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江文渊(1 / 2)

加入书签

看着站在店铺门前的一对夫妇,叶三娘顿时惊讶不已,她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到他们。

这对夫妇不是旁人,正是乞巧节那天晚上被叶三娘路过看见在院子里拜魁星的那对夫妇。

那天晚上时间比较仓促,再加上光线不好,叶三娘只是借着月光隐约猜测两人家境不好,这会儿人站在眼前,只见那妇人一头乌发梳得整整齐齐的挽在脑后,用一支木簪固定好,身上穿着一身微微褪色的青色儒裙,妇人样貌只能算得上清秀,脸色蜡黄,眉头紧锁,整个人面色透露着一股疲倦之色。站在她身旁的男子身材欣长,五官周正,身上同样穿着一身洗得褪色的青色直裰,只不过男子面色有些苍白,叶三娘见他的神态有点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见这两人找到自己,叶三娘也纳闷不已,将两人请进店铺内坐好,叶三娘便等着他俩说明来意。

那对夫妇见叶三娘不说话,便知叶三娘是在等他俩先说,等了半晌,叶三娘见两人还未开口,心里有些不耐烦,正准备说话问他俩来意,只见那男子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叶三娘拱手道:“敢问姑娘贵姓?”

叶三娘听了他这么问,感觉莫名其妙的,这人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找她,真是怪事!

“家父姓叶,不知这位先生今日到访有何贵干?”叶三娘淡淡的道。

“原来是叶姑娘,鄙人江文渊携内子冒昧登门,还请叶姑娘海涵。此次前来是鄙人想询问叶姑娘一个问题,不知叶姑娘是不是打算资助南陵士子赶考。”

叶三娘听了他这番话,疑惑的盯着江文渊。她让秦老爷子打听南陵士子的情况知道的人并不多,秦老爷子打听消息时也很隐秘,那江文渊是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的。

想到这里,叶三娘面上不动声色的对江文渊道:“不知先生是从何处听到这处消息的?”

江文渊见叶三娘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心思敏捷的他哪里不知道叶三娘这是误会了,回想他刚才说的话。江文渊反应过来。他确实太心急了,苦笑着对叶三娘解释道:“叶姑娘不必担心,这件事是江某推测出来的。并不曾告知其他人。”

见叶三娘面上不信的表情,江文渊犹豫了一会,这才对叶三娘缓缓道:“昨日下午,听闻有人在我家附近打听今年赶考士子的家境和人品时。我便留了个心眼,待后来内子从外回来无意间说于我听她在东城其他街道见到的有人打听士子的事。两相结合,我便猜测有人打算资助士子赶考。”

“那你又是从何处寻到我这里来的呢?”叶三娘继续问道。

听了叶三娘这个问题,江文渊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从袖口摸出一张粗糙的宣纸递给叶三娘。

叶三娘接过宣纸。打开一看,只见宣纸上画着一位老者,老者的样貌与神态竟与秦老爷子有七分相似。

只听江文渊继续道:“我擅长丹青。迫于生计,偶尔会去街口为过路人画像。昨日我猜测这件事后,便找了附近当初被问的几人,通过他们的描述画了这副画像,然后今天一早便和内子拿了画像沿着街面一路寻到了此处。”

叶三娘注意到江文渊说完这话时,一只手无意识的往腹部按了一下,猜测他俩估计还没吃午饭。不管江文渊此行寻她有什么目的,叶三娘还是好心的去了后院,热了几个饼,用碗盛好端了出来。

见叶三娘端了饼出来给他俩吃,江文渊推辞了几回,还是叶三娘说了一句,有什么话等你吃饱了再说,我可不习惯别人说着说着就倒下去了。江文渊听了这话又朝叶三娘拱手行了一礼,这才接过碗和夫人拿了饼吃了起来。

江文渊并没有让叶三娘等待太久,吃完两个饼以后,用手帕擦擦嘴,江文渊便主动说起自己的身世和今天来的目的。

江文渊,南陵人士,景昌二十一年生人,家系书香世家,祖上出的最高的官职便是担任过南陵城的知府一职,江文渊是景昌三十七年中的秀才,十六岁的秀才在南陵城还是不可多见的,江文渊也因此风光了一把,同年娶了同样是书香世家的文氏。可好景不长,就在江文渊准备磨刀霍霍准备乡试时,祖父去世了,江文渊只得守孝一年,错过了那届的乡试,就在祖父守孝期满的两年后,新的一轮乡试来临时,江文渊的父亲不幸去世了,江文渊只得再守三年孝,守孝期间不仅又错过了那一届乡试,还错过了新帝登基后开的恩科,等到给父亲守完孝时,江文渊也二十有二了。

江家是书香世家,本不善经营,经过这些年几位长辈接连去世,料理完后事,家财已然不多,江母既忧心江文渊的前途,又忧心江文渊因守孝多年身下未曾有子嗣,操劳忧虑成疾,没多久就去了,江文渊只得再为母亲守孝三年,就又错过了一届乡试。

叶三娘听到江文渊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好奇的看了他几眼,这江文渊也真够倒霉的,本来家里长辈相继去世就够伤心的,结果还连着错过三届的乡试,这是得罪了哪路衰神啊!叶三娘听了都忍不住为他鞠一把同情泪。

见江文渊很平静的说起自己的这些事时,叶三娘就知道他心态调整得很好,在心里默默佩服了一句江文渊,叶三娘继续听起江文渊后面的话。

将江母的后事料理完后,江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妻子文氏的娘家条件也不好,江文渊也不想说他靠岳家养活,于是便和文氏商量为母守孝期间,白天去街头为人画像,晚上回来复习功课,以期三年后的科考。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江文渊某次外出时,不慎掉进了琅邪湖中,当时正值寒冬,江文渊虽被人及时救起,可寒气早已深入体内,家里又没钱,寒气祛除得不及时。江文渊只得在病榻上休养了整整两年半。直到今年才有所好转。

而这两年,整个家里便靠着文氏在外接些绣活勉强过活。

不过这么些年,江文渊虽因守孝耽误的了科举。可功课却没落下,就连在病榻上的两年多时间里,江文渊也不曾松懈,反而因这些年的起落。江文渊对于民事、世情这块有了更多的感悟。

今年五月出孝后,江文渊夫妇便开始为今年的乡试做准备了。乡试对于江文渊现在来说应该是十拿九稳,可乡试以后的会试在京城举行,这就愁苦了江文渊夫妇,从南陵到京城的路费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叶三娘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了解江文渊夫妇的来意了。

说实在话。江文渊能从秦老爷子打听消息一事上猜测甚至当机立断的找到她这里来,叶三娘还是挺佩服他敏锐的观察力和魄力,也欣赏他的这份进取心。

可听了程云霆说的那番话以后。叶三娘对于资助他人赶考一事倒不那么热衷了,程云霆说得对。靠人不如靠己,她既然有本事得到皇家的肯定,为什么不自己去拼搏一把!

想到这里,叶三娘心里便犹豫了起来。

思索了片刻,叶三娘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见江文渊夫妇正等着她的回答,叶三娘想了想,还是道:“江先生,这件事我暂时给不了你答复,后天一早,给你答复可好。”

没有得到叶三娘的当年答复,江文渊脸上显然有些失望,可随后又调整过来,至少叶三娘没有当年拒绝他们,既然没拒绝,就依然有希望。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