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笛莎的困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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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人的旅程几乎由此而止,绿面具取代了我,如推动命运轮盘的女神那样开始操纵一切,我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所有发生的事情,仿佛成了一出歌剧的旁观者一般,因此,我得以超越我的视角,甚至深入各个角色的心灵,来描述我感受到的景象。)

笛莎手足乏力的走出了躲藏的洞穴,她觉得每一个动作都在压榨她残存的体力,魔血无法再提供超凡的力量与回复力,她那架损坏的装甲在难熬的飞行旅程中几乎耗尽了她的魔血,此刻的她虚弱的与凡人无异。

她来到这儿已经多久了?两天?三天?时间的概念逃避着她,让她迷迷糊糊,不知前路通往何处。她必须找到她的创造者,她的同胞,她的血亲,他们能帮助她进食,守候她的墓穴,让她重新恢复活力。

夜晚是她的朋友,是她的避难所,一贯如此,从不令她失望。但眼下她却心存疑虑,处处心惊胆颤,为风吹草动而风声鹤唳。她见到过那些狂暴的怪物,那些恶心至极的人形虫子,脑袋像是....她难以启齿,甚至不愿意去想。

那些怪物不分白天黑夜的四处游荡,见到猎物就咬,她亲眼见到它们撕碎了一只巨大的野猪,以骇人听闻的方式将其吞入腹中。

如果她还留有魔血,哪怕上千只这些怪物也奈何不了她,她可以逃跑,可以躲藏,甚至可以从容的杀死它们,可此刻却不方便,现在她只能像个懦弱而纯洁的少女那样躲藏着,而在她藏身处之外,是污浊而恐怖的黑夜世界。

她想要捕食猎物,即便是一只老鼠也好,一只兔子也罢,她根本不会挑剔,吸收鲜血之后,她就有了脱身的机会。但这丛林中的动物几乎全被这些虫子吃的干干净净,难道她要以这些虫子为食吗?她怀疑自己准是疯了。

笛莎忽然被突如其来的疲乏偷袭,她头晕目眩,行走时一个踉跄,压塌了一堆灌木丛,更糟糕的是,她发出惊叫,在黑夜中远远传了出去。

近处的虫群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那是它们那张劣等嘴巴在贪婪的吞咽口水,草丛被拨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逐渐向她靠近,笛莎屏住呼吸,紧紧贴住一根树木,完美的将自己纤细的身子藏在树后。

一只虫子的脑袋从树后探出来,像是藏在树叶后的毒蛇,她不声不响的刺出匕首,刺入虫子的喉咙,虫子没发出任何声音,被她一击致命。但这一招几乎令她耗尽了力气,她一个趔趄,躺倒在地。

不知怎么的,那些虫子发现了她,它们围了上来,用它们那肮脏丑陋的脑袋围观着她。

笛莎甚至感到它们嘴里滴落细微的口水,流到她的脸上,要不是她软弱无力,连睁眼的力道都没有,她会马上用刀割破自己的喉咙,让自己化作灰尘,摆脱即将到来的厄运。

她绝不想被这群生·殖·器般的蠕虫咬碎吃掉,绝不。

但她毫无选择的余地。

她很快放弃了抵抗,任由她的意识进入混沌中,她宁愿在昏迷中死去,那样至少不用顾及尊严问题。

.....

笛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另一个洞穴之中,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士兵躺在她面前,他也深陷在无意识的昏睡之中。这人身上穿着黑色骄阳的服饰,笛莎曾经见过这些佣兵,她是十多年前在伦敦时见到他们的,那是亚克·墨慈引发的浩劫,她是少数幸存的血族妖魔之一。

她想:“我这是在做梦吗?我确实想喝血,但为什么会是黑色骄阳的佣兵?我以为临死前的幻觉会更美妙一些。”

但此时的情况对她而言可谓梦寐以求,她爬了过去,咬开那人的皮肤,吸食了他将近三分之一的血液。

她留了他一条命,因为她已经察觉到这并非梦境了。

她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声音,那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在黑暗中,那女人仿佛身处地球之外,银河之上,深不可测的深渊,遥不可及的岛屿,因此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宏大而威严,却又如此神秘而空虚。

女人说:“你为什么不杀死他?三分之一的血液不足以让你恢复体力,你依旧弱小的如同羔羊。”

笛莎心生敬畏,她明白这女人救了她的命,于是她答道:“我有我的原则,血亲。但我要感谢你救了我的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总有一天会报答你的。”

女人沉默了片刻,说:“羲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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