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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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琛扯着柳絮往山上走,走几步侧过头,黑曜石眸子晶亮,像浩瀚宇宙星星璀璨,时不时偏头望着她,生恐把她弄丢似的,看得柳絮羞涩,垂眸盯着脚下石头台阶,赵琛如沐春风,满足地笑了。

又上了一段路,柳絮抬头看快到山顶,能看见小路子的身影站在最高的地方,往下看,柳絮就想把手从赵琛手里抽出来,柳絮一抽,赵琛握得紧,没抽出来,柳絮小声道;“他们在山上看着我二人。”

赵琛握得更紧,“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这一次我绝不放开。”

柔滑温暖的小手握在掌心里,赵琛很久没有这样快乐过。

一群人在林间找了块空气,小路子几个带着小生子几个孩子架起火烤肉。

柳絮坐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望着天上漂浮白云,山脚下蜿蜒迤逦若衣带环绕的月亮湖,心要飞起来一样。

赵琛凑到她身旁挨着她坐下,柳絮偏头瞅瞅他,往旁边挪了挪,偌大一块石头,能坐七八个人,他偏偏同她挤在一处,孩子们在不远处,欢声笑语顺风传过来。

徐徐春风吹拂,柳絮一缕秀发扬起,赵琛亲昵地用手指卷起她一缕青丝,为她别在耳后,看她露出小巧洁白的耳珠,赵琛心一荡,张口衔住,轻轻咬了一个牙印。

“舅,姐,你们做什么呢?”

赵琛和柳絮吓了一跳,转头,看宝儿正注视着他们,柳絮尴尬羞红脸,赵琛却没一点难为情,朝宝儿呵呵笑道:“你姐脖子里爬进一个虫子,舅把虫子抓出来。”

宝儿天真地道;“舅,虫子抓到了吗?给宝儿看看。”

“虫子让舅咬死了,吞下肚。”赵琛一本正经撒谎,这不是明着欺负小孩子不懂事。

柳絮埋下脸,这个谎撒的,都不忍直视。

“哥,姐脸上爬上虫子,让舅吃了。”宝儿撒开小腿朝小路子一群人跑去。

柳絮羞臊得都快哭了。

赵琛看宝儿跑远,涎着脸,又凑上来,要亲,柳絮跳过一旁,翻了个白眼,“舅,你吃虫子上瘾。”

柳絮这一声娇嗔,舅叫得赵琛骨头都酥了,求饶,央告道;“柳絮你别走,我只挨着你坐,保证规规矩矩。”

“舅,你等着,一会孩子们抓一堆虫子给你吃。”柳絮扬声笑着跑走,衣裙扬起,竟如小燕一般,赵琛心里幸福满满的。

朝堂上,废太子风波,渐渐平息,永熹帝不忍加害太子,只把太子关起来,与世隔绝,按旧日太子待遇供给,份例不减。

永熹帝在御书房召见户部尚书顾普,顾普瞄了眼皇帝,永熹帝经过废太子的事,黯然神伤,徒然老了许多。

“睿王和简王已有所属封地,传朕的旨意,让他们速去封地。”

顾普道;“臣遵旨。”

三皇子睿王封地西北,睿王心怀不意,磨着生母淳嫔求皇上留在京都,不愿意去苦寒之地,永熹帝禁不住淳嫔软磨硬泡,心软,没答应,也没急着催促他前往封地。

四皇子简王的生母是敬贵妃,敬贵妃有宠,不愿意母子分离简王

借口贵妃生母身体有痒,赖在京城不走。

永熹帝叹口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顾普早已听朝堂上沸沸扬扬,说皇上在太子被废一事上,对几位成年皇子不满,父子生了嫌隙,永熹帝优柔寡断,这次态度坚决,看来三皇子和四皇子触了逆鳞,这几位皇子平常明争暗斗,这次迫切跳出来,欲置太子于死地,令皇帝万分伤心,这几位皇子对皇帝老子还是不够了解,以为父皇对东宫太子痛下杀手,错会圣意,此事一出,撕去面具,本性暴露得淋漓尽致,让皇上看清几个儿子真面目。

顾普看皇上侧颜,呈现几分老态,感叹岁月催人老,皇上不省心。

皇上显然话没有说完,顾普束手恭立,等待皇上旨意。

“梁王夫妻仳离,即日起,本朝五品以上的官员之女,适龄女子备选梁王妃,这个事你亲自去办,诏令品德才貌出众者筛选出来,待太后跟朕裁夺。”永熹帝令儿子夫妻仳离,感觉有愧于儿子,梁王府无人主持中馈,选才貌出众女子册封为妃,安抚梁王。

皇家甄选儿媳,几位成年皇子,宁王、睿王、简王都已立嫡妃,只有六皇子、七皇子尚未及冠,未曾立府封妃。

梁王选妃,无疑是京城一干世家名门待字闺中名媛趋之如骛,梁王才貌,在皇子中凤毛麟角,金枝玉叶,没有比嫁入皇家更尊贵体面,梁王成了抢手货。

梁王府

虞侧妃手捧着家书,一目十行看完,心情激动又迫切,隐隐担忧,梁王正妃,极大的诱惑,当初她陷害陈氏,只是出于一事之气,现在歪打正着,绝好的机会。

虞侧妃又仔细看了一遍家书,家书说皇上诏令户部为梁王选妃,适龄未婚女子,名门世家,都在参选范围内,虞侧妃心有不甘,旁边的陪房魏庆家的问:“主子,老爷书信里说什么?”

虞侧妃把父亲的书信递给魏庆家的,魏庆家的些许识得几个字,整篇书信念下了很吃力,只捡认识的字看,边看边猜,大略明白了书信的内容,魏庆家的进言道;“主子这次一定要争,如王爷娶个年轻貌美家世好的正妃,将来产下嫡子,哥儿白占了出生早,庶子不能承袭爵位,主子打下的江山,白白让别人坐了。”

虞侧妃烦恼,心里燥热,抓起炕上的宫扇,用力扇了两下,“谁说不是,没想到把陈氏那毒妇撵走,又生出这重担心,万一皇上册封正妃,年轻能生养,产下嫡子,不是更棘手,不若陈氏占着位置,空有名分,将来梁王爵位还是宣儿的。”虞侧妃此刻有点懊悔,头脑一热,报复陈氏,自己没占到什么便宜。

魏庆家的出主意道;“主子赶紧给老爷和大爷写封书信,让老爷在京城里活动活动,走走门路,趁着梁王妃的人选还未订,说不准就有机会。”

虞侧妃方才一时乱了方寸,此刻听魏庆家的说的有理,赶紧吩咐丫鬟备笔墨纸砚,修书一封,千叮咛万嘱咐父兄,此系母子俩的大事,务尽心。

写好后,封口,交给魏庆家的,让她男人速跑趟京城,去虞家送信。

魏庆家的找到她男人,陈诉其中利害,魏庆跟总管陈录告假,说家里亲戚死了,请几日假,连下里家都没回,日夜行程,直奔京城。

虞同方和夫人庞氏,儿子虞武,关起门,商量。

庞氏手里拿着女儿书信,对丈夫道:“老爷,当初女儿嫁入梁王府,棋差一招,输给了姓陈的,姓陈的王妃让女儿和外孙吃了多少苦,差点把宣儿害死,这一次,老爷千万想办法,让女儿坐上正妃的位置,宣儿我那外孙,将来袭爵,虞家脸上有光,老爷在朝中不是多了个依仗。”

虞同方思谋着,庞氏急了,“老爷,你倒是说话呀!到底帮不帮女儿?”

“我能不帮吗?皇上现在已下旨选妃,这个忙我怎么帮,还要好好斟酌,这种事情,我能自己舍着老脸去求皇上,我就是能舍下这张老脸,那也要看皇上答应不答应,容我想个万全之策,不让皇上反感,又成功的几率大。”

虞武抱怨道;“妹子真不中用,凭着长相家世,为梁王生下庶子,都拢不住梁王的心。”

庞氏倪了眼虞同方,阴阳怪气地道:“男人还不都一样,喜新厌旧,你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倒头来他心里还不是惦记年轻小妾。”

虞同方瞪了妻子一眼,尴尬咳了两声,怪妻子在儿子面前数落他,“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心眼小,这里谈正经事,你拉扯不相干的做什么。”

又对虞武道;“你妹妹信里不是说了,梁王喜欢一个家境贫寒姑娘,认作外甥女,养在府里,差点没封了侧妃,幸亏那女人知道自己斤两,辞去侧妃封号,否则,你妹妹在府里日子更难熬。”

这一说,庞氏添堵,“梁王荒唐,圣上由着他性子闹,那女人出身低贱,跟你妹妹平起平坐,梁王现在连你妹妹屋子都不进,这往后要是册立新王妃,王府还有你妹妹娘俩立足之地。”

老妻唠叨,虞同方沉思,突然,开口道;“有了,咱们去求求周府,周府若能答应出头,去太后面前说项,事情就好办了。”

庞氏手一拍,“老爷这是个好主意,当今圣上虽说不是太后亲生,太后有抚育之恩,皇上对太后言听计从,从不违拗太后的意思,太后若能说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虞同方脸上露出笑容,“你妹妹优势有二,一是娘家的做后盾,二是,梁王唯一的儿子是她生的,何愁这件事不成。”

虞同方侧头对妻子道:“夫人,此事还需你出头,去周府走一趟。”

当今皇上自幼生母早丧,继后抚养长大,登基后,念太后养育之恩,对太后母家恩宠甚隆,封太后唯一的弟弟为武安侯。

要是认真算起来,周家和虞家还沾亲带故,庞夫人的侄子娶了周姓的女儿,这个姓周的女儿跟皇亲国戚周家同宗,要说这庞夫人拉关系结交权贵是有一套,硬生生的跟周府走动密切。

庞氏当日,便坐着小轿前往国舅府。

慈宁宫

周太后悠闲地站在寝殿门口,逗廊檐下挂着金丝笼子里鹦鹉。

小太监走来,“回太后,武安侯夫人求见太后。”

皇上对太后极尽孝道,周太后娘家人可以自由出入宫闱,武安侯夫人行礼,“妾身请太后安。”

周太后望着她笑道:“你今怎么有空来了。”

“太后头些日子染风寒,国舅爷惦记,嘱咐妾进宫看看。”武安侯夫人看见廊檐下的挂着的鹦鹉,“这东西现在能不能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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