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为科场自改其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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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来,柳三变对科场失利耿耿于怀,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何原因导致这种丢人的结果,不过,他坚信的是,绝不是他本身的能力问题。

年轻之时,柳三变对社会上传言他是文曲星下凡,常常沾沾自喜,还曾傲视于人,可随着科场失利的打击,随着后续发展的局限,他反感于这种无稽之谈,甚至认为是被这种传言坑害了,文曲星便是星,星自然就有光芒,光芒容易消失,消失了光芒的星则必然暗淡,就如同他那样灰溜溜地躲进别人认为不干不净的地方去度日一样。

因此,无论何人,弟子也好,观众也好,老道也好,朋友也罢,谁用文曲星下凡企图赞誉于他的戏曲和新词成就时,他如同嘴里衔着屎苍蝇一般恶心,也极其反感。

柳三变为了顺利通过科场应试,他甚至对家庭出生产生了厌恶感,在别人眼里,官宦之家,自然是风光无限,高朋满座,往来无白丁,但恰恰是因为这样,才会惹出大麻烦。

他庆幸自己躲进了妓院之中,很少出入于京师的家里,更是少有参见来来往住的达官显贵,根本就不用去拜会爷爷和父亲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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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柳三变还是时常感到苦恼,他在街市上溜达,去买包子、馒头、小面、卤菜和别的食物之时,总有人在身后指指点点,悄声说那人就是某某某,接下来还会交流一大堆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信息。

更气恼的是,有的无聊之人远远看见柳三变,仿佛知道他的去处似的,总是在前面的某个餐馆的某些不太起眼的地方潜藏着,等待着,像小孩子看猴子戏耍一样,真让人受不了。他每逢此状,心里总会抗议道:“无聊,我在你眼里是猴子戏耍,难道你在我眼里就不是吗?”

让柳三变最不能容忍的还是那三个老道装神弄鬼之后,强迫到高高的黄葛树上听怪鸟的几声嚣叫之后,那简直就不再是人过的日子,好事者们不再满足于指指点点,不再满足于悄声胡说,居然手脚绝对服从大脑的指令,沿途追逐着。高叫着,那种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柳三变觉得现在的活法越来越正确了,京畿之地不好混,正好,外地去,呼吸呼吸别样的空气,品尝品尝别具特色的美食,结识一些新朋友,不会太过了解我这个人历史旧迹的朋友。轻轻松松交谈,轻轻松松品茗,轻轻松松饮酒,多么惬意的事情!

虽然离乡背井也有其独特的不适。也有不少老朋友值得牵挂,这是不可强求的,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柳三变相信。自己在戏曲和新词的发展中,需要不断地发现新人才,不断地发掘新题材。不断地拓展新的表现形式和表演形式,因此,无论躲藏在何地,都是得大于失的,而且是事业发展所必需的,唯有如此,才能对得起爷爷、祖母、父母亲和柳涚等人的容忍。

于是,柳三变欣然提笔,写下了并不多见的七绝一首,而且名之曰《清浊》:“勾栏花馆京畿秀,繁盛豪华池水臭,杭州苏州美人洲,鱼虾欢畅清溪流。”

为了不自找麻烦,柳三变在《清浊》绝句之后还特别注明撰写该词的用意:“柳三变自我生活状况之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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