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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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熙赶到酒吧时就见林默坐在角落里喝酒,面前的桌上已经放满酒瓶,但文熙知道他没醉。

林默低垂着头也不看文熙,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支着桌面,暧昧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无端地让他多了份孤寂,他一直没说话,半晌后才吃吃地笑起来:“文熙,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声音沙哑,带着点水汽。

文熙将酒杯从他手上拿走,本能地觉得林默待会要说的不能被别人听见,招手让服务生开了个小包间将林默扶了进去。

当时的林默很瘦,衣服穿在身上都空空荡荡的,被文熙扶着时也不反抗,顺从地就去了包间,窝在沙发上像被人丢弃的小狗。

“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gay,”林默的声音发飘,带着自嘲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

文熙一开始确实有些震惊,但他也不是无知,在这个圈子里时间长了总是会知道一些风声,他对同性恋这件事不反感也不支持,只是觉得这是个人的选择,就像他觉得自己的未来一半一定是个女孩子一样自然。

“不,你是gay也抹杀不了你是林默的事实,我把林默当朋友,又怎么会觉得林默恶心。”

林默猛然抬头,眼睛紧紧盯着文熙,想从他脸上找到哪怕一丁点的言不由衷,但片刻后他放弃了,抓着文熙肩膀的手颓然垂下,半长的留海遮住黯淡的双眸,侧脸隐入黑暗之中,留下无尽的哀伤。

“但是他觉得我恶心,我爱了他十年,从高中开始,他只要对我笑一笑我就像傻瓜一样凑上去,哪怕知道他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他是个直男?”

“是,所以我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就怕被他看出来,他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刚开始时他每换一个我就醉一次,到后来就麻木了,直到有一次他对我说女人没意思了,倒是看我挺顺眼的,我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我开口了,结果……”

“结果怎么了?”

“他打了我一顿,说我恶心。”

文熙沉默下来,这种被喜欢的人厌弃的感觉只有体会过的人才会懂。

林默用手臂盖住眼睛:“你说我怎么这么贱,就算他如此说我,我还是喜欢他,十年啊,不是说放手就放手的,很痛苦,很绝望。”

文熙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他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果然就听林默继续说:“今晚我看到他了,他明天要结婚,请了所有的朋友参加他的单身酒会,可惜邀请单上没有我,我经过走廊时无意中看到他和一个朋友一起,那个朋友问他为什么没有邀请我,他说我就是个恶心的同性恋,死变~态,当初如果知道我接近他另有目的早就把我打死了,幸好他及时看清才没被我祸害。”

后来林默又说了很多,哭哭笑笑,又叫又闹,发誓从那晚开始要将他喜欢了十年的人从心里挖走,哪怕鲜血淋漓也要挖走,他不能让这个伤疤变成他的毒瘤,让他痛苦一辈子,很多话经过这么多年文熙有些模糊了,但有句话林默告诉他的他却记得异常清楚,当时林默说:“文熙,千万不要爱上不爱你的人。”

林默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自那晚以后他再也没有买醉,他好好拍戏好好生活,生活过得比和尚还要清水,文熙也曾想劝他再找一个,但被谭姐劝阻了,她说喜欢一个人其实就是魔障,他自己不走出来谁劝也没用,再说感情的事靠的是缘分,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那就是爱情。

两年前文熙听到陈家的大少陈跃君正在追求林默,原本以为他会像别的追求者一样被林默冻死在西伯利亚,没想到他竟出人意料地摘取了这朵高岭之花,实在让文熙刮目相看。

要说这陈跃君的条件也是真的好,手里掌握着家族企业的大权,自身又有勇有谋在商场雷厉风行,模样俊朗身材高挑,是众女眼里的钻石王老五,唯一不好的就是陈大少早就当众出柜,而且私生活干净地像清修,伤了多少男男女女的心,并且他有个儿子,是代孕生的,这是陈家对陈跃君出柜唯一的要求,必须留个子嗣。

这样一个完美的情人林默会动心也不奇怪,文熙八卦心强盛拐着弯地去套林默的话,当时林默坐在藤椅上,手上端着一杯清茶,因为陈跃君不允许他喝咖啡,说伤身,能够看出林默这段时间被养的很好,原本清瘦的身形也有了点肉,脸颊丰润带着健康的粉色,听到文熙的问话微微翘了嘴角,莹白的手指点点茶杯,眼神温柔似陷入甜蜜的回忆中。

“为什么会喜欢他,一因为他帅,二因为他有钱,三嘛,”林默停顿片刻,唇角的笑意更盛,“因为他爱我。”

“文熙你知道吗,遇到跃君以后我才知道爱情的美好,我可以向他发小脾气而不用小心翼翼地讨好,我可以肆无忌惮地说爱他而不用担心他说我恶心,因为他爱我所以他一切的条件都成为了我喜欢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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