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回族类(1 / 2)
连正问身边的一个有华人长相的病号:“这老头真的绝气了吗?”
那人淡淡地道:“这是危重病房,天天都有人被抬出去火化,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这样拉出去了,还有走回来的可能吗!”
风平瞅了瞅那间紧闭的高级病房的门,喃喃自语:“不对啊,病榻前行孝的绝不会仅一两个人,而跟遗体出去的只有两个青年,而且脸上并无多少悲戚之色!”
他看过资料,上面显示武力学兄弟三人,还有两个姊妹,加上子孙辈不知有多少人呢,应该有多人扶灵大哭才是啊?旁边的连正似亦想通了这个问题,遂不再言,拉风平进了房间。
“名满天下的中情局就用这等拙劣的伎俩?他娘的太可笑了!”风平躺在床上失笑。
连正的心情好了不少,道:“他们是够聪明,只是难以深入理解中国的丧葬文化,其实就是做给世人看的。不管是否真心哀悼逝去的老人,他们都得号啕大哭,唯此才合乎几千年的‘传统礼节’而不授他人笑柄。”
风平微笑转问道:“韩亭、心怡她们到底咋回事?你们的人竟如此不济事!”
“你耐心一点,新加坡就这么大,应能找出她们的消息来的。”连正亦觉不可思议。
风平叹道:“其实我心里不愿提唐静这个名字,但现在不得不提醒你们,她亦是个古武的继承者,且修为不比你低多少,我怀疑是她在从中作梗。”
“又是一个风流债?”连正即问。
“你小子费什么话?大人的事,轮不到你插嘴。”风平忙斥,也不管用词恰不恰当。
然而他心虚的神情岂能逃过连正的眼睛?人家微笑道:“这确实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我即刻让他们追查整个新加坡中的异能者,看有没有重大发现。”
风平点头不语,他有种预感,这事定与唐静有所关联。
晚上九点左右,门外有对话声引起了耳朵特灵的他们的注意,连正即刻跟了出去。
是一对貌似父子的边谈边往楼下走,两人衣着都很体面,年过六旬的老者对一中年道:“你回去后即刻准备你爷爷的后事,他恐怕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中年点头答应,却问道:“爷爷还不说藏宝图的事吗?为什么呀!”
老者苦笑,道:“你爷最疼爱的是你二叔,他不在跟前,啥也不会说的!”
中年急道:“可他已经快油尽灯枯,能不能撑到我二叔回来还是未知之数。若万一不幸被我言中,岂不可惜了那么多珠宝!不是说还有来自东陵的一部纯金天书吗?”
“嘘,小声。”老者警觉地四顾,当他看到身后不远处未料到人家忽然转身的连正时,脸色立刻煞白,下意识地拉着儿子飞快下楼而去。
见连正回来时笑眯眯的样子,风平不由道:“啥事这么高兴,你媳妇又有喜了?”
“呸,你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吗?”连正哭笑不得。
但也不与他一般见识,遂把刚才听到的说了一遍,最后道:“这确实是个接触武家人的良机。”
风平不意上天掉下馅饼,沉吟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武家人感恩?准备如何下手?”
连正稍一沉吟便道:“事不宜迟,我得设法跟武力学的大哥武文学搭上话,然后抛下诱饵。”言此附在风平耳边说了一通。
风平微笑,道:“主意不错,但你得小心,楼上楼下皆有狗,别被咬了。”
“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连正哈哈一笑,出了门。
武文学在送走儿子后,许久没敢上楼,家族的秘密的泄露让他忐忑不安,犹豫了很长时间后,他才决定坐电梯上来。
待到了病房所在的六层,他刚一出门,首先映目的便是刚才那个人的笑脸,唬得他亡魂皆冒,刚要大叫时,嘴巴被人捂住,并被重新扯到电梯里。
“老天爷,他要干什么?”武文学念头急转。浑身发抖,想大声呼叫,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我无丝毫恶意,且有使你家老爷子起死回生至少十分钟的神奇,希望你记下。”言罢未等电梯上升,就已离去。
“他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是啥意思?”武文学瘫坐在电梯里自言自语,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坐上飞机的汉名武力学英文名麦卡锡的生物学博士闷闷不乐,他咋也想不通探亲之旅这么“艰辛”?联邦中情局的先是派人劝他放弃行程,后又在他上飞机前仔细检查了他的行李箱,甚至搜了身,而且为他专门指定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白人保镖。
人在顺境中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反之则不由自主地勾起许多不快的记忆。想自己作为有色人种在美国这个白人至上的国度里从小就在嘲骂中度日,要想出人头地,必须付出常人几倍的努力,他无异获得了学术上的成功,但其中的艰难困苦又有谁知道呢。
即便今天成为了生物学上的顶尖人物,他亦没觉得自己被美国上流社会所接纳,单凭这件事就看出美国高层对他的深深戒意,这让他想起了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下飞机不过上午十点左右武力学却没坐上往医院的车,而是被带到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
此次行动的负责人布鲁诺向他介绍了目前的情况,最后道:“鉴于中国方面派出的是身怀异能的连总队长,不得不让我们加倍小心,所以麦卡锡博士要耐心等待。。。”
武力学不等他说完即道:“我已向你们多次解释过了,我祖父死于他们二十年代的土改,二叔又在六十年代文革中因不堪批斗而自缢,而且我自幼随父母在外漂流,哪有背叛美国的可能!”
布鲁诺一笑,道:“我们当然知道博士的家庭背景,亦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你还得听候安排。”
“天啊!”武力学仰面高呼。老父生命危在旦夕,而为人子近在咫尺却不能去尽孝,这是何等的惨忍!
另一方的风平亦有阵前焦躁不安的情绪,临危不惧是一回事,耐心又是另外一回事。尽管他的修为远至世人理解的范畴之外,但毕竟还是个不到二十五岁的青年,未到心智完全成熟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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