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1 / 2)
莫漪君的小院里,莫漪君背靠着一颗大树,怔怔的站了许久,不时的用手揉着头,好像希望自己更清醒一些。
王子伦站在旁边,没有打扰她,也没有离开。
直到夕阳西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莫漪君才叹息了一声,道:“每年一百五十两银子,养我们孤儿寡母,足够了。”
王子伦抿唇,没有接莫漪君的话,而是试探着说:“跟我走吧。你我都是失意之人,便这样搭伙过日子也不错,还能……还能给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没有爹的孩子活的有多艰难,你该比我清楚。”王子伦的声音并不大,也听不出有什么不自然,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背在后面的手一直在颤抖,并且出了一层冷汗。
莫漪君歪头看王子伦,好像要把他看透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王子伦却笑了,“为什么对蔚木荨那么好?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还一点儿都不怪他?”
莫漪君苦笑,事情走到这一步,能怪谁呢?或许后来蔚木荨流连风月场所有不对之处,可那时她已然离开,还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家的事?
她的心沦陷给了蔚木荨,那是她自己的事,有什么资格要求蔚木荨用同样的心来回报呢?难道云妙公主不是和她一样吗?一样把心给了蔚木荨,公主也想要同样的回报。大概错就错在云妙是公主而她是莫漪君吧。
“没有为什么。”莫漪君想了很久,却只说出这五个字。
王子伦苦涩的一笑,“没有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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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晴宫。
还有三日,三日后就是云妙公主大婚的日子。
喜服已经做好,只差最后一遍修改了。
云妙穿着大红的嫁衣,站在菱花镜前,细长的脸、殷红的唇、毫无生气的眼,这就是现在的她。三天,只有三天,三天之后要如何面对蔚木荨?如何面对那个敬文侯府?
一滴泪,带着苦涩,滚热的出来,在半路变得冰冷,最终滴落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一个男子,站在她身后,与她一起倒映在镜中。
“每天都是这个时候来,你很有时间?”
“面对心爱的女人,我一向有的是时间。”
“我要嫁人了。”
“可以不嫁吗?”
那个‘不’字,竟然没有说出口,换来的,只是长久的沉默。
“在你而言我是个蛮人,可你们的书我也读过,你们的字我也会写,我不是不懂感情的人。云妙,你要是真的欣然嫁给蔚木荨,我达达苏认输,可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我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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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文侯府,再等三天,那块换来换去的破匾就又要换成驸马府了。
早在两个月前,蔚父就开始着手为迎娶公主做准备,家里没什么人,蔚母又每天郁郁寡欢的,只好他自己来。
到了这时候大体上的活儿都已经完工,只剩下一些细小的,以及大婚当天的各种礼仪。娶公主可不比普通女子,一点儿都不能马虎。
蔚父有些自嘲,上次娶莫漪君,儿子昏迷又不知道莫漪君到底是个什么样,准备婚礼的时候就十分抑郁;而这次,娶的是公主,儿子是当朝一品,他真心里竟然还是一样的不舒服。
好死不死的,他也不知是什么家的表弟一定要他和蔚母过去做客,还说有什么大事,偏偏蔚木荨也极力怂恿,说他们这些天累了,该去散散心。
蔚父禁不住蔚木荨苦劝,只好答应下来,带着蔚母去了那个表弟家里。
晚上,烛火跳动,蔚木荨屏退了所有下人,就连一直宠爱的舒凌都远远的送回她自己房里,一个人危襟正坐。
“大人,一切都准备好了,老太爷老太太被赵立人留住,今晚不会回来。”巧木走到蔚木荨身边,说道。他早已从一个书童升级到蔚木荨的心腹。
蔚木荨拿了一张泛黄的纸给了巧木,“巧木,这是你的卖身契,还给你吧。这里还有二百两银子,你拿去,以后也好谋个生路。”
巧木没接,“老爷,你真的……”
蔚木荨淡淡一笑,点头,“皇帝已经不需要我了,我若不这么做国师和镇国公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我也是为了自己,你懂吗?”
巧木打了个冷战,“是,巧木明白了。”
巧木退出房间,蔚木荨将床幔撩起,里面竟然躺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看样子好像被人下了药,昏睡着。
“你们一家也算不错了,你儿子继承我敬文侯的位置,你的女人做敬文侯夫人,而你,则代替敬文侯睡我的棺木,不错不错。”蔚木荨笑的有些狰狞,狰狞,却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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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火啦,着火啦!”
“好大的火,是哪着火了?”
“救火、救火啊!”敬文侯府,几个家丁一边穿着裤子一边跑出来,只见东方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是老爷房里,老爷房里着火了!”
“什、什么?是、是老爷房里?”这个已经被吓得声音发颤。
“老爷房里,怎么会着这么大的火?”
整个侯府都醒了、惊慌了、惊慌失措。
所有人,就连十一二岁的小婢女也拿着水桶一桶桶的打来水,家丁们一个个赤膊了上身跑来跑去,有的救火有的喊人,这一晚,敬文侯府注定了不平静。
舒凌被吓得瘫软在地上,那黑烟仿佛要将整个侯府吞下去一样,笼罩了每个人。
火,最终被扑灭了,房子,也被烧得所剩无几。
活人,自然是没有,只有一具焦黑的尸体躺在蔚木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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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已经到了半夜,可莫漪君却无眠。
正如白天所说,这几天她一直觉得不舒服,今晨王子伦请了大夫来,竟然说,是喜脉,三个多月了。
难怪她总觉得最近自己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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