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去年今日此门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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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那样乍看之下,让人觉着清幽僻静的地方。

其间的大致陈设,各处位置,似乎都没有怎么改变,但看来,只会叫久而不见的人,觉着有种似曾相识的陌生感。

秦之嘉足下踩着一簇小草,发出细碎的声响,他已然进到了白云观里间,顿住了步子,他在看着周遭的一切。

因着这样那样的缘由,在伶舟皎与她的秦姨离开之后,秦之嘉所辖管的地方,就不再包括这个白云观。

这些年来,他也总有意无意地避开这个地方。

就好像,只要不来这里,那些让他觉得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就可以都当做不曾发生,他所希望掌控的人,就算是不能再见,也应该好端端地在某一处,他所能知道的地方,好好地活着。

他其实有些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有着怎样的心绪。

其实,大抵是一种执念吧?

有些人,在你最想得到的时候不能得到,在不想失去的时候又恰好失去,好像永远都无法被你掌控,命运弄人,你所有的不甘便会就此形成一种执念,执着于那失落于你手中的一切。

可终归已是得不到。

那个幼时在他的印象中,高高在上仿佛不可被接近的女子,她有种一双极为动人的眼眸,使得他在不清楚的时候,就已经为她所惑,他知道滋生的这种情绪已是不该,心中的情绪与现实挣扎。那样的念头,渐渐扭曲漫长的时光之中。

在后来,几度周折。

他再次见到那样失去了泰半记忆。低落到尘土之中的她,那一刻的情绪,欣喜已然盖过了其他。

更后来。

在她仍旧留有的傲气之中,他竟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径直跌落到尘埃之中的样子,他迫她屈服,看她在那样的境地中,仍旧坚持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却奇怪地愈发兴奋起来。

他知道那是一种扭曲的心态。

可他并不打算改变。

或许,对于她来说,他一定是她遇到的不堪的劫难。但对他来说,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劫难呢?

只是现在。

哪怕她已经离开,她仍旧是他那抹不掉的劫难,在漫长岁月的磋磨中。愈发地深刻。

甚至于。他来到这里。

看到这似曾相似般的一切,他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就是,原来的她,几乎是足不出院,只缩在那样狭小的天地中,仿佛总在某些时刻,恨不得要从这世间消失了一般。

或许。如果不是后来她那个侄女,她早真遵从了自己的意愿。早消失于这个世间。

她终于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如愿了,可他呢?他所希望的,又该如何于在世间安放?

但总归是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他才会记得这一切。

她不会等他,哪怕他追随而去。

所以,他真正能够留下的,也就仅仅是那些有她的记忆,他会活下去的,活到——不能够再活下去的那一天。

秦之嘉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略带着诡异阴鸷的笑容,他的唇边,也溢出“桀桀——”的笑声。

那样显得阴暗而又扭曲。

将一张称得上是俊朗的面容,生生吞没于那样的阴暗之中。

忽而,秦之嘉转眸,向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面上那些泄露出的带着扭曲的神情,极快地就收敛了起来,就好似从未在他的脸上出现过一般。

他朝着白云观更里间走了去。

这一次,又轮到他来接管这里。

榕城接连这些天都下着绵绵的春雨,气温不得不越加泛凉。

因而,下着雨的这些天,街上来往的行人都少了许多。

陡然地。

今儿却晴了起来,在家中窝了几日的人,都跟撒了欢似的,层层往街上涌,令得安静了几日的街道,立时便热闹了起来。

伶舟皎在上午时分方才醒来,洗漱完毕,瞧了瞧外边的日头,正盘算着要往外间去转上一圈之际。

好些时日不见的夙沙亭便自外间而来。

他走了进来,正对上一副施施然的姿态,打算着要往外走的伶舟皎,她的手上拿着面纱,作势正要往面上戴。

然则,看着夙沙亭走了进来,她便稍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他。

夙沙亭走到了她的近前,仍然是那样处变不惊般的沉稳姿态,出口就是一句:“今儿随我去见我母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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