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生死线(1 / 2)
幽幽的叹息,在心底响起。
若是此次没有出来,夏仲和就不会遇到张蜻蜓,就算不去娶胡惜容,以他的年纪,肯定这两年也是要说亲的。到时,应该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从此过着平凡的日子。
但是现在,他遇到张蜻蜓了,在他见识过这样精彩的女子之后,让他能够安下心来,和一个淡而无味的女子过渡一生?
可身后的这个女子,却注定不是他所能拥有的。
夏仲和也许不是君子,但绝对不是小人。既然无法强求,便只能把心底的爱恋悄悄埋得更深,深到任何人都触碰不到的地方。可那样的一个地方,注定也不是他能够拔除了的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悄悄的侧过头,浅吸一口张蜻蜓身上传来的暖香,这也许是他唯一能占有的了。在往后的无数日夜,也能安慰一下。曾经那个女子,是如此的信任过。
以后他们就是兄妹了,哥哥,这样的一声原本亲昵的称呼却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夏仲和攥紧了拳,把那一份苦涩悄悄咽进喉中。
忽地,夤夜之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有人在喊,“头领了,快开门”
夏仲和心中一惊,那个宇文朴,传说中的狐狼,了?
没一会儿的工夫,忽地媚儿急急拍门,“阿夏阿夏快开门”
“了?”不止是夏仲和,连张蜻蜓也给惊醒了,“出了事?”
夏仲和刚披衣起来开了门,媚儿拉着他就往外走,“快去看看吧,那个人快要被头领打死了”
不用问,能让她这么晚还来叫人的,肯定是囚牢里的那个男人。
救人要紧
“我也去。”张蜻蜓一骨碌爬起来,就想跟上。
可是陡然回头看见她披散的长发和来不及整理的衣衫,夏仲和心念急转间迅速将门反手掩上,挡住了媚儿的视线,高声交待,“外边冷你穿好衣裳再去药房,一定要穿暖啊”
幸好他们房中没有点灯,媚儿急切之间也顾不得细瞧,只顾拉着夏仲和匆匆走了。张蜻蜓会过意来,暗自吐舌心道好险。点亮灯火,细细把收拾妥当了,这才迎着秋夜的凉意,赶去药房。
夏仲和再次见到那个重伤之人时,吓了一大跳。
刚刚给他医治好的伤,又给一顿凌厉的鞭子抽得血肉模糊,而那个重伤的男子已然是出气多,入气少,危在旦夕了
宇文都兰守在这边,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显是也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连头发都没梳,散乱披着,裹着一领观音兜的披风。见到夏仲和就跟见到救星似的,“样?还能不能治?”
夏仲和没空回话,扣上那人的手腕,不过片刻功夫,他便动手取出银针,在男子身上几处大穴扎下,并开口道,“快去寻一支老参,不必炖了,直接捣烂送来得先把这口气提住,否则就没救了”
宇文都兰倒是不小气,立即转身吩咐,“媚儿,快去照阿夏的吩咐做,要就给他拿哼,我倒要去看看,他这发的又是哪门子的疯”
她恨恨的一跺脚,转身走了。夏仲和心思一动,这个嵬项部族之中,能够自由的出入大的地盘,并动她看管的人,恐怕只有那个宇文朴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只是他们两兄妹也好生奇怪,为何一个下手狠辣,另一个却要力保呢?这个重伤的男人,到底是身份?
趁着一片混乱,他悄然揭开那男人脸上的黑巾。就着昏黄的烛光偷瞧了一眼,只可惜,不认识。
男人被折磨得形容枯槁,脸色腊白,完全都脱相了。只能从原本的轮廓中依稀辨认出,这应该是个原本生得很是英俊的年轻男子。
可是如今,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心脉已然断断续续,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的意志力了。
张蜻蜓的挽着袖子早准备好了,听到吩咐立即拿着老参咚咚咚的切起来。
媚儿看得着急,“不是让你捣烂么?你切个劲儿?”
“别催啦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一会儿你就了”说是切,但人参质地细腻坚实,又是萝卜,为了又快又好的切碎它,只几下工夫,张蜻蜓已经忙活出一头的汗来。
虽然不那个受伤的人究竟是谁,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张大姑娘在这种关键时刻,可也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要是平常有人在这种关键时刻来捣乱,张大姑娘一定骂个狗血淋头,大耳光子煽出去,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解释一句,“这种老山参要是直接拿去捣是捣不动的,我这会子切了,一会儿才捣得快”
媚儿原本不信,可是捡一截张蜻蜓切下的参块,放进药臼里去捣,才她所言非虚。
“你快放着吧”张蜻蜓真想把这多事的丫头一脚踹开,不会干活就别来瞎添乱了
她把人参切好后,放进药碾子里,两脚踩上碾子,用力碾压几回,把参块碾得松了,这才放进药臼里,在手心里吐了两把唾沫,拿了最大号的药杵用力一阵猛捣,很快,就给彻底捣烂了,再拿开水一冲,交媚儿赶紧拿去救人,这边又开始准备夏仲和匆匆送来的第二道药方。
光阴随沙漏一点一点的移动,卢月荷从来没觉得有这么的难熬过。
失神的望着天,浑浑噩噩的想着,现在是时辰了?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不,她都不了。
甚至连身体都不象是的,整个人象陷在一汪粘腻得无法挣脱的热泥潭里,只是这潭里的泥,全的鲜血堆积而成的。
不用向下看,只要稍稍用眼角瞟一眼,就可以看到雪白帐子上映出的红光。一个人,会有这么多的血?
卢月荷开始怀疑,是不是已经快要死了,把所有的血都流尽了?也许,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再受这样无尽的苦楚。死了,魂魄就能飞去边关,去看一眼她的了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好孩子,你可千万别泄气撑住,一定要撑住孩子就快生下来了,你加把劲儿啊”萧老太太看不见,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一俟感觉到卢月荷被攥在手心里的小手渐渐无力,立即大声呼叫,就怕她撑不下去了。
三天,已经整整三天了,孩子还是生不下来。
萧老太太,这全是小谢干的好事本来卢月荷这胎养得好好的,就是她那日故意跑来说起潘云龙失踪之事,把卢月荷刺激得心神不宁,饭都吃不下一口,眼瞅着整个人就迅速的消瘦下去了。
这生孩子对于来说,原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过一遭,本来九个月都好好的,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时刻却给她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可真是要了卢月荷的命了。
等到那日阵痛来临之后,打发人请来了大夫稳婆,可全给小谢堵了。她也不必说,只是把守住各个门口,让大夫稳婆进来时,都领到她面前去走一遭,当着人家的面,反复的殷切的交待几遍,“这可是我们侯府的长子嫡孙,要是出了差池,可得唯你们是问”
如厮一来,还有哪家的大夫敢接这样的差使?无不自惭“才疏学浅”,告退而去。
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们急得直哭,还是萧老有担当,打发张蜻蜓屋里的彩霞,迅速派人去请谢府的人来。也不用遮着掩着了,直接把话往明里说,赶紧让他们带人来救命。
谢家接到消息之后,很是吃了一惊。外公谢长德听说,非常生气。当即让大儿收拾,先请了大夫,回过头来是怒不可遏,“秀琴闹得也太不象话了说也是自家的,有在这种时候刁难的么?云龙就算是出了点子事,可哪儿有那么容易死的?还有云豹呢就不信他们俩,没一个回得来的要是果真如此,我先一头撞死就当是瞎了眼,当年认了人,我亲自到九泉之下,去给贞儿赔罪”
好半晌,一家人才劝得谢长德消了气。谢尚贤摒退旁人,跟父亲提起一事,“今年的科举,似有弊端出现,已经有人偷偷递了折子上来。”
他从袖中取了纸文书,递到父亲面前,“此事如何处理,还待父亲示下。”
谢长德看后,勃然色变,啪地将文书拍在桌上,“孰可忍,孰不可忍若是连这等事情还要姑息,那岂不是寒了天下士子们的心?”
谢尚贤微微颔首,示意该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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