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缘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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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这才知道,原来那矿竟然是皇帝刚刚赏给王况的那块地,日间,当于广兆宣读了皇帝的旨意的时候,他就疑惑,怎么自己在建安这么些年,就没听说过王村人是从福州迁来的呢?再想想,是了,早先二郎让自己把县志改了,自己还当二郎太过小题大做了,想要,直接去买了地就是,事后,王况一直没有动作,他自己也都忘了这事。可是,现在自己摸到了石头,就知道王况当初的慎重来,果然是该要小心从事,要是一个不小心,走漏了风声,以当今的性子,也最多能给二郎分个一成二成的,那么多,你还想要多少?

可若是自己偷偷的采了大部分,陛下恐怕就没那么厚脸的占了绝大部分了,只有那么点,你总得给这地的主人留口汤喝喝?这么一来,也至少有个一成二成的,加上先采的大部分,那林家岂不是成了天下首富?哦不,是天下第二富,首富,自然是二郎,可林家的不就是二郎家的么?林翰至今也没个一子半女的诞下,虽然妾是纳了几房,就是没个动静,淼儿是要一直为官下去的,那么林家产业最后还是要由小妹来继承打理的。

如果是别人来继承,林明肯定是不乐意的,但是换了王况夫妇俩来,那又另当别论,没有王况就没有林家的今日,恐怕还只是长安一个小家而已。而王况呢,生就一双点石成金之手,断不会墨了林家产业,只要林家以后能后继有人,比如说林荃淼生上几个儿子,长大了,就可以有一个来继承产业,到时候,王况肯定会还回来的,而且还回来时候恐怕就不止现在这么点了,怕是要翻上十倍百倍有余。

王况谋田黄矿的事情,林明差不多一直都是蒙在鼓内的,本来么,林明作为大舅子,那是应该第一个知道才对,但当林明摸到石头后,也就不需要王况再解释什么,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是人越少知道越好,自己一个县令,估计是帮不上王况什么忙的,反而是黄良这个曾经跟了皇帝征战天下的刺史,能帮王况的机会更大些,再说了,人家使君的亲侄可是救过王况几次的,这其实早就超出了王况当初的一饭之恩,王况回报自然也应当。

这边商议妥当,黄大也回来了,他并没带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说是于广兆回房后就直接睡下了,他一直呆在树上,听到于广兆房内的鼾声大起,这才回来。

二百来里路,这老头也架不住颠啊,只是,他究竟要求的是自己什么事?他一个御史,怎么会担当起封赏的天使来呢?这是目前王况比较想知道的。

不过,从于广兆昨天的言行来看,于广兆不可能那么早就离开了建安,恐怕对他来说,求王况的事情比起当天使还要重要许多,事情办成之前,估计就是赶他也赶不走。

既然如此,还是那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突然,王况记了起来,自己明明是派了黄大连夜跑一趟唐兴和王村的,怎么他刚才还能呆自己身边?

黄大看出了王况的迷惑,笑笑:“某只出到城外,就碰到陈大了,他非要带了兄弟们先潜入城再说,既然碰到了,去通知丁管家的事情已经不急,所以就让陈大去了。”黄大现在还是习惯称呼丁不全为丁管家,尽管丁不全只在王况底下当那么几天的管家。

现在主动权算是在王况这边,王况急着知道于广兆的来意,而于广兆呢,应该是更急,如果不是他年岁大了,架不住这一路颠簸,这一夜肯定难以成眠。

第二日一早,于广兆就登门来了,王况搂着俩丫头睡得正香,被窝暖和,美人如玉,他怎么舍得这么早起?自然是把于广兆晾在正厅里足有一个多时辰,自己这才和俩丫头打打闹闹,摸摸捏捏的起了床,慢慢洗漱,吃过早点后这才来到正厅,而这时候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于广兆这休息了一夜,精神头明显好了许多,正悠闲的坐那喝着茶,虽然家人早得了黄大的吩咐,送上的是王家最差的茶,也是喝得津津有味,仿佛琼浆玉液般。

王况心中不由对于老头有点佩服起来,这家伙倒是能沉得住气,经过一晚,就判若两人,不愧是常年在朝堂上的,心态调整的速度飞快,如果不是昨晚间黄大也是在场的,王况还要以为昨天不是于老头本人。

见王况出来了,于广兆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瓯,哈哈一笑:“宣德郎真个好福气,先不说这建安气候宜人,四季如春,就是宣德郎本身,恐怕也是当今天下最为舒适的官员了,哪里似某,身在长安,却得早起上朝,某羡慕得紧哪。”

王况一笑,挤兑我懒呢?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去,我只是个散官,不管政事,李老二也知道我喜欢赖床,他都不说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侍御史说三道四的。不过也没必要在这上面和他教劲,有什么招你使来了就是,我就是那一团的棉花,管你软的硬的撞来,我自巍然不动。

“于御史说笑了,况除了好吃喜睡外,别无所好,人活一生,快活是最最紧要的。”当然了,和俩丫头做做运动,那也是美事,但这是自己的美事。身边站着的黄大估计也是想到了和细儿在闺房中的乐事,嘴角不经意的浮起一丝笑来。

“黄大郎,黄大郎,你给老娘死出来。”于广兆给王况的话一堵,正搜肠刮肚的想找话头,就听正厅外传来一声娇喝。于广兆听了脸色一变,就身子前倾扭头朝外看去。这个动作被王况看在眼里,心中叹道:李恪呀,李恪,瞧见没,任你再隐瞒,只要长安一来人,这不全露了么?

喊叫的正是细儿,或许是平日里被宠,刚成婚的时候还羞答答的,可没过几天,小姑娘的娇蛮就出来了,除了对王况兄弟和王五夫妇俩很尊敬外,整天里就对个黄大吆来喝去的,即便是想给黄大加一件袍子,也是左一句“给老娘死过来”,右一句:“给老娘过来”的,然后呢,等黄大过去,又是极其温柔的给黄大穿上袍子,还要看看哪里皱了之类的。而黄大呢,也是乐在其中。

王况开始听细儿自己这么自称老娘,也是很吃惊的,直到有那么一天,小芣苢实在忍不住了,跑去问,这才知道细儿原来是跟了吴王府上的老妈子学的,她从小就在吴王府长大,基本都是交由老妈子照顾,耳濡目染下,就学了来,已经成了口头禅,改不过来了。

还好,只是个口头禅。若要是本性如此,恐怕王况第一个就要他们夫妇俩搬出府去了,王况一直也闹不明白,皇家子弟的府内,怎么会有如此粗鄙的老妈子?王况也不是瞧不起说话粗的人,无非就是觉得这二者整到一块去,有点不可思议罢了,若要李恪是个像程处默或者尉迟保琳这样的人,王况反而能接受,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不要说王况没那兴趣管,就是有,那也轮不到他。

黄大尴尬的笑笑,出门去了,等过了一会回来,却见嘴角上还留了黄黄的蛋黄末,不用问,肯定又是细儿心疼黄大了,给他煮了个鸡蛋过来,叫了出去,一定又是亲自喂着黄大吃下肚去。看来,黄大夜里也倒是挺卖力的,说不定到了明年,家里又要添一口了。

“黄军史也好福气。”黄大回来,于广兆总算找到了话头,对黄大笑道:“这娘子声音听了倒是耳熟,不知是哪家的娘子有这么好的福气,能随了黄军史。”

来了,这就开始打听起来了。

“末家。”王况笑了笑:“估计于御史也是知道的,就是跟着吴王恪的。”既然早要穿帮,晚也是穿帮,王况干脆索性的挑明了说。

“想必就是末管事家的小妹了罢,某倒是见过几面,常去宫里玩的,即便是陛下也是见过的。”于广兆的话中不无酸意,也是,他天天呆在李世民身边,自家的孩子不过是殿试的时候远远的瞅到一眼当今皇帝,这个末家娘子,不过个随从妹妹,却能因为吴王受宠爱而随意出入宫中,他能不酸么?加上这细儿又被黄大他根本瞧不起的白身出身的下流人物给娶了,转眼麻雀就跃上了枝条成了凤凰,这当然就是酸上加酸,整个一个羡慕嫉妒恨。。

管事,是个职位,也是个敬称,但凡是对比自己地位高过许多的人家的家人,不管是喂马的,还是挑水的,都这么称呼,至少,这么称呼绝对不会出错,对方也喜欢,都说相公家门房七品官么,他这一喜欢,也就不会刁难你了。

王况说这话出来,除了不想藏着掖着外,还有两重意思,第一个就是给李老二透个信号,看看李老二的反应,是不是会在意自己和李恪走近点,顺便也看看朝中各大佬的反应,从朝中大佬的反应就可以判断出来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话语权有多大,才好根据自己的分量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另一个,当然就是流水大席前,他和李业嗣收的那信闹的,到现在为止,王况也没闹明白谁写的信,但这事情既然牵扯出了这么多,王况有理由怀疑,于祁中想报复是个原因,但就凭他自己,恐怕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后面没人撑腰,他怎么敢到处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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