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眼睛的虫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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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凤含泪点点头,“希望皇上,也能早点下山。”

曹炟点点头。

目送这些人下山后,谢流云道:“皇上,公主失踪好几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恐怕要被大司马说中了。现在大司马也果然抓了活口,正在拷问,万一那人抵不住真的说出什么来,只怕皇上就算找回了公主,也难以保住公主的性命。”

“不会是她。朕一定要找到她。她到现在不出现,怕是遇到了危险。”曹炟声色沉沉地道。

“皇上,今日有人告诉微臣,说是公主那日从帐子里出来,便去了附近的一个高坡上,行动颇为怪异。蠹”

“带路!”

谢流云带着曹炟来到高坡处,目光所及,碧落行宫一揽无余髹。

这便是那日白天里,曹炟和尉迟靖一起来过的地方,当时她说,从这个角度看去,碧落行宫似乎与平日里不同,还问他,沈婥有没有来过这里。曹炟心里微微一动,她来到这里,会不会只是因为好奇?又想到那蛇行物,沈婥既然提到,想必这碧落行宫果然不简单呢?

可是,靖儿,你到底在哪呢?

曹炟总觉得尉迟靖肯定遇到了巨大的危险,否则她不会不出现,若是这样的话,难道这世他也要失去她吗?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便觉得心口疼痛,那绝情蛊自那天夜里,因为他担忧她的焦躁心理而发作,现在就时不时地发作,他心里时时有难过到仿若不能呼息的地步,又忽然想到,或许真的命不久矣,反正失去她,这世间,的确也没甚可留恋的了。

这时候,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小四河的夏炚出现在邾国境内,有举使节棒,意思竟是国君亲访。虽然两国争战两年,但是既然是使访,却只能迎接,他们大约是十日后到达安阳。柳溢及朝臣都希望曹炟能够早日回朝,以早日安排天烬国皇帝夏君来访事宜。

曹炟不回碧落行宫,更不回朝,每日里在后山转悠,寻找尉迟靖,几乎每寸草皮都要被他翻过来,恨不得每个老鼠洞里都能够探挖一翻,却丝毫没有尉迟靖的影子。

转眼间,又过去了七八日,一无所获。

曹炟想起前事,竟呼呼仿若做了场梦,尉迟靖像个影子,来了,又走了……

尉迟靖失踪的地方,谢流云见他久久地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面色越来越苍白,担忧地道:“皇上,公主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

“是吗?”曹炟声音飘乎。

“皇上,她一定没事的,皇上,柳大人说,夏炚再有三日便到安阳,其实皇上有没有想过,这次夏炚来得实在是巧合,我们争战两年,他根本就没有来安阳的理由,只怕他这次来,是为了公主而来,说不定此时公主便是藏在某处,等待他来接她呢!”

谢流云知道这样的猜测很伤曹炟的心,但是几日前,尹铉终于撬开了黑衣人的嘴,经过他们招供,果然竟是只听命于尉迟靖的鸣笛,只要尉迟靖的鸣笛一响,不管她想要杀的人是谁,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冲上来,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尉迟靖的暗卫。

而他们更自称是陈留旧部,只忠诚于尉迟靖的死士。

眼见着他们招供,尹铉气愤不已,发誓要杀了尉迟靖,曹炟亲耳听到这供词,却依旧说“不可能!”接着抽剑将那几个黑衣人亲自斩杀于当场,尹铉却道:“皇上,如今证据确凿,尉迟靖仗着陈留旧部谋反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她不出现便也罢了,若是出现,尹某定要将她名正典刑,以震慑诸歹人!”

处处的证据,似乎都指向了尉迟靖,特别是当日梅花杀手明明就在周边护卫,在那样关键的时刻,却迷了路,后来请了冲虚子上山,经过他仔细堪查,确定当时周围有人动过手脚,布过术阵,才使得梅花杀手明明就在附近,却无法赶到,导致已方损失重大,甚至连皇帝也受了伤。

曹炟身上重了数剑,虽然伤口都不深,差点被杀手得逞杀害,却已经是事实。

可是曹炟还是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尉迟靖会做这样的事情,那日清晨,她推门进来,问她两个问题,二人说好,要好好的爱一场,他不相信这爱,竟是这样的短暂,更不相信她会在那时骗他,只为了在这里设阵杀害他。

她那日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她的眼睛那么亮,她的面容浸着笑意,她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将自己一生的爱,许给了他。

这一切,还在眼前,尹人却已经远去吗?

风吹在脸上,曹炟闭了闭眼睛,只觉得一颗心,已经被无数只利剑凌迟,那痛,竟仿若是全身的骨头都寸寸碎裂。

再睁开眼睛时,双眸里却是梦幻般的蒙胧,伸出一只手,仿若摸到了尉迟靖调皮微笑着的脸。

“歌儿——”

下一秒,整个人忽然往坡下栽去,这下冷不防的,谢流云一个飞旋也冲下坡,在半坡拦住了往坡下滚去的曹炟,将他半扶在怀里时,见他已经昏迷,唇角丝丝的血迹,被苍白的面色映衬得更加艳红。

谢流云这次却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往周围看了下,虽然并没有近侍,但却有守卫,虽然他们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动,但他们是有耳光和眼晴的。

谢流云面容肃杀地道:“皇上昏迷之事,不许传出,让我听到消息,你们都得死!”

要知道现在尹铉虎视耽耽,若曹炟出个什么事,只怕马上就会动摇国之基础,特别是,他觉得,曹炟这次的病势来势汹汹,曹炟从小就身体不好,也曾与病魔争朝夕,但是他从未见过他如此的,心碎绝望,了无生意的模样。

他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相信,这次的杀局是尉迟靖所设,但眼见证据都指向尉迟靖,他定也是伤心难过的,特别是现在尉迟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罪名似乎是背定了,竟无法替她洗刷。

或许不必洗刷,这根本是事实。

唯一的好消息是,当天下午,巫国的乌弋山居然来“访友”。

巫国是个小国,但是乌弋山的身份比较特殊,尹铉对此人有所忌惮,但他即来“访友”,他却也没有理由拦住他,回禀了皇上后,得到的答案是,请乌弋山上山。

乌弋山只带了一个随从便上山了,果然是一幅访友的模样,手中居然还拿着一些巫国才有的香茶,见到尹铉后,便也送给了尹铉一盒。

尹铉看着这茶叶冷冷地笑,这乌弋山,倒真的是一幅串门子的模样呢。

只不知暗中会搞些什么,只是谢流云这个家伙防得很厉害,除了靠得住的侍卫,帐内伺候的人居然都被打发了出来,尹铉暂时得不到帐内的任何消息。再说乌弋山,进入帐里后,尚未说话,谢流云就已经迎上来,向他施大礼,“弋山大人来得正好,若再不来,谢某真的不知道如何做了。”

转目看到乌弋山身旁的人,微怔了下,立刻跪了下去,“况先生,请一定救救皇上!”

况离是高人,谢流云自是对他印象深刻,俩人其实算得上是故人了。

况离赶紧将他扶了起来,与乌弋山来到榻前,只见曹炟面无血色,双目紧闭,已经人事不知。

乌弋山忙道:“况先生,你一定救他。”

况离拿出一根银针,轻轻地刺入到曹炟胸前的大穴中,行针片刻,只见他口角缓缓流出一抹黑血,接着睁开了眼睛,茫然了几秒才看清眼前的况离和乌弋山,想要起身,况离连忙示意他继续躺着,行针尚未完毕。

曹炟只觉得眼前依旧发黑,怕自己一会儿又要昏迷,只不肯休息,勉力地道:“况离,上次,邾国与萧齐的斗阵中,想必你已经知道,尉迟靖便是歌儿,她,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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