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先下手为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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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昊来不及消化云居雁的那番话,就听长顺在外面急道:“大爷,大奶奶,小的看到园子的西北角有浓烟,好像是走水了。”

“应该是针线房那边。”云居雁说着已经拉开了房门朝西北方向看去。可惜,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此时此刻,沈君昊心乱如麻。他知道沈襄是沈沧派去云家的,他说的话十有**是真的,而且最近他也隐约感觉到了,沈沧对他的严厉是别有深意的,只是从小到大,以沈沧为首的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提醒他,沈君儒是王府最适当的继承人,与这个完美无缺的兄弟相比,他的优势仅仅在于占了嫡长子的名分。

甚至,沈沧曾明确对他说,他让他帮着管理私产,处置不能宣之于众的事情,因为沈君儒太过“高尚纯洁”,不适合接触这些事情。将来,他要做的就是帮助沈君儒管理见不得光的产业。可现在,云居雁居然告诉他,事实是截然相反的。

针线房是云居雁进门后管理家务的第一步,若是出了纰漏,恐怕不仅仅会失去下人们的信任,更重要的,薛氏一定会有小动作,甚至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就是她的杰作。沈君昊按下各种思绪,对着云居雁说:“你先不要着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在屋子里等着我。”

“是你不要着急才是。”云居雁的脸上没有半分急色,微笑着对他说:“能不能让长顺和玉瑶一起过去看看,再带上院子里的两个婆子,把针线房守门的婆子先领回来。

沈君昊看她的脸上只有紧张,却无半点慌乱,诧异地问:“你早就料到了?这么说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吧?”在他看来,只要御赐的料子没事,其他的损失都算不得一回事。

云居雁笑着点点头。伸手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感慨地说:“其实应该谢谢他的。”

原来,早在十几天前,张铁槐的老婆王妈妈和香橼都感觉到针线房有异常。可表面看起来又十分和谐安宁。她们本想禀告云居雁的,但她害喜情况严重,家里又一桩事接着一桩事,两人就决定自己小心着些,等具体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再回禀。

事实上,眼看着丫鬟们的秋装即将如期完成,薛氏一直在部署彻底击倒云居雁的计划。王妈妈和香橼虽然尽责。但毕竟才到针线房没多久,众人的脾气秉性都不熟,绣娘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没办法彻底摸清。王妈妈的妹妹王氏混迹在绣娘中,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可也有她打听不出来的秘事。李妈妈一心想在云居雁面前求表现,可惜能力有限。至于一直被王妈妈用来制衡李妈妈的肖妈妈,她虽然曾在云居雁面前许下承诺,一定能如期赶制出丫鬟们的秋装。但她是薛妈妈的手下,以前一直是忠心于薛氏的。她尽心尽责赶制秋衣,一来这是她的职责。二来,她在观望,衡量云居雁是不是值得她死心塌地跟随的主子。

沈君昊看她的动作马上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确认道:“所以有人因为你怀孕而倒戈了?”见她点头,他也不由地感叹:“说起来,他来得正是时候,甚至可以说,他已经帮我们解决了不少问题。”他从她身后揽住她的腰,手心覆盖着她的手背。虽然是男是女都是好的,但他希望是儿子。只要他们有了儿子。她就不必像现在这样,只能小心翼翼地过日子。

云居雁不喜欢沈君昊的这句话,虽然肖妈妈确实是因为她怀孕了,才偷偷告诉她,有一个绣娘频繁接触玉衡院的人,如果她记得没错。那人的兄长娶的就是薛氏的陪嫁,是车马处的一名管事。在云居雁心中,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绝不是她的筹码,更不是斗争的工具。

“怎么了?”沈君昊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别人的想法我们无法左右,但是对我们而言,他仅仅是我们的孩子,是上天给我们的最好礼物,他的到来不是为了帮我们解决问题的……”

“笨蛋!”沈君昊轻笑。不管她怎么想,怎么希望,事实都是不可改变的。他不想与她争论无谓的话题,只是对她说:“我知道你一定有打算了,但还是要提醒你,在面对她的时候,千万不要激动,更不要把自己陷入危险。对我们来说,什么都可以失去,唯有未出世的孩子不可以。”

“这个我当然知道。”云居雁点头,转过身抬头看他,迟疑地解释:“我没有与你商议……其实……”她吞吞吐吐,但想着他们说过要对对方坦诚,她还是说道:“其实这场火是我让人放的。我觉得与其时时刻刻防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只是我不知道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我之前已经让人把库房的东西换了,如果临时改日子,我怕会露出马脚,所以……”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沈君昊。

沈君昊看到了她眼中的讨好与担忧。“你怕我不同意你这么做,所以先斩后奏?”

云居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垂下眼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做这样的事。可是我真的害怕,针线房不过是小事,她让人搞破坏只是咽不下那口气,我最怕的是她有其他计划针对我们的孩子。她上次那么说,分明是想撇清她自己。我不想冒险,所以不得不先一步打乱她的计划。”没有听到沈君昊的回应,她的眼泪瞬间涌上了眼眶,哽咽着说:“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事,可即便你不赞同,我还是要这么做。你或许无法理解,可是对我而言,为了他,我不在乎做坏人……”

“你怎么越来越爱哭了?”沈君昊一边埋怨,一边用手指擦拭着她的眼泪,又问她:“什么叫‘这样的事’?”

云居雁期待着他说,他可以原谅她,可以接受她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做这些事,但他却只是说她爱哭。她赌气般说:“‘这样的事’就是栽赃陷害别人,偷偷把人抓起来拷问,故意误导其他人,还有就是杀人放火……”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喜欢你做‘这样的事’。”他陈述着。最后四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云居雁立马反驳:“你怎么没说过,在永州的时候,你还说我……”

“所以你其实是找我翻旧账的?”沈君昊急忙打断了她。如果他知道他们会有今日,那时候他绝不会故意说那些话伤害她。其实那些指控与其说是他在指责她。不如说是他用来说服自己的。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对不起,那时候我不该口不择言的。我记得我早就对你解释过的。”

“你解释过是一回事,可事实上,这或许根本就是你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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