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谪帝女(4k)(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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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一瞬的扰动后,屋内渐渐变得悄寂无声,朱颜不安地挪了挪,轻声解释,“我这些日子虽然累一些,但过得还好,你不用担心。”

“是么?”永无低头盯着她,一边抚上她面颊,轻轻摩挲,“可阿颜比先前瘦削不少……你告诉我,自从岭南别后,袁宣清他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朱颜头一次听到他这么温和的声音,就像在哄受了委屈还不敢诉诸于口的孩子一般,不由有些小心翼翼,长睫微微垂着,“没有,只是回到江南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那会儿没能缓过来,心情始终有些低落,不过这些日子忙得,反倒是缓过来了。”

“乾云的事情,是不是?”永无得到这个回答,身子移得更近,鬓边发丝擦在朱颜面颊上,不时被说话时的气息扰动,带起一丝微痒的感受。

“是……”朱颜抬眸,悄悄往一旁挪了挪,避开他的发丝,“那件事关乎我自己的身世,自然应当告知于我的,虽然乍然听到的时候令人难以接受,但长痛不如短痛,早些知道也好,宣清他没有做错。”

永无蹙了蹙眉,袁凛没有做错么?或许,当初袁凛要细查朱颜的身世,他还给过助力,但那个时候,袁凛曾是保证过的,他不会将朱颜牵扯到那些混乱的事情里头去,会护她一切周全。

可现在呢?袁凛竟将朱颜的身世告知到袁牧那里去,这世上应当没有人会比袁凛更清楚他父亲的为人了吧?这个消息一旦告知袁牧,带来的必将是朱颜被牵扯进他们谋反的事情中去,难不成他以为凭他一己之力当真可以逆转局势?真是太过自信。

“永无?”朱颜不解地霎眼。她实在不明白永无今天是怎么了,除了那一次在北流村的画舫上他有过些出格的举动外,她怎么也想不起永无还有什么时候能比今日更失态。

朱颜见他出神不答,轻轻挣了一下,人没能挣脱他的控制,反倒将头上的发髻弄散了,随着银簪落地的轻响。长发顺着肩头一直披散至腰间。

“阿颜。”永无直到她的头发滑过指间才回过神。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揽近,声音低到只有彼此能够听见,“阿颜曾告诉我。你同我们不一样,你根本不是乾云之女,对不对?”

既然她不是,为什么要承担这样离奇的身世。承担这样身世带来的彷徨和纠葛?她知不知道,这个身份将会带来多少难以预估的危险?!只要一步走差。都足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阿颜,我真希望能够翻悔……”他真的后悔了,他当初就不应该让着袁凛,不该轻易地放了手。可他那时还不知道朱颜的身份,想的也同她今日所说一般,关乎她自己的身世。自然不能瞒她一辈子。

朱颜全然不知这里面还有许多纠葛,只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太过狼狈。伸手轻轻触了触他,“永无,你能先放开我吗?若是一会儿有人进来……”

话没有来得及说完,唇先被他噙住,朱颜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相距不过两三指远的俊目,她完全无法相信,看去如同谪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永无,怎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然而她震惊也好,不信也罢,事实便是她渐渐难以喘气,失去空气的感受让她万分急切地想要脱身出去,可永无平时看起来风雅脱俗,浑似谪仙,到底是习武之人,这会儿被他死死抱着,怎么挣都纹丝不动。

“永……无……”朱颜含糊不清地抗议,近乎窒息的感觉让她再无力气挣扎,几乎连站都站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永无才放开她,朱颜伏在小案上急促地喘气,思维一片混乱,根本不能思考方才发生的事情。

“阿颜……”永无俯下身,轻轻扶住她耸动的双肩,从他微微带颤的声音听来,他亦是万分紧张。

湘竹帘子骤然一晃,白蘋像只兔子一般窜了进来,将屋内环视一遍,才发现了伏在案上的朱颜,急忙蹭过来扶她,“姑娘怎么了?!”

“……何事?”朱颜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带着些微哽咽的声音。

白蘋注意到她面色微红,双眸隐隐带有水光,微蹙了眉叹息,“宣清公子来了,怕是要寻姑娘呢。”

“他……”朱颜摇了摇头,虽然现在混乱的思绪很不利于思考问题,但她还是嗅出了一丝异样。

永无到了没多久,这会儿袁凛又来了,当真只是巧合?若是这样,今日究竟是什么好日子?

“阿颜,随我走,他要带你去见一个不该见的人。”永无总算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他听闻袁牧知道了朱颜的身世后便猜到此事不会简单了结,无奈前几日士子络绎不绝,未找到机会示警,好容易今日得空,不想事情来得这样快。

“见谁?”朱颜倚着白蘋立起身,不及去拾簪子,便取了案上的发带,将头发松松绑了,随后一敛眉,“如果永无不想同他打照面,还是快些走罢。”

见谁,她其实并不在意,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早已不是她能够掌控的,想抽身而出早已不可能了。

永无深看了她一眼,见她眸色坚定,白蘋又在近旁,总不能将她强行带走,再说就因自己的猜测和担心背弃与袁凛之间的约定,的确失当了。

“保护好自己。”留下这句话,永无仍从那处窗口离去,白色的衣影被风一扬,很快消失在远处绵密的竹丛之中。

朱颜阖起眸子,深深舒口气,“白蘋,你去请宣清过来……”

“我早已到了。”袁凛自帘外步入,“白蘋且出去吧。”

朱颜抿着唇。他还是穿一身暗青色的夏衫,鬓边的发丝被帘外熏风吹起,遮挡了面上的神情。

“你派人在这里监视我,对不对?”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来得这般凑巧,不应该啊,太不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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