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严召焕的形态。(1 / 2)
鉴于敖杰和徐旭当时的表现,不难想象我第一次见到严召焕李未和他们站在一起时的心情,按照当时我年少的思维,我的内心一直认为敖杰和徐旭两个人是迟早会被枪毙的,而且在我接连目睹两个人在全体大会上做检查的样子时,我无比坚定的告诉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跟这种人说话甚至不会多看他们一眼,因为他们会影响我的意境,而且他们根本和我就不在同一个意境里。但这一天我的意境多少还是被影响了,因为不光是严召焕和李未和他们站在一起,还有西贝。我努力回忆当时西贝站在他们中间时的样子,好像很自然,表情也很平静,有一种习惯感,似乎这几个人经常在一起,似乎这几个人的关系还不一般。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在我心里和我处于同一种意境的西贝,怎么可能和他们在一起。
带着这种心情,晚上回家后在处理两辆汽车ab两地互相追逐的应用问题上很是心不在焉,又写了一篇日记,比昨天那篇还要多出几百个字。而且这一夜的睡眠很轻,质量很差,多梦。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夜的梦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我妈之外的女人,那就是西贝,我没有记住她在我的梦里做了些什么,但我及其确定她在我的梦里出现了,因为我第二天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厕所换内裤,这是之前所没有发生过的,这似乎意味着,我的青春期到来了。即使当时的我还并不十分了解青春期这三个字的意义,即使当时的生物老师还没有讲到这一课,但伴随着秋天的尾巴和冬天的脸,还未满十四岁少年的青春期就这样悄然无息的到来了。其实按当时的年龄来说,接近十四岁才到来的青春期已经算是晚了,属于青春期不调,这也导致了后来的青春期紊乱。就是这不调加紊乱,让我的青春期来的量很大,很是汹涌,汹涌到没有预兆,不定时,说来就来,无法预支,无法控制。能做的只有频繁的换内裤。
这天早自习课班主任还没有来,班里乱糟糟的,我因为昨天的梦把我内裤弄的乱糟糟的,所以这时我的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没有组织大家朗诵课文,大亮子和严召焕这个时候没有来,我也没有往纪律小本上登记。这天也是有点鬼使神差的征兆,我突然扭头问我旁边的西贝,你昨天怎么跟他们在一起?这是我开学后第一次主动和西贝说话,显然吓了她一跳,她问我,你说什么?我很认真的看着西贝,再次问道,你昨天怎么跟他们在一起?西贝问,跟谁们?其实当时我熟知敖杰和徐旭的名字,但我仍旧假装根本不屑于记住他们名字的样子,说道,就是那两个在大会上做检查的同学。西贝说哦,你说的是敖杰和徐旭啊,我和他们都是小学同学,我和他们在一起怎么了?这一天或许真的是因为荷尔蒙的过分分泌,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语气如此坚定,连一跟女孩说话就打结巴的毛病都忘了,我一字一句的说到,他们是差生,会把你带坏的。西贝听完就笑了,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对我说道,我觉得他们挺好的。然后又顿了顿,接着说到,我还觉得他们带不坏我,因为我就挺坏的。
西贝的回答显然挑战了我的传统观念,一个初中女学生,正是花季雨季的年龄,正是无知烂漫的年龄,正是好好学习为了当科学家而奋斗的年龄,怎么能随随便便说自己挺坏的,在我准备继续教育她的时候,教室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我以为是郭老师来了,于是赶紧闭嘴翻书调整表情把眼睛里装满星星,假装一直在背书有些疲倦然后慢慢抬头,结果一看不是郭老师,是大亮子。
之所以大家会突然安静下来,是因为大亮子今天的造型比较别致,头发乱乱的,校服破破的,脸上脏脏的,眼睛青青的,尤其是左眼眶,已经青的发黑。这种造型虽然别致但很容易让人理解造型里所蕴育的含义,它很明白的向大家传达了一个信息,这是刚挨完揍啊。
大亮子一声也没吭,虽然看起来有点狼狈,但并没有低下头,进了教室直奔自己的座位,闷闷的坐下,默默的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全班的男生加上半个班的女生都在看他,然后大亮子猛的抬头,所有正在围观的人才把头扭了回去。这时我突然想起这个夏天在铁道上碰到大亮子时的场景,想起这名游击队员当时身后带着两个小弟的场景,觉得很陌生,似乎并不是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大亮子同学。回想起昨天严召焕和敖杰站在一起的样子,想起严召焕之前说过的话。我已经大概能猜到事情的经过,这也是无知的我第一次明白地头蛇这三个字的含义,环境改变一切,当时在铁道上如风一般的少年张达亮,来到这里,只几个月的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揣摩一下当时自己的意境,虽然和大亮子有过过节,但并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意思,因为我和大亮子一样,也是从铁西区过来的,地域的距离,潜移默化的发生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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