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取出死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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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个侍卫一见这个场景,被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消化掉眼前这个她刚才得罪过的小厮就是麟皇女殿下的事实后,她脸色立时变得惨白,慌乱之余,连忙跪到洛安脚边,拼命磕头求饶,“殿下,小的眼拙,才没看出是您,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这一次吧,求求您……”

失踪了三个月的殿下竟然现身了!

洛安冷哼一声,只道:“申管家,本殿府上不养贪生怕死之徒。”

申雪眼珠子一转,便明了了其中缘由,点点头,“殿下放心,我待会就将她谴回去。”

那个侍卫立马瘫坐在地上,想起刚才的种种,只觉得无力反驳。

“申管家,随我进来吧,注意低调。”洛安不再搭理那个侍卫,留下一句,就一甩袖,径自往府内走去。

“是,殿下。”申雪眉头一皱,不解洛安为何低调,但洛安的命令不得不听,她只好应了,连忙跟上,满心疑惑。

两人行到一处无人的宅院,进了一间屋子,就开始闭门详谈。

“申管家,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都过得可好?”一进屋,洛安就站在黑暗中负手而立,背着光,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但依旧能感觉她身上的肃杀之气,充满了无尽的压迫。

“殿下,这个答案您心里应该有数,无论您惹上的那些桃花债,还是我们这些忠于您的手下,都为您操碎了心,愁白了发。

还有陛下,自你失踪后,她身子每况愈下,曾卧病床上半月,下地后,身子也一直不爽。”申雪自嘲一笑,目光沉痛地望着眼前站在黑暗中的女子,“殿下,这三个月,您究竟去哪,做什么了?可以告诉老奴么?您可知道,您这样不辞而别,数月不见踪影,伤了我们多少人的心?”

站在黑暗中的女子身子一僵,沉默了良久,才叹出一句,“对不起。”

默了默,她才继续道,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其他情绪,“这三个月,我被水清浅劫持,失了忆,今天才想起一切,便回来了。”

“什么?”躬身站在洛安跟前的申雪忍不住一惊,抬眸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负手而立的女子,颤抖着语气祈求道:“殿下,请您说得详细些,老奴愚钝,听不懂。”

她心里已经翻起惊涛骇浪,竟然是水清浅劫持了殿下,那这样的话,那个水清浅未免太可怕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没什么异常,两个月前,还向朝堂告假一个月,说是回老家成亲,除此之外,他一直规规矩矩的,从没做出其他什么荒唐的举措,可竟就是他,将殿下藏了三个月之久?!

可是,他劫持殿下做什么?还有殿下所谓的失忆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害殿下失的忆?

“水清浅就是醉云山庄的少庄主云熙,而他之所以劫持我,是因为他纯粹地想占有我。”黑暗中的洛安仿佛即将苏醒的野兽,暗沉的眸中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声音微沉,透着危险的气息,“我与辰新婚当夜,他用辰和辰腹内的孩子威胁我,我不得不妥协,喝下他给我的药,从此我就失了此生所有的记忆,一醒来,成了一片空白,任他哄骗,娶了他,成了他的妻主。”

她叹息一声,含着无尽的悲凉,“不得不承认,这三个月,我受他照顾,过得很幸福,但我这份幸福,却建立在了大家的痛苦上。申管家,真的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她背着申雪蹲下身,捂着嘴哽咽了起来,这是她这天第三次说“对不起”,但无论说多少遍,都无法将她内心的愧疚完全表达出来。

她对不起小刺猬,对不起他腹内的小宁乐,对不起瑞儿,对不起玉,对不起六月七月,对不起申雪申音,对不起娘亲,对不起所有爱她,关心她的人,真的对不起……

“殿下……”申雪看着女子脆弱无助的模样,眸中流露出心疼,欲上前安慰,却被女子一摆手制止了,“别过来!”

女子的话语间夹杂着倔强,却难掩内心的孤寂以及对自己的憎恶,颤抖着语调,低低呜咽,“我不需要安慰,这份痛苦,我该受着!”

申雪顿在原地,情之使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突然,她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对洛安郑重地磕了个响头,才直起身看向女子因为抽泣而微微颤抖着的单薄背影,“殿下,老奴也有错,当初您新婚之夜上,老奴若能部署得更周全些,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所以与其说是您的错,还不如将这份错误都推到老奴身上,老奴愿意受着。老奴宁愿自己痛苦,也见不得您这般自责。殿下,老奴求您,别再自责了,要怪就怪老奴吧,老奴就跪在你身后,任你惩罚!”

说罢,她又对洛安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地板上,浸满了她沉痛的泪。

殿下心里一定很痛苦吧……

“申管家,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洛安听得申雪这番话,心里忍不住一痛,干涩出声,她依旧背着身,仿佛在惧怕着什么,微微敛着眉,掩了其中无尽的苍凉。

“是啊,有何用?”申雪应道,嘴角扯出苦涩的笑意。

洛安索性掏出帕子拭了拭自己脸上的泪,平复下纷杂的情绪,重新站起身,挺直腰板,负手,继续问:“申管家,最近朝中形势如何了?”

申雪听此问,面上流露出为难,也站起身,一抹眼泪,硬着头皮恭敬禀告,“陛下最近不知怎么了,身子一直不爽,性情也变得极为古怪,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最近竟然想立轩皇女殿下为太女,幸好朝中多数女官都站在您这边阵营,所以这份旨意便一直搁置着,未得通过。

但若您再不回来,朝中那些支持您的女官估计都会因为现实所迫默认轩皇女殿下被立为太女的旨意。”

说着说着,她面上忍不住一阵唏嘘,“还有,最近后宫也很不太平,前阵子陛下病重的时候,很多这段时间得陛下宠幸的侍君全都死于非命。

凶手花样层出不穷,有的中毒,有的悬梁,有的落水……其中一个名唤毓修的侍君死得最惨,可能因为这段时间他最得陛下宠,所以才会落得这般境地。

死亡现场,除了他,有另外十个女子,都是宫中的侍卫,全都赤身裸体的,下身沾满了秽物。

验尸官查出他是精尽人亡,而那十个侍卫死前都中了一种极烈性的春药,因服下太多,来不及缓解体内汹涌的气血,全部爆体而亡。”

她蹙起了眉,流露出几分严肃,“我派人暗中调查了一下,查出这些人的死全都出自一人之手,而此人就是云贵君。

但不知为何,这段时间陛下很宠他,已经形成专宠。陛下最近想立轩皇女殿下为太女估计也是受他蛊惑,因此,就算了解幕后凶手就是他,我们也不敢擅自对他动手,只能观望。”

洛安嗤笑出声,透着不屑,“他终于动手了。”突然,她转身看向申雪,眸中泛着彻骨的寒意,冷凝出声,“申管家,若我娘亲真的将凤沐轩立为太女,你还会继续忠于我么?”

申雪眸光微闪,不知该如何答。

“呵!”洛安自嘲一笑,“果然。”

“殿下,身为暗卫家族的家主,老奴不能负了凤氏皇室,但若老奴卸下这沉重的身份,老奴就只忠于你!”申雪连忙对洛安单膝下跪,目光坚定地望着她,郑重地宣誓。

其言外之意就是,若凤沐轩登上太女之位,她会卸下暗卫家族家主的职责,以个人名义忠于洛安。

“谢谢你,申管家。”洛安连忙伸手扶起申雪,由衷地感激。

“不好!叶主子出事了!”就在这时,申雪听见有暗哨用无音哨传消息告知她叶主子出事,她目光复杂地看了洛安一眼,提醒了一句,就径自往外走去。

洛安一怔,心脏骤缩,生出不好的预感,回神后,她连忙追上申雪,与其一同前往她的宅院。

一进宅院,就见六月七月姐妹俩,以及叶珍都一脸焦急地守在她屋内的外室,其他人都忙进忙出的,出来的小厮手上都端着一盆盆血水,刺痛了洛安的眼。

她不顾周围人惊愕的目光,疯子般冲进屋内,看都不看六月一行人,直直闯进了内室。

六月、七月和叶珍回神后,连忙欲进屋阻拦洛安,却被申雪拦住,“刚才那人是殿下,你们就别进去添乱了。”

此话落,三人都被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你们跟我来隔壁屋吧。”申雪见三人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索性留下一句,就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三人看了眼内室的方向,就连忙跟上了申雪。

她们知道申雪不会骗她们,所以她们更是急切地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屋内,因为放着火盆的关系,温暖如春。

叶逸辰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痛苦地蜷缩着身子,手上紧紧捧着微微突起的腹部,身下已经一片血海,将喜庆颜色的被褥染成了沉重的暗红色,屋内充斥着血腥味,浓烈张扬,似地狱的气息。

男子紧紧皱着苍白的小脸,额上冷汗淋漓,湿了鬓角的碎发,他在哭,却哭得不明显,眉间的那份忧伤仿佛渗透到了他灵魂深处,望之,忍不住为其心碎。

他咬着干裂的唇,压抑着齿间痛楚的呜咽声,细细碎碎的,隐约间,可听出他正在虚弱地唤,“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逸辰,你一定挺住,求求你一定挺住……”

“叶主子,你不能睡,你快醒醒,快醒醒……”

床边,娄瑞儿和苏子淇都一脸担忧,他们正努力搓揉着叶逸辰四肢的穴位,想让他好受些。

只是,躺在床上的苍白男子已经陷入昏迷,置若罔闻,憔悴的脸上流露出发自心底的疲倦,仿佛一只四分五裂的瓷娃娃,一颗心已经布满疮痍,再无修复的可能性。

洛安见此景,急红了眼,连忙冲到床边,一把执住叶逸辰的手腕,把了把他的脉,却摸不到喜脉。

她不信,反复仔细地摸了摸,依旧摸不到,她才认知到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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