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扑面而来(1 / 2)
沈君昊一听找到沈大强了,急忙让长顺领着他去了沈家妁锕门。远远的,他看到沈大强的尸首躺在离侧目五步远的地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侧门的方向,地上的抓痕清晰可见。
据守门的仆役说,他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听到了“咚”一声,紧接着是呻吟声。他出门查看,就见沈大强趴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一边挣扎,一边想往门口爬去。他想上前扶他,还未靠近,他就已经没了动静。
沈君昊虽不是仵作,但之前的经验告诉他,沈大强中的是大黄的毒。若他是自杀,就不会以这样的姿势出现在人迹罕至的侧门附近。由此可以推测,他是被人灭口的。
一整天,沈君昊细细查问除了大强,还有谁出现在侧门附近,结果一无所获。除此之外,他又亲自问了与沈大强一起当差的人,或者平日与他走得近的邻里。虽然没有大的进展,他却得知了一件令他意外的事。
原来沈大强无儿无女,因为沈君昊的二叔父曾经踢过他一脚。据说这一脚,让他自此不可能有孩子。他曾经在喝醉酒的时候对人说过,他一定要为此报仇。对方说他痴心妄想,他就说,报复有很多种方法。对男人而言,戴了绿帽而不自知是最可悲的。
沈君昊听到这话,立马想到了杨氏。虽说杨氏与人通奸,大半是因为黄氏的圈套,但一直以来.他和宋舞霞都在怀疑,黄氏的情人另有其他。只可惜,事到如今,一切的一切的大半已经变成“死无对证”。
随着沈大强被灭口,事情又陷入了僵局。沈君昊就他的死问过沈君儒。沈君儒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只说了一句:“我是不许下人进院子搜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沈大强是谁。”
关于大黄的来源,先前曾彻底搜查过一次,根本毫无踪迹。不过才隔了几天.沈家再次出现了大黄。沈君昊觉得,幕后之人再次使用大黄,根本就是一种挑衅。可这样的挑衅,他和云居雁毫无对策,只能由着幕后之人躲在阴暗的角落嘲笑他们。
面对幕后之人再次的消无声息,沈君昊和云居雁都很气恼。云惜柔渺无踪迹,沈子寒不知所踪,蒋明轩出城后同样没了消息。
当然,除了这些令人泄气的事,也有往好的方面发展的事情。
阳羡壶的事.经三皇子的提点,再加上许慎之的活动,渐渐平静了下来。即便是红泥矿,也因一句“官不该与民争利”,不会再有收归国有的危险。不过经此一事,不需云居雁提醒,云平昭也意识到,凡事都应该低调,再低调,切不可留下后患。
原本沈君昊和云居雁都以为这事结束了便罢了.结果几天之后,沈君昊居然偶遇了二皇子。二皇子诚邀沈君昊喝酒,席间说起他很喜欢喝葡萄酒.很多时候都觉得,那样的美酒应该让全天下的人都能品尝。
沈君昊明白,二皇子是在拉拢他。若是他附和,二皇子大概会请皇帝开酒禁。以后两人便算有了交情。那个当下,不要说沈君昊知道二皇子不可能夺得皇位。就算他不知道,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站队。因此他只能装傻,敷衍了过去。
回到凝香院,他与云居雁说起这事。云居雁忙问:“你这样敷衍二皇子.他有什么反应?”
“失望与不悦肯定是有的.但是我们与大皇子一向没交情。就算先前三皇子和四公主经常往我们这边跑,但大皇子和二皇子根本不把三皇子当成威胁.他们不会把我们当成敌人。”说心里话,沈君昊觉得二皇子太着急了一些。他本就只是皇帝的次子.又不是皇后生的,他这般明目张胆地拉拢朝臣,又私下收受银子,条条都是死罪。
“二皇子如此行事,那大皇子有什么动作吗?”
“若不出意外,大皇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所以就算现在二皇子风头正盛,他还是应该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上上之策。”
云居雁点点头。离大皇子和二皇子被皇帝贬谪还有一年多近两年时间。依现在的情况看,很可能是大皇子被二皇子逼极了,做出了反击,一下子触怒了皇帝,才导致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说,三皇子仅仅只是渔翁吗?还是他一手导致了鹬蚌相争?”她一边逗着沈谨瑜,一边询问。
“不管他们三人到底怎么回事,我已经注意三皇子身边的人很久了。若是像你说的,一直针对我们的人知道即将登位的是三皇子,应该与他有接触才是,可——”
闻言,云居雁随口回答:“若他的目的是取代三皇子,自然不必讨好三皇子。”
“你这样说,疑点又落到了子寒身上。”沈君昊叹息。他同样站在摇篮边逗弄儿子。
沈谨瑜见父母都在,心情大好。他挥舞着小手想抓住父亲的手指。沈君昊见儿子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自己的手指,眼见着他快抓住了,立马就移开。看他不动了,又勾勾手指逗弄他。沈君瑜被他弄得烦躁,“啊啊”大叫,一脸誓要抓住他的手指,否则绝不罢休的表情。
云居雁在一旁看着。她知道沈君昊心情不好。不止因为蒋明轩的突然离京,更因为他不愿怀疑沈子寒,却不得不怀疑他。还有沈大强的死,依旧是沈君儒的嫌疑最大。
“你别这样。”云居雁一手抓住沈君昊的手掌,一手捏着儿子的小手,假装生气地埋怨:“他又不是你的玩具,你这样戏弄他。”她紧紧握着沈君昊的手掌。见他看着自己,她低声说:“你不是说,只要有我们在.对你来说就足够了吗?”
“笨蛋!”沈君昊抽回自己的手掌,转而搂住云居雁的腰,又回头看着儿子的笑脸,“他不是玩具,只是快长成小猪了。以后你可别再抱他了。”两人说着,扯开了话题。
第二天,宫里传来消息,三皇子受了皇帝责罚。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但这是三皇子有史以来受的最大责罚。沈君昊和云居雁都猜想事情可能和暗香疏影瓶有关,但到底如何,他们不得而知,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打探。
云居雁趁着此事询问沈君昊:“我一直不明白,皇后娘娘就算再宠爱四公主,也不该由着她自由进出皇宫。另外,她和蒋世子的婚事,已经确实了吗?”
“皇后娘娘如何,我不知道,但明轩的婚事恐怕八九不离十。”沈君昊说着,轻轻摇了摇头,续而又补充:“其实太皇太后在世时,我听太皇太后对皇后说,女儿虽然应该娇养,但也不能宠着惯着。当时说的应该就是对四公主的教养。不过可能四公主真的很得皇后欢心,所以皇后不忍苛责她。”
“可皇后这般纵容,分明就是了她。”云居雁摇头。许弘文那样的人,前世的四公主真的过得快乐吗?“其实四公主很单纯。希望——”她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若蒋明轩和幕后之人无关,那么他或许能压制四公主跳脱的性子可如果他和幕后之人关系密切呢?
“别人的事,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沈君昊一句话,揭过了话题。
云居雁叹了一口气转而又问:“对了,沈将军的生母是谁你知道吗?为何从未听人提起?”
沈君昊怔住了。自沈子寒的身世揭出,没人提起他的生母是谁,就连沈子寒本人似乎也不曾追查过。皇帝生下沈子寒的时候,年纪尚小,虽说皇家血脉珍贵,但那时皇帝尚未登基,有很多事情仰仗皇后。为了皇位皇帝的最佳选择不是应该杀了刚出生的婴儿吗?
“这事沈侯爷一定知道。”沈君昊说着按住了云居雁的肩膀,交待她:“我正好有其他事询问子遥现在就去一趟威远侯府,大约一两个时辰就回来。”说罢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云居雁,不要再抱片刻不得安静的沈谨瑜。她应该先顾着肚子里那个。
看着沈君昊远去的身影,云居雁轻轻笑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到摇篮前逗儿子。她告诉自己,只要抓出幕后之人,他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关于沈子寒的生母是谁,沈子遥亦不知晓。他特意问了自己的母亲和祖母,两人异口同声说,当初她们真的以为沈子寒的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也过世了。她们也是在最后一刻才知道他是皇帝的长子。事后她们也曾问过他的生母到底是谁,但沈侯爷坚称,她早就死了。
因为这茬,沈君昊和沈子遥不约而同想到,沈子寒在襁褓之时就被威远侯收养,按理来说,知道他真正身世的人少之又少。就连他自己也应该不知情。当初沈君昊等人只顾着惊愕他是真正的皇长子,却忘了追查到底真相是如何揭穿的。
沈君昊心事重重地从威远侯府回到凝香院。他越想越觉得所有的细节都让人匪夷所思。“或许这就是他失踪的原因,因为一切都经不起推敲。”他暗自喃喃,深吸一口气,掩下负面情绪,这才推门而又过了几天,离京办事的马管事终于回来了。按他逐一核查所得,除了死去的未来“礼亲王”一家,其他皇室子孙全都安然无恙,他们身边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另外,礼亲王一家的死,绝不是流氓斗殴,很可能是杀手所为。
云居雁一听这些话,抬头对沈君昊说:“我想,幕后之人不会不知道,没有了礼亲王的儿子,三皇子将来极有可能过继其他的男丁。除非——”
“除非他想冒用礼亲王的身份回京,所以礼亲王一家才会死得消无声息。而且礼亲王与他年纪相仿。”沈君昊说得异常沉重。他口中的“他”是沈子寒。“不过,京城的人大多认识他,到时他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的语气中带着几缕嘲弄。
“先不要急着下结论。”云居雁柔声劝说,“越是明显的事越有可能是陷阱。我甚至觉得,沈将军可能已经遭遇了不幸。”
沈君昊没有回应云居雁的话,只是伸手抱住了她。世上最令人难受的事便是众叛亲离。
当天下午,得知蒋明轩回到昌邑伯府,沈君昊立马去了伯府找他。伯府的水榭旁,蒋明轩背手凝立,神情十分沉重。虽然已经洗漱过,也换了衣裳,却还是难掩风尘仆仆的气息。
“你去了哪里?走得那么急?”沈君昊立在蒋明轩身后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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