减。
狩猎一事上,花铮已经被削了三分兵力,而如今花璃歌一事,使得花铮在宫中的势力一落千丈。这也是,为什么花老太太会如此的痛恨自己的原因,甚至不惜直接用龙头拐杖打死自己。
呵……可惜花老太太不懂,有的时候,锋芒越甚。死的,反而会越惨!就比如说——苏家!
苏燕芸看了眼恭恭敬敬给自己请安的花倾落,她只是掀了掀嘴角,摈退了宫女太监走缓步走到她的跟前,对着锦色说道,“你也退下吧,我同你的主子有几句话说。”
锦色有些不安的看向倾落,见倾落点了点头,她便一个欠身告退了。
见锦色退出凉亭,苏燕芸看着远处的像是自语的说道,“我能这么快坐上这个位置,还应该谢谢你才是!呵……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和你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惜了,这一山难容二虎,我们终究成不了知己,只能成为敌人!”
倾落微微一怔,她倒是没想到苏燕芸会这般直白的说出来。不过,这个宫廷之中,又岂止二虎?
她伸手轻轻的拨开被风吹乱的碎发,笑道,“听说丞相府的千金也是才女一位呢,近日频频出入宫廷,不知是哪位皇子有福了。”
闻言,苏燕芸嗤笑了一声,看着远处那抹鹅黄色的身影,眼里多了一丝嘲讽。“才女?呵……不过是个只会吟诗作画的书呆子而已。你瞧,她连这么一个简单的阵都走不出,当真是笨死了!”
倾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那楼烟婼面露忧色,而身旁的丫鬟更是急得团团转。似乎,被花园里的那个草木阵困住,怎么都走不出来。
“花倾落,其实,我当真很好奇,当初你为什么选安郡王,而不是太子。不管如何,太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对你,对花家始终是百利而无一害!”一想到那日宫宴上花倾落的举动,她就着实感到不解。
她总觉得,花倾落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有打算的,和自己一样。可是,如今多方情报都无法查到真相!不过,近来东南方那边似乎有些苗头了。
陈义教,陈国,似乎和花家有一定的渊源呢。若是真的查到些什么,只怕这花家,该很难翻身了。想着,苏燕芸的眼眸不由的一亮,看向花倾落的眼神中不免多了几丝期待。
看清了苏燕芸眼中的情绪,花倾落只是幽幽一笑,“花家的好坏与我无关,我要的,只是自己活的潇洒恣意。”
“哦?是吗?”苏燕芸状似不以为意的问道。原本还想说出口的话,却被花倾落堵的哑口无言。
“就和你差不多,你要的根本就不是太子妃的位置,你要的只是至高的权利,一个可以让你有机会像男儿一般征战沙场的机会!”
看着苏燕芸的身子明显一震,花倾落只是淡淡一笑,对着她福了福身。看着苏燕芸微变的脸色,倾落不紧不慢的说道,“倾落忽感不适,便先告退了。太子妃您慢慢赏花。”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年虎门关一役中,苏燕芸披甲上阵,英姿飒爽。她喜爱打仗的事情,也便毫无悬念的传了开去。
直到倾落走出凉亭,苏燕芸才低低的说道,“花倾落,我当真留你不得!”
垂眸间,眼底杀气骤现,怀中的白猫像是感觉到了主子的心情不快,叫唤了两声。
自从白日里见了苏燕芸,花倾落的心里不知为何隐隐的就是有一股不安。她有些烦躁的躺在床上,细细的数着床幔上的暗纹花朵。
这些日子,皇甫正每日都要深夜才归。他,似乎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而且,有时半夜醒来,她总是会看到他一脸挣扎的看着自己。每每问他怎么了,他又会说无碍。
看了眼夜色,已经过三更了,然而皇甫正却还未回来。想了想,她披上外衣,也不点宫灯径自出了院门。
她们住在西边的青莲宫,从青莲宫到翰林院有好长的一段路。中间还会经过御花园。到了夜里,这御花园里基本上是没有人的,安静的可以听到细小的虫鸣。
经过假山的时候,她隐隐的听到假山后有人在说话,声音不大,听语气似乎是在争执。然而,更让她感到吃惊的是,这声音,分明就是皇甫正的。
这大晚上的,他又是再跟谁争执?好奇心促使花倾落轻手轻脚的靠近假山。
“正儿,当初我之所以答应你娶她,是因为你的坚持。而且,我们也说好的,烟婼那孩子才是最佳的人选。等一切尘埃落定,你便休了花倾落,或者我会有办法除掉她!”冷酷无情的声音从假山的后面传来,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西琴国的国君,当今的皇上!
倾落心里不免一阵冷嘲,这皇帝表面上一副慈祥的模样,然而实际上却无比阴险狠辣。上辈子,或许真的可以说他是死的活该!
“她是我的娘子,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守护的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她!若我为王,她定然是后,此生不变!”皇甫正看来也是被激怒了,语气比之前还要来的激动。
皇帝没料到自己的儿子会这般坚持,一想到花倾落那女子的手段,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正儿,话别说的太早。她的手段确实厉害,这样的女人可以陪你打天下。然而,她却不能陪你坐拥天下。我们西琴国出了一个苏家,便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花家和苏家,我定然要全部除去!这西琴,始终是我皇甫家的,由我们皇甫家说了算!花倾落的命运,终究一个死字!”
那一刻,倾落不由的笑了。上一世那些人也说她该死,如今还是么?上一世她就是陪着皇甫珏打天下,然而当她替他打下那一片江山之后,他便那样巴不得她死。而如今呢,她还没帮皇甫正打天下呢,这皇帝却已经说好了她的命运!
死?为什么她花倾落偏偏就被这个字定义了呢?呵……可笑,可笑啊!只是,她偏就不认命!她命由她不由天!
什么皇帝,什么太子,什么苏家花家,这一切的一切与她无关。她花倾落势必会在这一片乱世中活出一番惊天动地!若是这天下人皆要负她,那么她便是死也定要逆了这天下!
然而,一想到皇甫正,她的心,还是有一些些的期许。
御花园忽然陷入一片寂静,静的倾落以为他们都不在了。然而便是此刻,她听到假山后传来皇甫正坚定的声音!
“此生,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十个字出口,将花倾落那颗原本陷入死寂的心,一下子泡溶在一池春水中。皇甫正,这男子果然不负她!
花倾落这一世没有选错人!
一听到皇甫正的回答,皇帝简直就是气急败坏!倾落听到皇帝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不少,然而,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皇帝淡淡一笑,拍了拍皇甫正的肩膀说道,“好了,父皇也不逼你。你喜欢她便喜欢吧。只是,烟婼那孩子,你必须收了。有她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再后面的话,倾落没有再听,她脚步虚浮的回了青莲宫。罩间里,锦色坐在那里打盹。倾落进门的时候,刚好案上的红烛噼啪一声,惊的锦色回过神来。
她茫然的看了眼里屋,然而当视线触及到门口站着的倾落时,她当即13-看-网步走了过去。“小姐,大晚上的,你到底去了哪里啊?这更深露重的,可别感染了风寒才好。”
倾落淡淡一笑,转身看着天边的那抹月色对着锦色说道,“锦色,你瞧,今夜的月色当真是美的妙不可言。”
锦色探出头看了看夜色,发现今夜的月亮确实又大又圆,只是这月亮近日都是这般,哪有妙不可言了?更何况……她有些狐疑的看向倾落,只觉得今日的小姐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以前小姐可从来不会这般说话的。
倾落看了眼满脸困惑的锦色,她只是微微一笑,转而往里屋走去。就在进门的那刻,她对着锦色吩咐道,“你快下去歇息吧,今日,不用在罩间候着了。”
闻言,锦色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福了个身便退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倾落静静的面朝里躺着。身后,终于有了响动,不多时,皇甫正和衣躺了上来,从背后拥住倾落,将她逼入自己的怀中。
“阿正?”倾落轻轻的唤了一声,刚想转身去看他的表情,唇却忽然叫他封住。所有的话,一瞬间都溶化在他给的温柔缱绻。
他的吻,似春雨无数,柔柔的落在她的脸上,夹带着他特有的那股气息,诱哄着倾落一点点的沉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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