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七 黄家事!万更祝端午安康加小剧场(1 / 2)
自从回来以后,黄健和他的哥哥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双方都在演绎一场父慈子孝的剧本。原本在众人眼中对父亲极为孝顺的大公子,反而一头扎进了集团里,逐步接管了因为父亲生病而放下的集团大权。
反而是这位曾经不靠谱的二公子,据说要和哥哥争公司继承权的黄健一力承担起了照顾父亲的所有,甚至亲力亲为,伺候在病床前,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这完全反过来的情景,让董事会里的一些董事大跌眼镜。董事长病重,那么对于整个集团来说都是头等大事,第一个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权力所属的问题。权力所属,决定着公司的决策决定权。
公司的事情,董事长病重,到底谁说了算。说了算的这个人,会带大家走向一个什么样的方向?
毕竟,商场如同战场,不容一丝一毫的失误。
甚至稍有不慎,偌大一个集团会被人打垮。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周侗自然地坐在黄健的面前,笑道,“这就是你大哥的做事风格。所以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候,他懂得顾全大局。”
黄健捏捏自己的眉心,不管大哥要怎么做,父亲总归是对他们有生养之恩的,他不能不管,医生说,只要过了今晚父亲能醒过来,那么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他想着赶紧去看看父亲。
至于和大哥的争斗吗?不到万不得已,他根本不想争。
所以,父亲醒来重新执掌大权,也是避免他们兄弟反目的一个好方法。
周侗这些日子在黄健的身边,多少人和事情都了如指掌。他和江大师是来帮忙的不假,可是他们不能吃力不讨好。同样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折进去。
现在明显的一个状况就是,黄健斗志不够,而且他现在并不想和哥哥争。
可是——
周侗垂眸:黄健呀黄健,你还在退让,期望父亲的康复和重掌大权可以破了现在的僵局。可是如果,你的父亲永远无法醒过来呢?到时候要如何面对?
记得下午的时候,江大师忧心忡忡地看着周侗:“周侗,黄家是个非常好的跳板和助力,但是集团本身情况有些复杂,而且黄健未必是一个肯合作的对象。”
周侗看着窗外的阳光,神色淡淡,略显苍白的容颜在阳光下有微微璀璨的色彩:“你记住,最好的伙伴是雪中送炭来的,这远远胜过锦上添花。黄健有心,有情感,是最好的合作对象,只是谋略和商场上,还是个新手。这一场争夺战,或者说保卫战,对他来说,会是一场脱胎换骨的改变。”
江大师还是不解:“我们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儿调教他?”
“说的不错。因为他值得,他比他哥哥值得。”周侗忽然起身,“就像是一起走来的同伴,感情深厚,那么日后背叛的几率就会小很多。”
江大师沉默,失神地望着前方少年的脊背。他是一路跟着邢佳佳过来的,对她又一种对小辈的怜爱和对天才的佩服,他散修,自然散漫惯了,看到投缘的人就和她多呆一段时间。
他眼看着这两个年少的男女恋爱。
当初他是笑着的,少女太过天才,走的也是一条非凡路。然而这少年却——身体孱弱,普普通通。
他想着,不知道两人走到哪一步。此番邢佳佳上朱门,成就定然非凡,莫名地他就相信她。
不想,黄健这里出事了。
也不想,周侗会跟着来。
江大师想着,这个少年来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只是不知,他什么时候会长成,佳佳长太快,真希望两人能够携手并肩,一起走。
黄健家里的纷争,一切都在他们预料之中。利益,父子,集团……
只是,这位少年不在他的预料中。
这个少年,自对集团的情况了如指掌,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准确地说,应该说是变了一个气势。
原本的孱弱少年,变身雷厉风行,执掌江山的神。
江大师从思绪中出来,脑海里的那个念头不可遏制——他真的是,雷厉风行,执掌江山。
只有这八个字,才能阐述他。
“人心非铁,您说的不错。一路走来,背叛的几率会低很多,哪怕有苗头也能提早发现,毕竟,”江大师沉吟片刻,从一句话来形容,“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周侗回身过来,笑了:“对。”
多少人能做到雪中送炭,而非锦上添花?多少人记得雪中送炭,而非锦上添花?
周侗,一定会让黄健记得,这雪中送炭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黄健拎着手中的西服,起身:“我去看看父亲。”
周侗望着黄健的背影,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来:残忍的争斗,从黄健踏出的这一步开始。即使不愿意,也不能喊停。除非,你死我活。
周侗跟了上去,走到门口,江大师也赶来。
三人行,三人行。
夜色凉,忽然刮起了大风。黄健捋一捋被风吹乱的发,皱眉:“这个天气,恐怕是要下雨了吧。”
车子缓缓地停在三人面前,来接人的是黄家的老司机,为黄董事长开了三十年的车了,为人最是老实可靠。
可是开门后,黄健看到的是年轻的面孔,腼腆一笑:“二少爷。”
黄健愣了愣:“怎么是你?”
来人和老司机有三分的相像,黄健倒也熟悉,是老司机的亲侄子,也在集团开车。
小司机神色一凝,解释道:“伯父因为担心董事长,急的不行,病了,二少爷要用车,伯父想着用外人不好,所以就让我来了。”
黄健愣了愣,急忙:“陈叔没事吧?”
“放心吧,二少爷,他没事,就是一口气没上来,休息下就好了。”小陈下车,为黄健打开车门,“二少爷,请吧。”
黄健扭头看两人,轻声道:“上车吧。”
周侗和江大师对视一眼,再看年轻的小陈,轻轻一笑:“对,上车吧。看黄董事长要紧。”
小陈细心地照顾好几人,稳稳地开车,离开了。
一路上,只有微弱的发动机的声响,几人安静地坐着,一句话也没有。
江大师坐在副驾驶上,闭目,想着刚刚周侗的传音:小心。
小心,什么小心?
但是让他更震惊的是,刚刚周侗并没有出声,可是他却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用的是传音入密的功夫!
邢佳佳会这门功夫,他是不会惊讶的。可是用的人是周侗!这传音入密需要极深厚的内力,更需要秘法,无论哪一样都是不可得的,周侗如何会?
他越来越神秘,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是什么人?
小陈没有回头,稳稳地开着车,问道:“二少爷,董事长醒了,您是要去看他吗?”
“嗯。”黄健沉沉地应了一声。
周侗的无声地笑了。
黄健想到了什么,猛地抬眸,一双眸子光芒犀利无比:“你怎么知道,董事长醒了?”
江大师握紧了扶手,眉头紧锁。
“因为,我要送你和董事长阴间回合呀!”小陈扭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黄健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小陈手中的方向盘猛地一打,油门猛踩到底,车速骤地飙升,车里的空气危险到了极点,而车的前方引入眼帘的正是刚刚通车的地下隧道!
小陈这是想要让他们车毁人亡!
“江大师!”周侗低喝一声。
江大师应了一声,轰地一声巨响,黄健眼前一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了起来,然后被人拎着几个跳跃,风呼呼地在耳边,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在隧道上的桥上了。
他的身边,周侗已经在,他垂眸看下面的隧道。
原本他坐的车子轰然撞向隧道,那冲击力太大,一时间车毁,整辆车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扭曲变形,然后爆炸了来!车撞击在隧道上,紧接着燃烧,冲天的火光起,隧道因为这冲击力闷闷作响——
印着火光的三人,听着车内来不及逃出的小陈在绝望求救,默不作声。
如果,不是他们逃的快,他们会和他一起死。
只是,这小陈原本是家里的司机,为什么会谋害自己的雇主?
黄健也不是傻子,答案呼之欲出。
“他竟然真的想要我死——”黄健闭上了眼睛,盯着那燃烧中的车子,心里最后的一点温度也随着这火,烧成灰烬。
周侗听着远处呼啸而来的警报,事故已经堵塞了附近的交通,他抿嘴:“我们先走吧。”
留在这里也是没有用。
“真正的杀招,并非在这里。”江大师看车内已经被烧的不成人形的小陈,“可惜白白牺牲了。”
黄健一愣,江大师的话让他陷入了思索中,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了。是的,这一场车祸,也许目的是他们,可应该不是要他的命,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黄健身边有玄门高人,躲过一场小小的车祸,应该不是问题。
至于这一场车祸,一是为了试探这高人到底有多么厉害,再有就是,拖延时间。
“这一场车祸,最最重要的就是拖延时间,我们要尽快去医院!”周侗想了想,当机立断。
“为什么?”江大师一时间没有想不通。
“如果给一个定罪为莫须有,最好的办法就是,人证物证俱在,而当事人不在。”周侗跳跃在路上,旁边是背着黄健的江大师,声音飘在空气中,有冷冷的味道,“除去敌人最好的办法,除了要了他的命,还有让他身败名裂。”
江大师的背心一寒,好狠。
“所以,这一路我们不会轻松。”黄健一字一句咬道。
一路阻碍,一路杀招。
既然一场车祸不会杀招,那么接下来的招数又会是什么呢?
周侗望着天上的闪电,眯眼:拭目以待。
从隧道到医院只有一条路,医院新建,是环境非常好的私家医院,而且配备了顶级的设备和医疗力量。
如果黄健的大哥准备设伏,那么最好也是唯一的地方就在这条路上。
如果再寻交通工具,势必扎眼,而且会是一个非常大的目标,倒不如脚程来的安全。
电闪雷鸣,一路寂静。
只是忽然走到一处,周侗眯了眼睛,低喝:“一点钟方向!”
话音刚落,子弹冲着他们扫射而来,顿时倾盆雨下!
雨水中夹着子弹,织成了密密麻麻的杀网!
黄健伏在江大师背上,拳头捏的死紧。
江大师灵巧地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子弹,可是谁想这弹药尽像是没有尽头似的,反而越来越密了。
“糟糕,对方是要打消耗战,非得打倒我们不成。”江大师低喝道。
周侗瞅准一个机会跳到江大师身边:“嗯,瞅准机会,拆招!”
子弹越来越密,而两人力气也最终要耗尽,速度越来越慢,甚至有几次,江大师背着黄健差点被击中,还好他身手快,躲过了。
“嗖——”周侗腿上中了一枪,他的身形一个踉跄。
江大师急了:“周侗!”
“走!”周侗脸色一变,看九点钟方向飞来的子弹,一个转身扑倒了江大师,而这一扑恰好躲过了一颗因为他失神而射来的子弹。
只是,这颗子弹又射入了周侗的左肩,鲜血顿时喷涌。
“快掩护二少爷走!”周侗咬牙,合着雨声一字一句喝道。
“周侗——”黄健的心猛然一抽,都是因为他,因为救他,周侗才会受伤,可是他却让他们走!
他们这一走,周侗会有什么下场?
可想而知,他会轻而易举地被捉住,生死未卜!
江大师堪堪躲过又一颗子弹,最后看一眼周侗,咬牙狠心,头也不回地离开:“你小心!”
这一句小心,是多么的无力?
此刻抛下他一个人,就是让他自生自灭!
江大师的速度更快,冒着子弹朝着医院飞奔去。他左走右走,偶尔低俯,偶尔跳跃,避开一次又一次的子弹,听着越来越稀拉的子弹声音,终于对方的子弹也要用尽了。
十几分钟的时间,过的漫长,漫长的好似是几个世纪。
“周侗他——”生死关头,终知情谊。黄健原本对周侗无什么感情和情谊可说,但是那舍身的一幕,那拼命救了他们的一幕,久久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如何忘记?
这是泼天的大恩哪!
事实摆在眼前,让他无法不正视。
至亲的哥哥要杀他,而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却在豁出性命地救他!亲人且不如陌生人,哦不,现在对于他来说,江大师和周侗是他的大恩人,救命之恩如同再造!
黄健想要问,问周侗情况如何了。可是他又不敢问,明明知道,他让他们走的那一幕就是诀别,也许是临终遗言,他要如何问?
周围的环境,忽然就变了。
原本织的雨帘像是忽然消失了,立在他们面前的,是迷雾重重。
“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雾气?”江大师看不清楚路程,也发现他竟然绕着一条路走了许久,不由得皱眉,停了下来。
“怎么了?”
江大师仔细看了周遭一圈,终于苦笑一声:“真正的难关在这里,看来对方真的是为了你下了大手笔。”
“为了阻挡我,看父亲。”黄健站在江大师身边,心中苦不堪言,什么时候,他这个儿子见父亲,也要披荆斩棘,经历千阻万险?
江大师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黄健:“这一关,阻的是我,不是你。”
黄健非俗人,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在大哥的分析里,我身边的两人中,周侗最弱,所以要削弱我身边的力量,枪战要阻的就是他,留下的也是他。”
想到了这里,黄健心里一沉。
用数不尽的子弹,就为了削弱他身边的力量。
“没错。这第二关阻的就是我了,知道我是玄道中人,所以用了这迷踪阵来对付我。”江大师走到这一步,反而不急了,冲着迷雾中道,“何方道友,出来一见?”
迷雾中,有一个道袍之人隐隐出现,他目露精光,长长的胡须,立在远处,扬声:“道友,我无意伤你。如你肯退去,留下黄健,就好。”
原来如此。
黄健下意识地看身边的江大师,只听他大笑一声:“道友可知,我和他并无瓜葛。”
对方一听大喜,立刻道:“这就是了,既然无瓜葛,那就无妨放下他。今日阻拦实在是无奈,稍后在下为道友赔罪。”
玄门中人不多,行走江湖的多有能手。所以谁也不愿意得罪同行,尤其是厉害的同行。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这点道理对方还是懂的,所以事先就说好了。
江大师笑一笑:“多谢道友好意,我的话尚未说完。虽然我和他无瓜葛,但是却不能放下他不管。”
对方心里一沉,可是仍然平心静气地问道:“哦,为何?他许你重利,如果这样,我也可以许你更重。”
“非也。”江大师笑笑,“我答应了朋友,会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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