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宫宴【倒V】(1 / 2)
太子这一消失便是半个月,太子妃既要应付宫内派来的太医和使者,又要维持东宫内各项事务,更不提杜良娣添了身子,许多事情都要她劳心劳力,实在是愁闷不堪。
东宫内有三殿供太子妃嫔居住,太子妃身为正妻,自然住了位于居中的宣阳殿;杜良娣住的是东面的飞花殿,沈良娣则住在西面的澄香殿。太子大婚后,很少宿在这三位妻妾的住处,只是偶尔去澄香殿与沈良娣说说话罢了,不明真相的众人皆以为其最是受宠,都赶着去逢迎;怎料世事无常,承恩最少的杜良娣反而抢先一步有了身孕,原本门庭若市的澄香殿登时冷清下来,飞花殿变得炙手可热。
太子妃闭目侧靠在榻上,她的贴身侍婢丁香一边轻轻替她按着太阳穴,一边细声细气地汇报方才齐国公府送来的滋补品等物,东西太多,说了半天还没完。
“够了。”太子妃抬抬手,似笑非笑止住了丁香的绕口令:“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这样兴师动众的,好像东宫里会缺这些寻常货色似的。殿下不放在心上,他们齐国公府这样热闹,反叫人看笑话。”
“就算是个男孩儿,那又怎样呢?”丁香骂道:“没得轻快成这个样子,好像只有她能生养一般。”
太子妃觉得有些头疼,思索了一会儿,说:“齐国公府里送来什么东西,你好生记着,照样子拣些差不多的补品给澄香殿那边送去。”
“是。”
络绎不绝的补品被送到澄香殿内时,沈薇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过来,坦然受了。她端坐在侧厅内,穿着浅红色的织锦宫服,脖子上娇艳欲滴的泥金红宝石串衬托得她清丽的面孔多了几分少妇的妩媚,浑身上下打扮比在国公府时气派多了。
碧泉一时还没转过弯来:“良娣,太子妃这是……”
“怕飞花殿的那位太过得意,捧着我和她唱对台戏呢。”沈薇百无聊赖地逗弄着笼内的鸟雀,雪白的手腕与金色的鸟笼互相辉映:“听说太子有十几天不曾回宫了,此事当真?”
“怕不能吧?”碧泉说:“不是说殿下感染了风寒,这才不露面的么。”
沈薇嗤笑一声:“你一个奴婢,成天可以四处走动,探来的消息竟然比我还少。”
碧泉被说得低下了头。
“听爷爷说,娡儿妹妹也是病了,在府里谁都不见。”
碧泉胆子小,没敢往这方面想,只是愣愣地附和道:“那真是巧了。”
“对啊,你说是不是巧。”沈薇越想越好笑:“那两位就没事逗着玩儿吧,黄雀在后头呢。”
太子回到东宫时,太子妃总算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强打精神,把这些时东宫里的事情简短概要地汇报了一遍,太子听后温和一笑:“辛苦你了。”
太子妃原本还有些疲累,听得这一句后,顿时云散心舒:“本是分内之事,不敢言辛苦。”
按理今夜太子本该宿在太子妃处,可太子刚与沈娡分别,心绪低落,并感念其哀,不愿这么快就与其他女人亲近,便安抚了其几句,回自己殿中歇下了。
太子妃殿内之人本兴高采烈地备好了盛宴美酒,熏香被褥,结果太子竟然掉头就走,实在是晴天霹雳。宣阳殿内之人眼睁睁看着太子离去,尤其是太子妃,半天没能回过神,待太子确实走远后,方独自回房,默然哀恸。
“殿下可曾是去飞花殿了?”
“回太子妃,并没有,殿下去了后殿呢。”被派去打探的人这样回道。
丁香闻此言忙安慰道:“殿下刚刚返宫,有些疲劳也是正常的。”
太子妃这才渐渐回转过来一些,勉强睡下。被中浓香袭人,太子妃联想起自己自从入东宫之后,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孤身一人,不由得又悲从中来,辗转反复了一夜。
沈娡身体本就柔弱,庄内房屋简陋,寒风簌簌,又为了避人耳目未曾带着许多惯用奴仆,服侍甚是不周,住长了竟然真的生起病来。白蝉吓得不轻,百般撺掇好容易把小姐哄回了国公府,沈襄亦亲自前往其住处照料。沈令在沈薇嫁到东宫去后,家中唯一能偶尔说上几句话的便是沈娡了,两人时常小聚用饭或者下棋,感情比起初好了太多;又因某些原因心中有愧,此次沈娡生真病,他十分给面子,不但请来宫中太医,还赐给她自己旧年珍藏滋补药材,显得极为慈爱。
众人如此关照,沈娡的病不过几天便大有好转,能披衣自己坐着进食些蜜粥了。皇甫仪奉命置办了许多闺阁之物相赠探病,妆箱胭脂,梳扇钗环,皆极为精美典雅。又言沈娡此病来的蹊跷,光是吃药怕是去不得根,若是得闲,还请去灵雀寺一趟的好。那里有一位高僧,开光去晦甚是灵验。
灵雀寺位于香山深处,此时已是暮秋,别处皆是树枯叶落,这里却是遍山红火,美不胜收。寺门低微,寺庙却是气派恢宏得很,山中景色苍凉壮阔,显衬得那些高大的佛像越发怜悯众生了。
高僧法号释德,在这灵雀寺内已有数十年,慕名前来之人不可悉数。皇甫仪带着沈娡前来拜访之时,他似是早已知道,提前推却了其他约见,在大厅内等候二人的到来。
“法师好久不见。”皇甫仪笑道:“这次你又算到我要来了?”
释德笑而不语。他看向沈娡,老眼昏花地盯了半日,忽的惊叹不已,面色甚为古怪。
“我家小姐将来必定不是寻常之辈,这个不用你说了。”皇甫仪道:“这次,是想请你为我家小姐治病。”
释德闻此语,得知不便说出自己所察,便请人来为沈娡诵经消灾。沈娡看着那香灰水就恶心,表面上喝了一口,背地里都吐掉了。皇甫仪明明看到,却也不说破。
做过法事之后,皇甫仪带着沈娡在山中游玩观赏。山中除了灵雀寺,竟然还有一些别的寺庙,皆是茅屋木拦,草木丛生,除了供奉着的佛像和穿着僧衣的僧侣,竟是看不出本来面目,还以为是山中农户之家。
两人与一干奴仆行至一处小庙,此处庙宇小而整洁,极具匠心,只是看起来静悄悄的,似乎无人在。
“真是个妙处呢。”皇甫仪下了车,轻轻推开门:“小姐也进来看看罢。”
不知为何,沈娡有种感觉,皇甫仪大费周章地把她弄到这香山来,并非是所谓的祛除病根,而是为了引她到这里。她坐在车上不肯下来,道:“我大病初愈,身体有些禁不住,还是不下来了。天色渐晚,不回去么?”
皇甫仪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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