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逢生君心离(十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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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香盈一想到自己挣扎在生死边缘无人问津,可白屿筝却是备受照拂,即便皇上不入后宫,心也总是惦着白屿筝。这天壤之别,怎能叫她不心生怨恨,满腹怨怼。

委屈和嫉恨一并涌上心头,尉香盈神情凄婉,语带哽咽:“何曾有过太医?皇上将臣妾弃在这逸和轩中不闻不问。臣妾知道,皇上喜欢的是筝姐姐,可臣妾的腹中却怀着皇上的孩儿啊!”

楚珩沐眉头蹙起,他自是没料到眼前的女子竟恬不知耻到此等地步。怒火隐隐灼烧,他只怕自己在逸和轩多待一刻,便要忍不住降罪于眼前的女子。深吸了一口气,楚珩沐缓缓起身,吩咐谨德:“传太医来给她瞧瞧……”

说着,便抬脚就要离去。不料尉香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拽住了楚珩沐的衣摆:“皇上!皇上!您就不能看臣妾一眼吗?紫宸殿中,臣妾与筝姐姐同为人质,可皇上的眼里只有她!皇上只在乎这她的生死,却连臣妾瞧都不瞧!”

尉香盈泪水涟涟,满腹委屈倾泻而出:“臣妾知道,皇上之所以宠幸臣妾,皆是因为她的缘故。可臣妾也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臣妾要的,不过是皇上视线能在臣妾的身上稍作停留。皇上,臣妾不贪心!臣妾只希望皇上的心里,有那么一小块位置是留给臣妾的,哪怕稍纵即逝也好。若真能如此,即便那日死在紫宸殿中,臣妾也心甘情愿,绝无遗憾!”

楚珩沐听着尉香盈声泪俱下的倾诉,心中不是没有触动。尉香盈平日里温顺乖巧,自己虽不宠爱她,可她却时常能默默安守在身侧,不发一言。像一株静默盛开的花,兀自明艳,只待自己在疲累之时,淡淡瞥去一眼,权且只为舒缓。

然而楚珩沐却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这淡淡的一眼,他也没有心思给她。彼时在行宫,他气不过屿筝与三弟在亭中的一遇。风抚湖水泛起圈圈涟漪,立于亭中的一双人,看上去那般淡然相携。妒意没来由地升腾,便是那样不管不顾强要了她。

可回宫之后,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生怕看到她满是恨意的眼神。但若不见,一颗心却又悬得生疼。故而在那时,便时常去往逸和轩。只是每每在逸和轩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及身旁的人,总是挂怀着邀月轩中的女子。、

一想到这些,楚珩沐的心中亦是略有不忍,神色略略一缓,他便俯视着尉香盈道:“朕知道,紫宸殿中你受了惊吓,这几日便好生休养吧……”说着便看向一旁的弄云道:“扶你家小主起身吧……”

弄云急急上前搀扶,不料尉香盈一把推开了她,厉声唤道:“皇上!难道您心里对臣妾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怜吗?就算是这样,可皇上的孩儿呢?难道臣妾腹中的孩儿还比不上区区一个白屿筝吗?!”

楚珩沐闻听此言,怒火猛然窜上心头,他忽然甩开尉香盈的手,微微俯下身来,捏住了尉香盈病容瘦削的下颌:“朕的孩儿?”

看着皇上这番模样,尉香盈心中自是一惊,冷颤从她的背脊缓缓蔓延开来,难道皇上知道了?她一个激灵,求饶之语险些脱口而出。只是转瞬间,稳住了心绪,毫不示弱地迎上了皇上的目光。

楚珩沐被尉香盈的视线看得急为不适,将她的头微微扭到一侧,贴近她的耳畔低语道:“这腹中孩子如何而来,你比朕更清楚……”

尉香盈愤愤地瞪视着他,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怎么?如今皇上却连自己的骨肉也不肯认了吗?”

指骨微微用力,楚珩沐只见尉香盈的下颌被捏的发红:“你当朕赏你的燕窝是摆设吗?”

一句话,便叫尉香盈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皇上!”尉香盈贝齿紧咬,丝丝血迹渗出牙关:“你好狠的心!”仿佛是在一瞬对眼前这男人失望至极,她颓然松开了手,瘫坐在地:“是!我早该想到,不过是白屿筝的替代品罢了,你怎么可能让我诞下皇嗣?不……”尉香盈缓缓摇摇头:“我连替代都不是,不过是你信手拈来的消遣罢了!”

见自家小主如此不顾礼仪地朝着皇上厉喝,弄云心急如焚,小心扯动着尉香盈的衣摆,却被尉香盈一把打开:“我偏要说!皇上从来不知道,这后宫的漫漫长夜有多难熬……要看着灯烛燃尽,鱼肚泛白,细数着时辰到自己都绝望。听见旁人的宫里笙歌笑语,想着今夜又是哪个妃嫔婉转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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