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到达台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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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我们的是一艘正打算开往前线的巡洋舰,叫长兴号。我代表金华轮上的幸存乘客与他们进行了接触,当然,这也是为了不让有些乘客乱说话。

在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金华轮的遭遇后,长兴号的舰长邓祥兆表示了震惊,并一次性给了我们长兴号上面的几乎所有补给。这可真救了我们老命,我一口气吃了二十个白馒头,后来肚子疼了三天。乘客们自然是欢欣鼓舞。

不过让我特别奇怪的是,邓祥兆没有过多的询问金华轮遇难的细节,我认为他虽然关心,但明显心不在焉,好像装着什么秘密一样。他留下了大概十几个不同级别的国民党海军船员,登上了金华轮,作为水手给我们导航前往台湾。

长兴号为我们护送了一天一夜,才仓促的离开,北上上海。这个时候我们离台湾不到一百海里的距离。

临走前,邓祥兆和我谈了一夜有关中国未来的畅想。我越听越觉得这个舰长似乎对国民党政府失去民心、蒋家与民争利的逆行大为不满,作为一名特务,这让我大为警觉,也不敢过多的搭话。看得出来,他是一个热血将领,只不过他的热血不是对垮台的民国政府,而是对整个中国。我长期受到保密局的熏陶,自然与他话不投机,结果谈话不欢而散。临别时,邓祥兆玩味的和我说了句:“中国的海军太弱小,不过再弱小,也要让他掌握在人民手里。”

还有一个小插曲,聂坤死活要跟长兴号一起到上海,这个青帮流氓果然是舍不得远东第一大都市的繁华。当然了,在我刻意的介绍下,聂坤可是摇身一变,从贼变成了官,光荣的成为了护送金华轮安全的上海警察局的一位高级警察。反正就说为了任务需要,所有证件都扔了,加上聂坤对警察这个死对头职业几乎了如指掌,还有一口流利的上海话,邓祥兆没有生出一点怀疑。

就这样,长兴号离开了。

我站在甲板上,望着开足马力乘风破浪的长兴号,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欣喜。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去了台湾以后不知道吉凶如何?”我喃喃自语。摇了摇头,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船舱。

长兴号彻底消失在了水平线外。

一年后,我在一份文件里才知道,原来长兴号火急火燎的赶往前线,其实根本不是为了与共军交战,真实目的是……起义!

当时的情形是,邓祥兆带着数十人的国民党海军已经打算投共了。而他做好了大部分船员的思想工作,最后剩下一批忠于国民党死活不想投共的十几个人,他正愁没办法处理呢,杀又舍不得,毕竟都是战友。就在这个时候恰巧遇到了迷航中的金华轮,因此顺理成章的,邓祥兆把那批人打发到了金华轮,也就是放他们去了台湾。长兴号成为了七十多艘投靠共军的国民党起义军舰、艇中的一艘,正式成为了人民解放军海军。

不过可惜的是,长兴号被恼羞成怒的蒋介石派飞机轰炸,舰长邓祥兆不幸牺牲。

后来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唏嘘了好久。邓祥兆最终没能等到实现中国海军的强军梦,先一步死了。当然也有走狗屎运的,比如被“大义”的爱国人士聂坤,歪打正着,后来又一不小心立下大功,成为了共军的一名中级将领,位置比我还大,再次见面时吓了我一大跳,当然这是后话。

……

一天后,我们来到了基隆港。

金华轮上的幸存乘客不管认不认识,都抱在一起,喜极而泣。乱世,没有比活命来的更重要。

“这个人也太多了吧!”我暗暗咂舌,看着港口停泊着的大量的大小船只,上面站满了伸长脖子像我们这样期盼着及早登陆台湾土地的逃难者。

海域上有护卫舰和炮艇巡逻着,将各个轮船依次排号,金华轮被排在了第40号,被命令开往一处固定地点,被严密看管起来。岸上起码驻扎着一个营的部队,荷枪实弹维持着秩序,不过饶是如此,场面还是乱糟糟的。

晚上,金华轮还是没有移动分毫。护卫舰运来了一批食物和淡水,这让所有乘客大为不满,明显是当局没有让我们立即上岸的意思。

我们被晾了很多天,所有人开始焦躁的用各地方言骂娘。明明基隆的陆地离我们不过十多米,就是不能踏上去。后来有一个胆大的年轻人,提着行李半夜涉水上岸,立马被巡逻士兵发现,只听到一声枪响,可怜的他就这样见了上帝,第二天尸体还被挨个轮船示众,表示这是杀死的共匪特务。

一直到第十天。在一个*中校的带领下,上来了一批士兵,大喊大叫,耀武扬威的收取我们的身份证明,进行备案查对。

“各位追随蒋校长来到台湾,不与共匪为舞,祸害中华,蒋校长和我非常欣慰。”中校军官推了下茶色的圆眼镜,圆圆的脑袋上戴着一个军用鸭舌帽,眯着眼睛扫了眼金华轮上排成数排的乘客,咧开嘴笑道:“大家放心,之所以不让大家上岸,是为了防止你们里面混入了共匪的奸细!呵呵,只要你们身家干净,我魏某自然不会伤你们一根汗毛。”

他走到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女孩身前,弯下腰,掏出一颗糖果,笑眯眯道:“小朋友,知不知道船上有没有可疑的叔叔或者阿姨啊?就是说一些奇怪的话,或者做奇怪的动作。嘿嘿,告诉叔叔好吗,叔叔有很多好吃的赏给你哦!”

我们全都浑身一抖,生怕这小女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金华轮上的故事可是多的很。

只见小女孩开开心心的抓起糖果,塞嘴里吃了起来,在姓魏的军官和颜悦色的催促下,摇头晃脑想了想,喃喃自语:“奇怪的话,奇怪的动作?哦,丫丫我想起来了!”,中校军官大喜,只见小女孩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了一个满脸紧张的少妇身上,铜铃般的声音奶声奶气道:“妈妈,隔壁房间的叔叔晚上一直跑过来和你睡,把丫丫赶到一边,还把你压下面,总说一些奇怪的话,丫丫好生气,丫丫要和妈妈睡。”

“哈哈哈哈,你那叔叔是该抓起来,哈哈哈……”乘客们哄堂大笑,那个少妇脸通红,埋怨的瞪了一眼边上的书生模样的男子,后者不停地擦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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