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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公主听着这声音便觉得面热,静了一会儿才轻声谦虚道:“确实是学过一二,还称不上极明琴理。”
李景行垂首看着长平公主,眼眸似是含着光,露出一点儿笑意来:“不知在下可有幸能听公主一曲?”
长平公主面上一红,许久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沈采薇终于解放,不过她起身的时候还是暗暗的瞪了一眼使“美男计”的李景行。
李景行被瞪得很有些不好意思,十分心虚的垂了眼,摸了摸鼻子,往后退开了几步。
这时候,长平公主正好坐在了木琴前面,她抬头看了看李景行才低头拨了拨琴弦,弹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再抬头去看他。她身后的那些宫人都是心思玲珑之人,哪里会看不出什么,眼中不由转过了许多情绪。
李景行本就有些不好意思——原就是觉得沈采薇弹琴弹得手都红了,一时急了这才引着长平公主去弹琴,现在想来实在不是什么好办法。就像是李从渊所说的“容貌本就是父母所赐,生得好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反而更需要自重些,不要惹出其他麻烦”。
他想了想,准备等着长平公主这一曲弹完后再扯些其他话把自己的态度说清楚。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近来几个宫女,领头的是个穿着红色宫装的女官。女官径直往长平公主这里走来,对着沈采薇和李景行微微颔首,随即便对着正在抚琴的长平公主行了个大礼,声音低沉悦耳:“请公主回宫。”
长平公主本来弹着弹着便觉得有些羞恼——这模样岂不就和之前被她戏弄的沈采薇一样?这时候忽而被宫里来人撞见,不由顿住手也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脾气,直接把琴往边上推了推,冷声道:“这是在宫外,盛女官何必这般大礼。若是叫母后知道了,说不得还要说我脾气太大呢。”
长平公主既然没叫起,盛女官也没起身,她恍若未闻的道:“礼不可废。皇后已经醒了,还请殿下起身回宫。”
长平公主被人这样顶着,还是当着李景行和沈采薇,她不由又气又恼,忍不住又推了一下木琴。那石桌本就不大,木琴被这样一推就从桌上滑落下来。
琴身发出仓促沉闷的碰撞声,琴弦则是微微颤动,显然摔得不轻。沈采薇被吓了一跳,顾不得失礼,赶忙跑上去把那架琴给抱了起来。
长平公主瞥了眼沈采薇和那架木琴,心气稍平,冷声对着女官道:“用不着拿母后压我,我走就是了。”她若无其事的侧头看了眼沈采薇,纡尊降贵一般的加了一句,“这琴既是被我摔坏了,迟些时候我会让人重新送一架给你的。”
这琴本就是沈采薇用了许多年的,不知用了多少心思在上面。她听到这话,忍了又忍还是毫不客气的回一句:“这琴还能修,不劳公主费心。”她顿了顿,加了一句,“对我来说,每一架琴都是不一样的,用惯了旧琴,公主送的新琴大概是用不习惯的。”
长平公主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又不自觉的看了眼李景行,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了。她身后的那些宫人皆是匆匆跟上去。
盛女官则是缓缓起了身,冷淡有礼的对着沈采薇和李景行道歉解释道:“近来皇后身子有些不好,殿下为人子女难免心绪难平,偶有任性之处,还望两位不要记在心上。”
对方拿着皇后做借口为长平公主解释,沈采薇和李景行也不好再说什么,依礼送了对方出去。
等人走了,李景行才伸手握了握沈采薇的手:“我替你修琴?”
沈采薇瞅了眼时刻不忘动手动脚的李景行,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把琴塞给他:“一个月,要是琴修不好,你也别来。”说完就往回走。
李景行被琴压了一下手臂,匆忙跟上去:“磨刀不误砍柴工,修琴和来找你没关系啊。”
沈采薇回头看他一眼,似模似样的学着李景行适才的语气说道:“听着公主的话音,似是极明琴理......”
李景行顿了顿,没吭声了。
沈采薇继续面无表情的续道:“不知在下可有幸能听公主......”
她话声还未落下,李景行已经忍不住伸手捂住她的嘴:“这次是我错了,下不为例。”李景行认错认得十分干脆。
沈采薇被他捂着嘴,一时没能应声,好一会儿才低声提醒他:“你先把手拿下去。”
李景行这才反应过来,只觉得碰着她唇上的手指仿佛被火烧着了一样,他缩回手指,低声道:“我那时候看见你手指都红了,回去记得擦药。”
沈采薇没应声,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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