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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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赵丽潇赶忙起身拦住叶恭茹,声音嘶哑的劝道:“妈,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公司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知情,你不要这样!”

叶恭茹冷笑,“不知情?你别忘了,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害得你爸爸躺在抢救室里的是她的丈夫!夫妻三年,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她又不是傻子,她会完全不知情!你信吗!”

安言直觉眼前片模糊,雨水浸透了她的衣裳,似乎也侵入皮肤,丝丝寸寸的凉意涌上心头,彻骨的冰冷。

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眼眶酸涩的厉害。

对呀,她又不是傻子!她怎么会无法察觉,这么长时间,那双黑沉如墨的眸子里溢满恨意和讽刺,他的话很少,但是每次都能把她羞辱的体无完肤,做着男人与女人之间最亲密的事,他却从不怜惜,次次都像是在发泄如愤怒的野兽。

还有莫名其妙的限制她的自由,甚至监视她与家里人的通话,她的一举一动,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周子淞,现在想来她实在太天真了。

他不想因为自己坏了他的大事,这些都是他大动作之前的先兆。

她的胆小懦弱让她略过了事情的本质。

不去追本溯源,无法承受了就只会逃避。

一切就那么*裸的摊在她的眼前,稍稍清醒一些就会体悟出反常。

是她的视而不见将一切推至绝境。

她抬头看了眼依旧亮着灯的抢救室,那里面躺着的人是她的父亲,她的恩人。

那一年,温暖的大手将她拉出泥沼,带着她离开那个只剩她一人的茅屋,走出寒冷的冬季,走进一个温暖的家。

久远的记忆像一张网铺天盖地的袭来。

她是从乡下来的孩子,看什么都畏畏缩缩,懵懵懂懂,不敢说话,就像受了惊的动物,家里的佣人都有在私下里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恶意的议论她,说她是上不得台面的乡巴佬。然而他总是会很耐心的教她认东西,花洒怎么开,床怎么铺,被子怎么叠,刷牙的时候要力度适宜认真仔细,用温水最好要坚持三分钟……他原本公司就很忙,但总会抽出那么一点时间来教她。

她生病,他明明在国外出差需要七天,可是第四天晚上就回来了,时差还没倒过来就守在床头一夜。那时候丽媛还小,整天吵着找爸爸,看见爸爸对她那么好,总是会不高兴,所以才会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她想,大概丽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讨厌她吧!

她分走了她们的父爱。

然而她却辜负了。

无论他对她多么好,她心里确实很温暖,但却总是有一个屏障横亘在那里,她没办法全心全意的做一个他的女儿,她没有办法把自己当做这个人家的一份子,她总是记得,她真正的父亲是那个背着药箱拉着她走遍山野的农村医生。

如今,她不仅无法报答他,还害得他徘徊在生死边缘。

温热的泪水划过脸颊,无法抑制的悲痛在身体里爆发,她弯下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说了无数遍的对不起,也填补不了她的亏欠。

空旷静寂的走廊里传来阵阵悲凄的呜咽。

叶恭茹侧过头不再看她,也是满脸泪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就算他醒来我也不会让他见你。”

安言直直的站着没有动。

“慕文非威逼利诱那些大股东,还拿着公司和老头子的把柄逼着丽潇签了股权转让协议。丽潇措手不及,连反击的时间都没有,他是有备而来的,他是故意的,明知道你爸有心脏病,还这么做,是想逼死他——”

“妈你别激动,安言一时间也消化不了这些事,我慢慢跟她说,再研究下对策。”赵丽潇扶着叶恭茹坐回长椅,耐心劝慰道。

叶恭如瞥见大女儿红肿的眼睛,想要再说点什么,终于动了动嘴唇没再说下去。

赵丽潇走到安言旁边,轻拍下她的肩膀,低声道:“我有话跟你说。”

两个人走到楼梯转角。

静静站了会儿,赵丽潇背靠墙壁,低低道:“他带着一群人来的时候,脸上那抹笑实在太可怕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爸爸已经这样了,姑姑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打电话也打不通。现在没有人能跟他抗衡,赵氏是他囊中之物了,我真怕他会把爸爸一辈子的心血毁于一旦,那样的话就算爸爸醒了也会无法承受这样沉重的打击。”

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她抬眸,“安言,我知道我不应该求你的,也知道你们的关系不太好,但现在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只有让你去试一试。也许,他还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会对赵氏手下留情……”

“姐,我去找他!”

安言回答的毫不犹豫,但是表情太过决绝,赵丽潇莫名心中一跳,然而此刻只能点头,“这边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

安言离开医院之后直接打车去了荣瑞集团总部大楼。给慕文非打电话没有接通,只好拨了他司机的电话,同样无法接通。去前台报了身份,前台小姐没有见过她,可能因为她这一身狼狈无法让人信服,直推说要见总裁需要预约,没有预约一概不见,就算是总裁夫人也不可以,而且她们不确定总裁是否在公司。

来自前台那几个人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她身上,安言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她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可又不能离开,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大厅里,目光空茫,那种无力感一阵阵席卷着她。

三十分钟里,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

又过了几分钟,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人群簇拥下,那个人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穿的还是早上那件黑色的手工制西服,面容肃穆,薄唇紧抿,似乎是在听身旁人的报告。

他们走得很快,安言心下一紧,赶忙跑了过去。

她挡在他身前。

在扫到她身影的一瞬,他的步子顿住,身后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或探究,或疑惑的看着拦在前面的女人。

他看着她,好看的眉头倏然紧蹙,目光冷锐。

对上他的目光那一刹那她的眼泪便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嘴唇颤抖着一张一翕,她想要自己保持冷静,按自己预先设想的那样求他,也许他会有一丝的心软,放过赵氏,放过她,可是身体和感情似乎并不听话,见到他那一刻,她便感觉到无边的恨意涌到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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