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剧情过渡中(1 / 2)
希瑞尔捧着厚厚的族谱在书桌后发了半天呆,就像他先前在大书房一动不动站了一上午一样。这种时候视线总要有个停放点可以帮忙搁起来,而直到太阳西落,漏过窗户的阳光由明朗渐渐转为阴沉,年代久远的书籍与家具特有的木香与湿气发散出来,他才发现,自己盯着看的,一直是那枝黑玫瑰。
书桌的款式是他亲自选定的。外表看着寻常,装饰也极少,但仅仅是本身的材质便已经奢华无比。而且整个内里都是被改造过的,各项功能完全数控。桌上只放置着几本未读完的书,一个笔盒,简单朴素到极致,于是那只纯白透明的水晶瓶,才让人觉出几分突兀来——虽然那株纯黑色泽的花雍容贵雅得与这书房的氛围其实很贴合。
没法不耿耿于怀!那样近乎羞辱的举动,完全被压制的挫败,哪怕是上辈子他都没吃过这样的亏!更何况还不能报仇。
当年初遇劳伦斯的时候,仅仅是被对方占了口头上的便宜,他便让那货倒霉到人神共愤……可如今对那个男人却完全一筹莫展,不清楚其来历,不明白其目的,更不知道彼此之间有怎样的恩怨,那纯粹的杀机一直环绕在喉咙上,如芒刺背,即便是再豁达的心态也没法处之泰然的吧!他又是喜欢多想多虑全方位掌控的,常常是自己把自己纠缠进死循环里无法脱解。
手指轻轻摩挲着玫瑰标本表面的结晶,看上去光滑细腻,触手却是略带砂质的触感。身体中难得流淌的暴虐因子,似乎随时都准备着用手将它碾得粉碎,但坚韧的理智却让他轻易克制住自己所有的失控情绪。
不属于已知的任何自然土壤么?实验室这种机密的地方,他也不能全部盘查过来。按照能收集到的一切信息,确实发现一些看上去有点靠谱的线索,但顺藤摸瓜下去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得不偿失。既然能肯定绝大部分程度上不会有后续,资源就不应该浪费在这种事物里。于是就算再觉得不舒服,他也只能作罢。
先前尤利西斯还在问他,怎的忽然喜欢上这样一件东西……虽然头发遗传自艾尔玛女王,家族遗传素来都是碳黑色,但他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喜欢这个颜色。再加上黑色玫瑰的话语让人悚然,是以尤利西斯怎么都猜不出来,他会将这样一支花特地做了标本放在书桌上的缘故。
……事实上希瑞尔也不知道自己干嘛做这种事自虐。
近来的恼火事当然不止这一件。
就莱欧克宅邸被盗一事,他手下明的暗的势力已经飞快运转起来。复仇者有所收获,情报局的暗子却没有任何消息传达。
爬得不够高地位不够紧要接触不到核心这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希瑞尔一直有意无意把自己排斥在国家机器之外,不接触高级官员,没有十全的把握之前绝不透露任何想要收买对方的意思——离群索居,孤僻古怪,未尝不是他维持这个形象刻意的附带品。
无论当年的“谋杀”是基于什么原因,既然他现在都还好好的看似没有威胁得活着,那他必须继续“无害”下去。在这个连王室大多数意义上也只作为象征的时代,单纯拥有爵位好歹是更能让人放心些。希瑞尔本身应该不会为人所记恨,那么遗留下来的因素若非是爵位,便只会是父母……对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的他来说,低调总是好的。
那日早上刚洗漱完毕,凯里的信息送上来。希瑞尔看了一眼准备等结果。结果第二天,追查就已经到底了,节奏快得都让人一时没法反应。
“这次的事确实有佣兵插手。按着我们查到的目标,锁定在一个名叫青空的小组织。成员不多,全部都是挪威北部出身,虽然名不经传,但确确实实极有实力,是鲜有的出道以来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的团队。”
“能肯定任务是由其中代号为金鹰与灰鹞的两个人接手,但是接的是私活,而且任务完成之后两人就已经失踪。任务消息全由对方提供,有帮手,只不过完全没有任何有关帮手的信息留下来,中间人是欧洲佣兵联盟北部分事处的一名白衣,等我们查到的时候他已经非正常死亡——这是我们最先的没有经过处理的信息,但未等我们继续查探,意外很快发生。”
“整个青空都被灭了。已知的组织成员都以各种方式在同一时间死亡,金鹰的尸体在冰岛被发现,灰鹞仍然失踪中。我们转而从那个白衣身上查探,毕竟白衣代表的是白道办事处……但是显然对方已将痕迹完全消除,我们的线索断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灰鹞的行踪……”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被讲出来了,耳畔干巴巴的汇报声音停止,希瑞尔也恼火得差不多了。眼睁睁看着重要线索人间蒸发掉的感觉真熟悉,熟悉到让他郁闷无比。
约莫是希瑞尔本人的沉默很能刺激到旁人,电话那头连呼吸声都有些急促。
……算了。迁怒也没有用。
反正结合原版的记忆与希瑞尔隐约查探到的信息来分析,能让他最终被炮灰的幕后黑手还不到找存在感的时机,还是先解决大命运的恶意再说罢……把合力分散,各个击破,以不变应万变,怎么说都是个好主意。
暂时放轻松,洗洗睡觉,准备着明天继续去艾萨克奋斗。
然而命运的“恶意”似乎总是出乎意料……当然,希瑞尔开始痛恨“然而”这些转折。
大晚上的还要从床上爬起来,木然盯着这时候还要来扰人清静的不速之客。
来人居然比他还要惊讶:“你已经睡了?”
希瑞尔额角青筋微绽,努力不把这句话往深层次的含义上解读。抬抬下巴,示意奈登他们帮这货整理间客房出来。
扭头回卧室。
头很沉,坐在沙发里揉了揉眼睛,起身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醒神,只是某人实在太磨蹭,他等了半天……还是窝在那里睡着了。
发觉不对劲蓦然转醒的时候,茶几上的红酒瓶子已经空了,一回头,正对上一双笑盈盈的澄黄琥珀眼。看来不是幻觉……希瑞尔头痛得拿手掌捂着额:“你又来做什么。”
寻常整年不见这货的情况也有。现在一个星期见到两次,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前几天被寻上门来步步紧逼得只能透露出一点事情,按理说,他不是该猜到他的心情短期内很难好,然后自知理亏跑得远远的呢,怎么就不肯消停?!
尤利西斯伸手把他搭着额的手拿开,摸了摸他的额,见没什么热度便又把他的手搭回去,再面不改色收回手。
希瑞尔又好气又好笑,索性放下手,手肘撑着沙发扶手直起身:“总得给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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