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内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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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云平昭居然会为许氏顶罪。其实每个人都很清-相,特别是云辅。他怒目圆睁,狠狠盯着跪在地上的长子。“你要知道,你是我云家的长房嫡子,你的儿子才是我云家的长子嫡孙。而你,你居然为了儿女私情,误了云家的子嗣”

云平昭一径跪着,低垂眼眸。错他已经认过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昨夜,当他看到那张印着血手印的纸条时,他确实怀疑过妻子,因为所有的事是那么合情合理,根本不容他不信。可女儿说得也没错,他们成亲快二十年了,他若是在这种时候怀疑她,就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昨晚他彻夜未眠,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当年他明知她与长公主之间的种种,他还是娶了她,这其中固然是因为那惊鸿一瞥的回眸令他惊艳,但更多的是她眼中闪耀的光芒。

那时候的她就如同他们的女儿,像天上的太阳一样热烈而真挚。可这些年,她变了,变得易怒而多疑。短短几个月,女儿也变了,变得深沉而忧郁。

曾经,他因她们的改变而失望。昨天,他想了一夜,恍然想起岳父曾在他们成亲时对他说,女人就像是一颗美丽的珍珠,可一旦遇到错的人,珍珠也会变成死鱼眼。

他已经不记得妻子是何财开始改变的,但女儿的变化却是他亲眼目睹的。一桩桩阴谋,一次次算计,一个个变故,她一遍又一遍地劝诫,可是不止没人相信她,还要无情地责备她,惩罚她。几个月前,她还是手捧鲜花对他娇笑的小女儿,可这些日子,他看到的全是她跪在地上哀求他。他从未想过·她们的改变或许是因为他是一个失败的丈夫,一个不尽责的父亲。

云辅见儿子默不作声,任由自己责骂,更是怒从心生。可儿子是这样的态度·他又能如何?许氏是启昌侯的女儿,有县主的封号,这桩婚事又是太皇太后赐婚,难道他还能出妇不成?想到云居雁居然让沈襄给沈君昊送信,他转而责问:“你可知道,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

云平昭愣了一下,马上想到沈襄受罚之事。不过沈襄一直是云辅的心腹·连他对他都要客客气气的,他不认为女儿能指使他做事。他不敢冒然回答。

云辅最气的是沈襄居然愿意为云居雁递信,他由此联想到,她在不久前要走了泰清居的一个二等丫鬟。这也就是说,他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恐怕马上就会传入她耳中。他软禁了沈襄,他没有把她唤来,就是等她自己来求情。他要好好问问她·是谁教她如此目无尊长。

短暂而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云平昭直接认错:“父亲,不管居然做了什么·都是我教导无方。”

“确是你教导无方,才会让她如此不知进退,居然让人送信去沈家。若是让淮安郡王知道了,丢的是我云家的脸面······”

云平昭默然听着云辅的长篇大论。他想不出女儿有什么原因给沈君昊送信。此前的种种,他隐约觉得女儿对沈君昊并非她自己说的“心生爱慕”,她执意履行婚约,似乎另有缘由。

这一厢,云辅责骂着云平昭,另一边,许氏正在房内掉眼泪。当她听到丈夫说·是他命洪嬷嬷给通房灌堕胎药,她心中的内疚几乎把她吞噬。

云居雁听着母亲一遍又一遍说,是她对不起父亲,只能劝她往事已矣,再多的后悔也不及“将来”二字。待到许氏哭得累了,她安置她歇下·自己则走出了芷槐院。

稍早之前,五福找她,她相信并非出自沈襄的意愿,毕竟在当下这个风口浪尖,他与她说话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沈襄受罚,与她有关。他们是父子,她明白五福这是要她去向云辅求情,她也知道云辅正等着她“自投罗网”。思量片刻,她还是往泰清居而去。

泰清居的房间内,当云辅听到丫鬟回禀,说云居雁求见,瞥了一眼云平昭,这才命云居雁进屋。

云居雁稳步跨入屋子,在云平昭身后跪下,尽可能用平稳地语气认错,直言是自己让沈襄往沈家送信。沈襄只是奉命行事。云辅压抑着怒火问她缘由,她不慌不忙地答:“想必祖父和父亲都已经知道吕师傅父女的事。孙女知道他们家境困难,前些日子遣人去给他们送银子,就当是做善事,不料去的人说,她看到有京城来的快马从吕师傅家出来……”她说出了张铁槐家的当日所见,直言自己知道云平昭有意愿与程大合作,而吕师傅虽然手废了,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她怕别人抢先把他们收揽去了,因此请托沈君昊在程大滞留京城期间,代为招呼,让程大明白,他们与淮安郡府即将结亲。

云平昭原本就在内疚中。听女儿这么说,他马上觉得自己若是早些拿定主意,与程大谈妥合作事宜,女儿就不必做这些事。再说,程大决意上京,多半也是因为他曾几次试探自己是否有合作的意愿,他都没有明确回应,这才逼得他上京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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