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冤家路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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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成亲时,她十三岁,他十八岁,过了这个年,她已经十一岁,他也应该二十六岁了。

二十六岁的君王,身下尚无一儿半女,跑来求神告佛,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而她,已有洵儿——与他无关的洵儿。

籁婆耶说的不错,决断感情,才不会被轻易伤害,若她还是从前的奴儿,想来,听到这种消息,一定会很难过—没有几个女人在听见自己所爱的男人的妻妾大张旗鼓的出来招摇,能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

好在,她是绝情的扶楚,不管是他的女人还是他本人,与她都不过是陌路人,他们不惹她,她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一旦触犯到她,她会让他们见识什么叫万劫不复……

胥追斟酌道:“殿下,倾城他——您不担心?”

扶楚掀了掀眼皮:“若不是知根知底,我倒要怀疑,他是你的私生子。”

胥追的脸慢慢涨红,结结巴巴:“殿下,这、这话说的………………”

扶楚眼角一点余风扫过胥追,复又慢慢阖眼:“身为赫连翊最为信任妁大将,连这么点差事都办不明白,怎当大任?”

关心则乱,倒是忘记护送倾城离开的车夫大有来头,不过扶楚的那句调侃并不完全正确,他真正关心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她而已,他不是把倾城当做自己的儿子,而是把她看成了自己的女儿,至于倾城,不过是觉得,那样的痴心,总应该有感动她的一天,前提是,在那一天到来前,一定要保证倾城还没被人搞死。

外头一阵嘈杂,扶楚好似睡着…没有任何反应,胥追立时向外跑冬日本就森冷,再看那一抹月白颜色,更觉寒气逼人…这个笑容疏离的家伙,非但在扶楚的内宅外院自如来去,而今竟连这府中禁地也要闯它一闯,除了那萧白璧之外,再没第二个敢这么干——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胥大总管,本官有要务须面呈三殿下,还望行个方便。”

这话说的客气…可他的态度却不见得和这话一般客气,胥追哼哼两声,道:“萧大人难道不知,此处乃公子府禁地?”

萧白璧轻道:“就因是禁地,所以无人敢闯,胥大总管倒是说说看,若本官不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三殿下呢?”

胥追噎了一噎…扶楚推门而出,面无表情:“何事?”

看不出萧白璧的笑容了究竟蕴含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倒还算恭敬的施礼,道:“三殿下,大殿下逼宫了。

这个,确实是值得闯禁地的‘要务,,可是之前不多时,胥追安插在宫内的细作来报,萧白璧为宋平王针灸,真使昏迷多日的宋平王清醒过来,宋平王神智将将清明,便传唤心腹重臣入宫。

敖陶早不逼宫…晚不逼宫,偏挑中这个时机,果然是实至名归的莽汉,那颗大脑瓜子,明显是残的。

扶楚望着萧白璧,莞尔一笑:“很巧。”

萧白璧回望她:“还有更巧的…在一干老臣跪拜在陛下榻前,刚等到陛下开口说了个‘众爱卿,,大殿下便率领百十来号人,操着刀枪棍棒一拥而进。”

扶楚又道:“时机也拿捏得恰到好处,真没辜负那十年俸禄。”

萧白璧抱拳:“承蒙三殿下抬爱。”

扶楚:……

见过厚脸皮的,可没见过这么厚的。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敖陶此番轻举妄动,彻底将东阳氏推入被动局面。

先前东阳政虽只担着左丞相的官名,行得却是监国的实权,而今,权利被收回,连左丞相的官名也被卸除,就差那么一点就把东阳政给活活气死。

即便这些年,由东阳政精心构建的庞大人脉一时半会儿清除不掉,可扶楚正式出任监国之职,如此一来,朝中大半墙头草不再一味攀附东阳氏,为瓦解东阳氏朋党顺利打开切入口。

蹲进天牢,敖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算计了,其实萧白璧用得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法,不过收买和敖陶意气相投的几个狐朋狗友,给敖陶灌下几杯烈酒,在他耳旁煽风点火,使得他好不容易忍下的怒火瞬时熊熊而起,再没思考能力。

敖陶这边才摔了酒坛子,那边就涌进一众人马,自以为很有号召力的敖陶便被这群人簇拥着闯进王宫,等瞧见王榻前跪了一群老臣,各个回头瞪大眼睛望着他,蓦地醒酒,想要逃离,转过身才发现,后路已被禁卫军堵死,全无先前进来时的容易。

其实,这个事倒不能全怪姜夫人迫不及待,也少不得东阳家那位主事的推波助澜,就在姒嫣进到东阳府的当天,就流传出其捎来赫连翊口谕:‘定助姻亲谋夺大宋王座”

听了这则传言,不知扶楚和赫连翊私下交易的姜夫人如何不急?也不知萧白璧安得什么心,明明对扶楚的一举一动知之甚详,竟没有报备给姜夫人。

有萧白璧和姜夫人镰通前路,扶楚自不必操心,镇日悠闲自在,除去初回来时冲冠怒为红颜,现出高强本领外,现在的扶楚看上去和从前那个混吃等死的草包三殿下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当然,细算下来,也多少有些改变,皆传三殿下开始喜好男.色,萧白璧就是她的相好………………

只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胥追受命在暗中招兵买马,织就属于扶楚的人脉。

东阳政的人,姜夫人会想办法对付,而扶楚背后藏的这手,往远处说是为了建立乱世强国,可就近来说,却是为了对付姜夫人,扶楚从不认为,等到姜夫人的目的达成,还会善待她这个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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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佛寺内,普惠要求留下那幅舆图,可没有给姒嫣任何承诺。

这幅舆图是赫连翊尤其珍视的,姒嫣凭着意气行事…将它偷拿出来,如今冷静了,心里开始不安,毕竟她是姒嫣而不是姒黛…没多少底气去承接赫连翊的怒火。

再三思索后,姒嫣决定,普惠不给她个踏实,她就不走了,可转过天竟获悉敖陶逼宫,带累东阳政受罪。

东阳氏是她和姒黛的倚靠,如果东阳氏垮台…她姐妹二人内忧外患,会更加艰难,本就上火,又来浇油,眼见连现今的低位都岌岌可危,姒嫣哪有心思再去理会什么舆图不舆图,情敌不情敌,求子不求子的…即刻打道回府。

先一日与玉倾城狭路相逢,给她添了一肚怨气,继而听说玉倾城失宠…被扶楚送往行宫,她幸灾乐祸了好一阵子,就算第一美人又如何,失了依傍,不过是残花败柳,渐至枯萎,一时风光哪比得上一世荣华?

玉倾城一路往北,早出了王城,回程不会再遇上,没想到走了玉倾城…又来个扶楚,果真冤家路窄。

两队人马迎头撞上,姒嫣不甘退让,对面奢华舆车内始终没有出声,不知扶楚是何打算,眼见人群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这是扶楚入宫的必经之路,附近商户百姓都认识她的舆车,而姒嫣乘坐的是东阳府的马车,大家一致认为,姒嫣是该给扶楚让路的。

眼见指指点点变成高声起哄:“喂,东阳家的,还不快给三殿下让路,不想要自己的手爪子啦!”

心乱如麻的姒嫣听了这话,面红耳赤,是退不能,进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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