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 第四章 未婚妻(2 / 2)
窦庆云受宠若惊,不迭道:“这是小人应该的!应该的!”眼角余光却是瞟向不远处的易倾南。
那真正的功臣此时在队伍后方默默站着,低着头抿唇一笑,方才她走在最后面,推人接瓶的那一幕并没人看见,那丫鬟匆匆忙忙下得楼来,正巧见得玉瓶在窦庆云手里,便自行推断是窦庆云的功劳,窦庆云含糊应下,却正合了她的心意。
作为一个刚进府的新人,要想在这将军府里立足站稳,成为一名优秀的家丁,不予锋芒太露,不与上司抢功,是为生存之道,至理名言。
原本就是信手一捞,她也没想到会捞出个宝物来,这会儿虽说功劳让窦庆云得了去,但难说日后她不会因此得到更大的实惠,吃小亏占大便宜的事,前世职场案例里可见得多了。
因为前面有数名家丁挡着,她便悄然抬眸,从缝隙里去瞧那传说中的半小主子。
只见那表小姐约莫十六七岁,着一身鹅黄的镂金百蝶对襟短衫,下穿橙色的片锦边镶银线琵琶裙,头上斜簪几支五彩花钗,四周几点翡翠猫儿眼,缀下细细的串珠流苏,颈戴珠链,腰悬佩环,抬手举步间叮当作响。
细看其面容,粉面桃腮,柳眉杏眸,也算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只是装扮得太过细致,反而无法突出特质,落于俗套了。
梁筱蓉又赞了几句,便唤了碧玉随自己同去慈荫院,她此刻还未死心,准备再去找姨母撒撒娇,争取令其改变心意收回成命,以便顺利入驻依雁楼,只留下那名叫做明珠的丫鬟在房里,指点众人收拾物事。
因为居所位置没有最后定下,大的搬动自是没有,明珠便只让家丁们帮着整理家什,随便做些打扫除尘的工作,这些对于易倾南来说并不复杂,不过此时她也没再张扬,而是老老实实跟在这些二等家丁身后打下手,叫做什么便做什么。
半日过去,那表小姐一去不返,而家丁们还有别的事务要做,窦庆云便先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去,周林和两名菜鸟家丁则是留守待命,临走之时,窦庆云淡淡看了易倾南一眼,神情和善,似有笑意,直把她看得心头暗喜。
那明珠便与周林有一句没一句搭话聊天,易倾南和江玉涵在房里立着,倒也乐得清闲,左顾右盼四处张望,这头一回进得千金小姐的闺房,自然得好生瞧瞧,但见屋里以花架玉屏作为隔断,临窗放着一张檀木书案,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正中铺着大白宣纸,其上描出个观音头像,却在下方落下个重重的墨点,乌黑一团,昭示着绘画之人烦躁难抒的心情。
窗台上摆着只青花瓷的花盆,栽着一丛月季,枝叶茂盛,却不见半片花瓣,想起方才在地上清扫出的一堆细碎红花,不觉了然,而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烟雨图,左右各有一幅对联,由于自己没这方面的细胞,也看不出好坏来。
再过去便是妆台,立着菱花铜镜,一层摆着胭脂水粉,一层放有桃木梳篦和首饰匣盒,旁边竖着雕花檀木衣柜,柜侧是一道玉石屏风,后方隐隐绰绰,却是帷幔低垂,薄纱悬挂的闺床。
因为现时的男子身份,只一眼瞟过,便立时收回目光转向他处,心中却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自己发了财,一定也要住上这样精美的房间,睡上这样宽敞的大床!
如此这般,一直等到午时,才见那表小姐红着眼眶恹恹回来,显然是在慈荫院没讨到好,挨了训斥,周林见状自然不会多问,带着两名小家丁知趣告退。
三人刚出了楼门,就听得上方传出嘤嘤哭声,刚开始还是隐忍低泣,没走几步就变成了锥心泣血,大放悲声。
“那依雁楼空着也是空着,却为何不给我住?姨母还想瞒着,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呜呜,不就是姓沈的那狐媚子的名字里有个谐音的衣字吗……”梁筱蓉扑倒在那白蔓大花的绣被上,直哭得花容惨淡,肝肠寸断,“那贱人有什么好,我又有什么不好,使得夜表哥如此对她,这般待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明珠碧玉忙在旁劝慰:“小姐,你消消气,声音小点,当心被府里人听了去……”
距离尚远,若非易倾南这种内功小成听觉灵敏之人,也就只能听到些许哭声,却根本听不到具体的言语。
听那表小姐一口一句狐媚子,一口一声贱人的,倒是勾起了她对这位沈家小姐的兴趣。
来上京城已有一段时日,在那大街小巷除了听到那裴大将军的卓越功勋英勇事迹,也偶有听到些许跟私人感情有关的隐秘,其中被百姓津津乐道的便是那位未来的将军夫人,出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清贵才女,沈府大小姐沈晴衣。
且不说当年尚是稚龄少年的裴大将军是如何对牙牙学语的沈家小姐一见如故,情根深种;也不说两人一个在沧州,一个在云州,天南地北,音讯飘渺,最终却在上京意外重逢再聚;只说那年裴大将军大败少商班师回朝,当朝圣上有意招为驸马,却被他以一句婚约在身,无法遵从而婉言相拒。
有道是,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此番有情有义的行为,真真使得京城百姓感动流涕,热泪盈眶。
而今裴大将军三年守孝期满,这对天造地设情深意重的璧人,或许应该好事临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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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白天都在医院里,字数不多,更得也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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