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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证、机票之类乱七八糟的手续办好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在这期间,韦婉一直发愁琢磨着怎么把出租房中的东西搬出来。虽然那些破烂都不值钱,但丢了心里总觉得不舒服,而且她一想起闻人梅曾经一件一件翻动过她的东西,将香烟灰烬洒在那些东西上,就恨不得拿着蛇皮袋把自己的行李全部拯救出苦海。

最后搬家韦婉还是托学弟们帮忙的把东西搬出来,学弟告诉她:打开门之后,里面并没有人,但是地上散落了很多烟头,甚至还有三五个酒瓶子。学弟说那些酒瓶子还都不是一般的啤酒二锅头之类,而是价格不菲的香槟。韦婉顿感一阵尴尬,想着闻人梅坐在那里抽烟喝着香槟,这种场景倒也挺具有喜感的。

清点东西的时候,韦婉发现自己少了好几件衣服。那些衣服都不值钱,大概就是某宝上五十九包邮的水平,而且都是旧衣服了,自然不会是学弟拿走的,想来是闻人梅给顺手牵羊的。韦婉也懒得计较,她连硬着头皮去联系闻人梅的勇气都没有。

八月初,出国的一切事情都已经办妥,订好了机票和宾馆,韦婉没有去管行程计划,全部都交给了童思芸。她掐着指头,一天天计算着出行的日期。去哪里都不重要,去干什么也不重要,只要童思芸能陪着她。

在此期间还发生了一些事情,比方说韦婉加班到深夜回家,发现被人跟踪,那人是个瘦高个头的男人,跟踪到童思芸居住的小区就消失不见了;再比如杨景明忽然给韦婉打电话,极为恳挚、却也莫名其妙地道歉,把韦婉吓得不轻,以为杨景明精神病发作了。这些事情加起来看,虽然透了几分的诡异,但韦婉沉浸在和童思芸一起出游的快乐中,倒也没有细想。

x市下起了连阴雨,带走了几分夏天的暑气。等到雨后初霁,韦婉和童思芸一起坐上了飞往爱沙尼亚首都塔林的飞机。在上海转机之后,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两人都疲惫不堪,乘车到达宾馆之后,累得连话都不想说,韦婉的心情倒是很兴奋。

她站在窗前,看着塔林湛蓝的天空,还有远处几座尖顶的房子,马路上汽车行驶的声音隐隐传过来,但是隔着宾馆前丛丛绿树,除了挂着蓝白黑三色旗的旗杆,远处什么都看不到。爱沙尼亚和国内有五个小时的时差,两人是中午出发,抵达目的地之后,天依然还亮着。风从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撩起棕黄色的窗帘和韦婉的头发。这近一年来,韦婉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当时烫出恰好披在肩头的梨花卷已经快要垂落至腰际,像是一张能缠住一切,纠结所有感情的网。

“明天先去城区里面转转,然后后天我带你去海边,好吗?”童思芸刚洗过澡,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连头发都不擦,*地就往床上一倒。

韦婉走过去,在童思芸身边坐下,然后在她被氤氲的热雾染红的脸颊上一吻。

“快去洗澡,坐了这么久飞机,身上都有味了。”童思芸笑着,推了推韦婉。

韦婉赖着不肯起身:“我好累,不想动。”

“这样呢?”童思芸坏笑起来,她的坏笑总给人特别狡黠的感觉,眼睛弯起来,唇边就隐约现出一个酒窝。韦婉望着童思芸的笑容出神,却冷不防童思芸在她胸前掐了一把,韦婉大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

“快去洗澡。”童思芸在床上摊开四爪,侧头对她眨眨眼睛,仿佛是在诱惑她。

韦婉洗完澡后哈欠连连,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只是半梦半醒间,她感觉童思芸在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这种抚摸,韦婉曾经得到过,也失去过,但无论何时何地,童思芸还这样抚摸着她的长发,韦婉就知道童思芸在她身边,因而安心。

第二天,童思芸开始带着韦婉游览塔林。她们的向导是一个爱沙尼亚小伙子,英语说的很好,眼神深邃而专注,每说完一句话都会低低地再重复一遍,韦婉想他大概会是一个很温柔的男朋友。

向导带着她们参观了塔林几个哥特风格的大教堂,坐着车走马观花地看了托姆别阿城堡、卡德里奥尔格公园和拉科雅广场。韦婉毕业之后,英语差不多全都还给老师了,向导的介绍她基本都听不懂,路边英文标示也只能看个大概。童思芸大概也是同样的处境,所以向导到后面索性也不废话了,到了一个地方,就比划着要给两个人合影。

以前韦婉和童思芸的合影很少,除了拍摄专辑封面时在摄影棚里的合照,那时两个人都化了浓重的妆,穿着式样夸张的裙子,在明亮而冰冷的灯光下,身体挨在一起。塔林的风有些冷,带着海水的味道,韦婉伸臂拥住童思芸的时候,两人的头发被风吹到了一起,远远的,天地的交界线都是蔚蓝的,不知道是天空还是海。

两个人拍了几百张的合照,向导似乎也非常开心,请两个人吃草莓冰淇淋。韦婉吃着吃着,忽然又想起在一年前,那时在电脑城里见到童思芸和杨景明一起对她打过招呼,随后,童思芸便拿着草莓冰淇淋走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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