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阕护青衫隐心悦君兮知不知01(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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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止可憎……”

她幽幽道,“我只愿此生从未见过你……”

“如果不是你骗我,我早就逃走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困在王宫,落得这般狼狈……锎”

她惨笑摇头,“瞧你都给我带来了什么?自母亲过世后,我便再没有哭过,可你,一遇着你,我的眼泪就一点也不值钱了……郎“

碰棵树会哭,撞了邪会哭,现在,连落了水,也能抱着他稀里哗啦哭一场,那些原本她习惯积压心底的辛酸与害怕,却因有他在场,连藏的念头也没有,便如决堤一般,旧痕新伤,皆被一引而出,一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

他没有说话,便这般安静地听着她讲,瞳仁的颜色淀得极深,像冬日里凝结的墨。

“伏尧……你放我走吧。“

她忽地抬头看他,说出一句连她自己也觉得幼稚可笑的话语。

可是,她知道他可以的。

只要他肯。

“你要去哪里?“

他直直地盯着她,“放你走,然后,风风光光嫁入花家?“

她肺腑一寒,以为他知道了她与花鎏的秘密,便急忙辩解道,“不……我怎会有这种念头,即便要嫁,也不是嫁给他。“

“那是谁?“

他蓦地皱起眉来,脸色有一些发白,“还是……那个你连梦里也会唤的——‘溯明’?“

她心肉猛地炸开,全然未料到他竟会知晓这个名字,惊慌失措后,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大……大概。“

如果……还能再见面的话,她这辈子,也一定会跟着那个人。

没有谁能比那个人更让她安心,温柔开朗的溯明,绝不像眼前的他,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她手足无措,心虚发汗。

“你倒真打得好算盘,一个不成,还有候补。”

伏尧哼哧一笑,竟忽地一伸手,攥紧了她的手腕,“可你招惹的,是我。”

她不知他为何突地神色这般可怕,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他一把将她扯近身前,似咬耳般俯身低语。

“我很早前便说过,入了孤的手,便是孤的人,除非死,这一世都休想摆脱。”

赭眸里寒光耀耀,手腕处紧若碎骨,他望着她淡淡一笑,优雅十分,邪肆十足,“——我不会放你走的。”

“你……”

她还来不及抗议,便被他捉着手拽向门外,似拖着一只不听话的小猫。

此次醒来,他性子似变了许多,优雅依然,却少了许多耐性,临近门边,便是一脚踹去,“砰”地一声,门板落地,尘土飞扬。

门外跪着的百来号人一片呆滞,鸦雀无声,连原本的惶恐惧骇也都忘记了。

世人皆知羲王伏尧温文尔雅,翩翩君子,又有谁能想象,这传奇般的人物竟似市井武夫一般,毫不客气地便将别人家的门给踹掉了?!

当然,即便是踹门,市井武夫也绝没有踹得这么好看的,身姿俊雅,长袍飘扬,布衣难掩非凡之质,只是……这架势,究竟是生了多大的怒?

“陛下——!”

众人呆愕之中,却有一人始终保持清明,见伏尧拽着一女子出来,瞳孔一缩后,便肃颜伏跪,头重重磕在地上,“臣该死,不仅接驾来迟,竟还让陛下受冰湖之寒,微臣……罪该万死!”

他磕得极是到位,一下下去,额上已是通红一片,兮予看得真切,顿时十分心疼,可她偏偏又是那最不能求情之人,处境尴尬万分。

而这煎熬之时,目光竟扫见花鎏身后不远,还跪着一道娇俏身影,这一眼,顿时让心沉入谷底。

——菇菇?!

几乎是下意识间,她一个抽臂便要将小手挣脱,可不想,才滑了不到半指,便被对方猛地捏紧,一抓一收,又攥回原先部位。

他竟是要当着天下人的面锁着她,告诉所有人,她是他一手在握的囚犯。

她欲哭无泪,只觉丢脸万分,更不用提去看此时菇菇面上的神色。说是放弃,说是招惹不起,可人割舍一段感情,哪有那般容易?

“王后,王后会介意的!”

情急之下,竟然搬出了最不想提及的人,那个,拥有她最想要的一切的女人。

可不想,伏尧只是淡淡瞥她一眼,“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

他是想说,他们情比金坚,彼此不疑么?

她败下阵来,又心酸,又气苦,再也无计可施。

而这边花鎏依然在继续磕着头,一下又一下,伏尧不吭声,他便一直磕。猩红的血丝在他好看的眉眼上蔓延,将那绝色也染上血腥之气。

伏尧漠然看着,唇角噙一丝冷笑,似赏着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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