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任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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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尘埃落定了吧。

至少是暂时性的尘埃落定。领着一队羽林站在奉天殿外,以张滦的耳力,只要稍稍凝神,就能清楚的听见殿内的声音。

奉天殿内,事情的过程称不上一帆风顺,发展却依然快得令人惊讶。

皇帝黯哑疲惫的说出了“天意示警”的话,让群臣一时鸦雀无声。所谓天授君权,天人感应之说,都是儒家自己提出来限制君权的手段。自有大把的人乐意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如果皇帝自己也这么做还是加罪于己身,这简直做到了儒臣们对皇帝期待的最高标准,那么,臣子们该如何反应?

臣子们还没反应,太孙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哽咽着自己请罪了。

“是臣孙筹办不周,以至于有奸邪作祟,搅乱祭天仪式,岂敢归罪于陛下?”

事实上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是有人捣乱没错。只是之前因为太孙的态度,就没人提起此事了

就是最老奸巨猾的朝臣,在这一刻,也难免有些左右为难,不知道该附和哪一边。而不过是大部分人都稍稍迟缓了的一下的功夫,就又有人跳出来了。

礼部侍郎石逊。

之前,先是太孙不问,后是扯到了天心天意上去,礼部虽然自知自己要倒霉,可就算要请罪都找不到机会。

现在可终于找到了。

石逊快步到大殿中间一跪,就开始请罪。

他的声音诚惶诚恐,却又响亮急切。奉天殿中,一时间竟然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但是,能听得十分详细的张滦却是抬头望天。无心多听。

祭天的时候,天气尚且十分晴朗,但现在已经阴沉下来了。

他之前没负责礼乐这一块——那是太常寺和礼部的事,太常寺的责任还要大上不少。所以,他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也就压根儿无从判断,那石逊的话中真假的部分各有多少。

可这些东西也不用知道。

他如今也算是对皇帝、太孙并朝堂有些了解了,再不复前生时懵懂不知世事的情形。他很清楚。有这么个石逊跳出来请罪,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果然

还不等那个石逊涕泪俱下的说完,皇帝就顿了顿拐杖制止,虚弱的声音却带着久居上位,不容质疑的威严。

“够了!朕已经说了,是朕听见了上天的声音。你这是要质疑朕说谎吗?”

石逊的声音戛然而止。

皇帝咳了两声。喘起气来。

石逊更是吓得抖如糠筛。

不过,李深十分镇定的从怀中取出了个小小的瓷瓶来,喂了皇帝一枚丸药——这一位。大概才是如今某些人最痛恨的人——就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皇帝原本惨白的脸色恢复了点儿,很快停止了咳喘,眼神也更为清明起来。

但他语气还是变得更为疲惫。

“好了,不用多说了。朕的身体自己清楚,再不能掌管朝政,为天下生民计,也该效仿先贤了。项藻,拟内禅诏书!”

翰林学士中以文笔闻名的项大学士应声出列。

但是,在奉天殿外的张滦注意到。这位项大学士并没有立刻拟诏。还是皇帝催了一声,他这才再次应是。又请笔案。

另外,张滦还注意到一点——

虽然皇帝连续说了两次要禅让,之前却一直都没有喊太孙起身。直到这一刻,才对太孙道“还跪着做什么?都快做皇帝的人了,还不快点起来?”

皇帝的声音。到底有些喜怒难测。

太孙哽咽了一声“皇祖父”

皇帝止住了他的话头,道“行了,我也知道你的孝心。可你就算是为了孝道,也该让你皇祖父好好休息了。”

此话一出,群臣之间鸦雀无声的情形这才被打破。

以内阁首辅王严为首,众臣纷纷站出来称赞皇帝太孙间的祖慈孙孝,以及心怀天下的圣明仁德。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去阻止禅让了。而且,到了这种尘埃落定的地步,再来称祝一番,也就没有了什么风险。

张滦在殿外听着,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不过这会儿,他还是重新把精神集中到了殿内。只因他想听听林如海会说什么。只是,他前生的姑父却不像他的同僚那般激动,虽也按着顺序说了称颂恭贺的话,却完全没有认为有自己功劳的意思。

张滦听不出来,不知道林如海是否知道,太孙对他的举动相当不满。

且张滦也不是很明白——既然他决定了要提出禅让,当初为什么冷淡的赶走了太孙的秘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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