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新亮丽的荷塘之风(2 / 2)
哈哈,真好笑!沈玉婉讽刺地说:“你也说了,我在搔首弄姿,当然跳得是勾引人的舞,这还用问吗?”
陆少光气结,“沈玉婉,你真有种,是谁让你上去跳舞的?”
“我自己愿意跳,一等奖可以得到十万块,你也知道,我是穷人,十万块可以为我这个穷人解决很多问题,所以我渴望得到。”沈玉婉丝毫不回避,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区区十万块,就让你心动了?所以你就在台上跳得那么火热,夺人眼球,沈玉婉,你是不是看今天有钱的男人特别多,所以你想给自己找个金主?”陆少光恶声恶气地问,步步逼近。
沈玉婉倏然笑了,可心却在滴血,陆少光,你一点也不了解我,一点也不。她太傻了,居然奢求能从这个男人这里得到些许温暖,事实上呢?他带给她的,都是无情的伤害,人格的侮辱。
她笑得十分灿烂,像山崖上傲雪的红梅,又像开屏的孔雀。“陆总,您怎么这么了解我?我本来是打算找个有钱男人的,都让你给打断了。”
她说完就离开了,捂着嘴巴跑去后台。
陆少光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可不管她的回答是真是假,她的行为都让他无法忍受,该死的女人,居然把她的美展现给那么多人,勾引了那么多男人的魂!
她的舞跳得那么好,丝毫不含糊,没给他跳过,却让这么多闲杂人员一饱眼福,他嫉妒,他该死的非常嫉妒。那种感觉就像吞了一只恶心的苍蝇,别扭,就想找她的茬,跟她算算这笔账。
沈玉婉迅速换好了衣服,重新穿上了那件华贵的旗袍,红着眼睛,踩着高跟鞋离开了。走出大厦,风吹的有点冷,她抚弄着自己裸露的双臂,彭触到旗袍昂贵的衣料,她忿忿地想:回去立马就脱下来,谁爱穿他送的衣服?
昂贵又怎样?华丽又怎样?始终不是她的。
包包里的手机响了,沈玉婉接起,听着那边的叙述,她浑身止不住的发颤,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冒,快要将她冰封了。
结束通话,她疯狂地往马路上跑,急着要拦车。一辆骚包的赛车与她擦身而过,十分惊险,沈玉婉被吓了一大跳,车上的人却骂骂咧咧地开过去,车里探出一个头,看见沈玉婉如此清秀美丽,便把车停在路边,准备下来调戏一下。
沈玉婉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好脾气早就隐匿不见,来人欲动手动脚,沈玉婉对着那富二代就是一脚,正好踢中了命根子,那败类弯腰捂着,哀嚎着要打电话。
陆少光再也忍不住,让殷离把车开过来,他亲自下车收拾了那不长眼的家伙,那败类瞬间像死尸一样躺在路中央。
此时沈玉婉的手机有短信提示的声音,她打开,又一次傻眼了。
陆瑶?她眼泪止不住的流,她怎么忘了这号人物,她怎么敢忘?
“快上车,还准备让谁调戏?”陆少光不悦地低吼。
沈玉婉推开了他的手,失控的大喊:“你走开,不要你帮忙,我不需要!你就是假惺惺的,我讨厌你!”
陆少光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沈玉婉斜睨着他嗤嗤地笑:“我爸爸出事了,他的手被绞了!我现在要赶去昆明,今晚不能陪你滚床单了,请你原谅!”
说完就又跑了,陆少光又气又恼,又心疼,他紧跟在她后面,“现在去机场也不一定有去昆明的飞机,你不妨求求我,我可以现在就把你送到昆明。”
沈玉婉猛地回身,疯狂地冲陆少光吼:“你够了!我不会再求你了,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的生活就不会变得这样一团糟,求求你别再跟着我了,放了我吧,我回来就打辞职报告,以后一定离你远远地!”
陆少光听得云里雾里,她弟弟出事跟他有什么关系?觉得她一定太着急,所以失去了理智,他生不起气来,决定包容她。
沈玉婉最终被陆少光用蛮力推进了车里。
她不停地掉眼泪,还止不住的搓手,陆少光很心疼,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可沈玉婉还是那样,他无力地拍拍脑袋,原来她是不是觉得冷,是太着急了。
车子直接到了一个军用机场,殷离早就安排好了私人飞机,他们到了以后,直接坐上飞机,往西飞向昆明。
诺大个机舱,只有三个人,陆少光把服务人员也赶了下去,都是殷离代劳。
沈玉婉哭累了,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神色疲惫。陆少光把一杯热牛奶放进她的手中,她却捏不紧,他如果撒手,杯子一定会破碎。
他亲昵地挨着她的脸,“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上个月有一个叔叔联系我爸爸,说昆明那边有一个厂,需要我爸爸这样的技术人员,他在家闲了很长时间,不想我这么辛苦,所以就打算挣点钱补贴家用。可是,我刚刚接到电话,我爸爸在操作机器的时候,不小心绞到了手。”她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猛然想起陆瑶发的短信,沈玉婉又惊悚了一下,不是不小心,这事和陆瑶有关系,而原因,她知道。
陆少光沉思着,“你确定你爸爸出事了?有些骗子使出一些伎俩,专门对在外务工人员的家人进行诈骗。”
沈玉婉摇头,“不是的,我听见我爸爸的声音了,不会有错的。”
急匆匆的赶到医院,沈玉婉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了章法,根本找不到她爸爸所在的病房,陆少光又气又心疼,拉住她打了个电话,很快找到了位置。沈玉婉进去看人,他则在外面等着。
“爸……”沈玉婉一看见爸爸,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心疼的摸着他的手,“爸,你受苦了。”
沈父感觉疼得揪心,却宽怀女儿,“没事,爸爸不疼,傻孩子别哭,我不是还有几根手指吗?”
“哇……”沈玉婉放声大哭,太心酸了。
陆少光坐在外面,听见里面传来失控的哭声,他感觉心都乱了,恨不得立马给她摆平这一切,好让她开开心心的,不用受这种苦。
沈旗升的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护士要过来换药,沈旗升让女儿先出去。
“不,爸,你让我看看,我一定要亲眼看见你所受的苦,这样我才能长教训,我一定要好好挣钱,再也不让你遭罪了。”沈玉婉哭得不能自已。
沈旗升怎么劝她,她都不出去,愣是趴在床边,要看他换药。护士帮沈父解开了纱布,一股刺鼻的药味和血腥味,一起冲入她的鼻子。
本来就只有一只手,一条胳膊,现在连这只手的手指也保不住了,只剩下三根。为什么同样的悲剧要再次上演呢?
沈玉婉痛哭流涕,这时却接到了不算陌生的来电。她拿着手机跑到阳台。
“沈小姐,怎么样?我送给你的礼物,你还满意吗?”
沈玉婉仰着头把眼泪逼回去,“陆小姐,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心狠的人,我父亲妨碍你什么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陆瑶微微微微探了探头,看见大哥陆少光正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时不时地站起来往里张望,一副焦急的模样。
她冷笑,“你居然把我哥也带过来了,不对,应该是你缠着他,求他开私人飞机载你,不然,你凭什么这么快就赶到医院了?”
沈玉婉警觉起来,“你也在云南?你在医院?”她大叫:“陆瑶,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好了,不许你伤害我爸爸!”
“你说不许就不许?沈玉婉,你不要怪我!我们当初谈过的,我给过你机会,如果你及时抽身而出,我会给你一大笔钱,可是你偏不听,偏要缠着我大哥,今天你爸爸出事,都是你活该!你的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我这么长时间不出现,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了吗?你以为我忘记这件事了吗?不,我没有,我等着你离开我大哥,离开陆氏,谁知你变本加厉地勾引他!你就不考虑后果吗?”
沈玉婉动动嘴唇,却无法反驳。她虽然没有故意勾引陆少光,却在事实上造成了某种不正当的关系,给陆瑶“造成了困扰”,是不争的事实!
陆瑶见她无话可说,更得意了,她拍拍裙子上落的灰尘,十分高贵的模样,“你爸爸的手指被绞了,我也很抱歉,哎,太惨了,我听说你们家在云南还有亲戚,我在想啊,要不要……”
沈玉婉厉声阻止:“你够了!我会离开,请你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你要是气不过,就来找我算账好了,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陆瑶幽幽地问:“这次说话算数?”
沈玉婉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无助地说:“是,我会离开陆总,也请陆小姐离我远远地,你们陆家人都离我远远地……”说道最后,她已经是吼了起来。
合上手机,回到病房,沈玉婉眼睛肿痛得不行,沈父很心疼,直说自己又让孩子操心了。沈玉婉劝道:“爸,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挣不来很多钱,你才会去受这个苦。你辛辛苦苦把我养大,又让我学艺术,本来就该我回报你的时候了。等你好一点,我们就回A市,我宁愿自己多打几份工,也不让你劳累了。”她摸着爸爸另一只空荡荡的衣袖,心里自责极了。
想到外面还有一个神,沈玉婉开门出去了。
她不说话,慢慢地往走廊尽头处走,昏暗的灯光镀在她身上,纤瘦的背影显得疲惫和无助。陆少光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窈窕的身影,眼光晦涩。
沈玉婉不说话,他便开始找话:“你爸爸的事你不要太担心了,我会帮你解决……”
“这次我真的会辞职,我会离开你,以后都不出现在你眼前。”沈玉婉打断了他。
陆少光长出一口气,忍着没发作,他强迫她把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你又在发什么疯?想辞职?你也要问问我答不答应!”
沈玉婉艰涩的抬起头,眼眶里蓄满了眼泪,她也不想离开他呀!
可是,他们的未来在哪里呢?
“你答不答应,我都要辞职,以后离你远远地,那样我就安全了,我的家人就安全了。”沈玉婉含泪说道。
这话说得不对劲!陆少光警觉起来,“有人对你下手?我连累你了?”
沈玉婉疲惫的摇头,“没有人对我下手,我只是单纯的累了,我不想再和你保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之前我太堕落了,现在,我的梦破碎了,我清醒了,这个理由可以吗?”
陆少光听着头痛,“我不管你在想什么,反正,我不许你离开我,我谅你也没那个胆,你现在辞职,要赔多少钱你不会不知道吧!”
沈玉婉恨恨地看着他,泪如雨下,“陆少光,你太自私了!你只顾你自己想要什么,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你只会用卑鄙的手段强迫我,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陆少光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缓缓走上前,抬起她的下巴,“你说我自私?呵呵,沈玉婉,你是这样看我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我他妈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太贪心了吧!”
沈玉婉泪眼迷蒙的看着他,她吸了一口气,心想:你对我是够好了,可你没有给我名分,没有给我许诺未来,那是让我最有安全感的东西。
“陆少光,你不懂女人,你真的不懂。我下定决心要离开陆氏,离开你,谁也不能改变我的主意,至于违约金,我会一分不少的拿出来,就算去夜总会当小姐,我也会把钱挣到手,所以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沈玉婉一字一顿道。
半晌,陆少光的神情有些麻木了,他用手指摩挲她的下巴,带着令人痛心的触感。
突然,他缓缓的低下头,凑近她的俏脸。
下意识地,沈玉婉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一颤一颤的。陆少光低下头,在她的唇上留下了浅薄的一个吻。
沈玉婉睁开眼睛,这算是告别吻?
“我的女孩儿,你要藏好,不要再让我捉到!”他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呆呆的看着他英挺的背影,她觉得此生最想做的事就是,毫无顾忌的,冲上去拥抱他,久久不放。
沈玉婉的眼眶倏然又湿了,可她不能哭出声,至少不能让他听到。她紧紧地捂住嘴巴,等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长长的走廊,她才放任自己哭出声来。
沈父听到女儿的哭声,心里难受极了,已是深夜,他披着一件外套出来,拍拍沈玉婉的肩膀:“玉婉呐,又怎么了这是?”
“爸……”沈玉婉抱住父亲,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沈玉婉只是哭,什么也不说,沈父很心疼,“是不是为爸爸的医药费着急?反正只是手受伤,没必要住院,拿点药,我们明天就离开吧!”
“不,爸爸,我们不走,你还要在这里好好处理伤口,等你养得差不多了我们再走。现在绝对不行,医生说你的伤太严重了,稍不注意就会感染,那多危险呀!”
几天后,沈玉婉带着爸爸从云南回到A市。
来到公司,她把辞呈递交给钟晴,钟晴半天都接受不了。
“为什么呀?我现在大着肚子,六个月了,已经不适合再做这份工作,我还准备推荐你接我的位置呢!”
“钟经理,谢谢您的厚爱,也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转行没有那么容易,我还是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这话说得十分牵强,她这么努力,学什么会什么。钟晴知道她可能有一些难言之隐,于是不再多问,只说要要等一等。
钟晴给正在出差的陆少光打了个电话,陆少光的反应令人吃惊,他只是淡淡的一个“嗯”字,再没有多说什么。钟晴想不通,陆总平时那么信任沈玉婉,怎么会轻易放她离开?
到财务部结算工资,这个月还没有满,顶多就是五千块,可人家给她结算的钱,却让沈玉婉瞠目结舌。
“怎么可能是十万块?你再好好核对一下,肯定弄错了,我来这里才多长时间啊!”沈玉婉一点都不信。
“哎呀!沈秘书,不会有错的。这上面出示的理由是,你上个月认真学习法语,具备和外国客户交流的能力,拿下了罗威湖开发的合作案,那个项目涉及金额三十亿,你立了大功,这是你该得的,陆氏的奖金本来就很高,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沈玉婉被财务部的小刘说得一愣一愣的。
看着沈玉婉走出财务部,小刘拨通了陆少光的电话。
“陆总,我按你说的做了,但理由她好像不太相信。”
“嗯,把钱给她就行了,别的不用管。”陆少光淡淡的命令道。
小刘挂了电话,心情那叫个不平静,如波涛汹涌呀!哇塞,她真的好想八卦有木有!陆总对沈秘书有意思,还用这种方式暗恋人家,说出去谁信啊!
嘴巴好痒,好想宣传一下,广而告之,可是她不敢,她怕陆总会抄家伙灭她的口!
沈玉婉拿出钱包,抽出了那张工资卡,里面居然有十万块。半晌,她苦笑:她那蹩脚的法语,骗小孩儿还差不多,罗威湖开发案的促成,跟她有毛线关系!
她站在电梯里,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工资卡看,忽然,眼泪大朵大朵地往下掉,一颗一颗都滴在卡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旁边几个员工看见了,都窃窃私语起来:她好奇怪呀!盯着工资卡看半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神经了吧!
“玉婉,等一下。”杜易修从后面叫住沈玉婉,气息颇为不稳地对她说:“先别急着离开,我刚还在开会,你去大厅等一会儿,我中午请你吃饭,就这样说定了。”杜易修匆匆交代完就回去了。
“哎……”沈玉婉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人就不见了。
“玉婉姐,你为什么要辞职呀?我不想你走,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周静恋恋不舍得拉着沈玉婉,像个撒娇的孩子。
“静静,我也好舍不得你呀!”沈玉婉拉着她到了走廊,俩人抱了一会儿,周静甚至都流泪了。
“玉婉姐,在这里你对我最好了,你走了我都没有安全感了。”周静流泪说。
沈玉婉也有些动容,忍不住红了眼睛,“说这做什么,最能给你安全感的只能是你自己。别弄得跟永别似的,都在一个城市,想见面还不容易,你一个电话,我就可以陪你逛街喝茶,小丫头,你说是不是?”
周静摸摸鼻子,嬉笑着说:“好像是哦!”
沈玉婉明显有事,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周静也是个机灵的,一眼就看出来她有心事。“有什么要交代的,你就直说呗!我能帮的,肯定尽全力咯!”
沈玉婉舒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周静,“陆总有些工作和生活习惯,我总结出来了,你要按着他的习惯去做,才能让他满意。第一,他以前早上习惯喝咖啡,现在不一定,你给他送水的时候,先问他想喝咖啡还是喝铁观音。第二,他中午常常忘记吃午饭,超过十二点,你一定要提醒他。外卖往往太油腻,劝他最好去餐厅有选择性的吃……第九,和别人谈生意的时候,当他开始摸耳朵,就表明他不想再谈下去了,你要赶紧借故终止谈话……”
周静见沈玉婉一脸严肃的样子,也就没敢嬉皮笑脸,慌忙拿出笔记本,哗哗的开始记。记完了以后,她看着自己密密麻麻的三面纸,瞪大了眼睛,“玉婉姐,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沈玉婉嗔怪的看她一眼,倚在走廊的墙上,精神不济的样子。
周静贼兮兮的凑上去,“你说,以后陆总要是有什么动态,用不用我向你汇报呀?”
才开始,沈玉婉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后来,又咬唇羞涩地点点头。
“你个没材料的!”周静哇哇大叫。
闻飘渺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沈玉婉抱着箱子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些天和沈玉婉接触得够久,了解的也够深。沈玉婉是一个性格很矛盾,很纠结的人,明明对陆少光有了心动的感觉,却不管沦为被他包养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怀着深仇大恨,她倒真愿意和这种自尊自爱的女孩儿交心交底。
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又不使自己的意图暴露,她适度地劝沈玉婉留下来,可她性子也倔,决定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现在,闻飘渺只希望,距离不会阻止他们两人之间的纠缠,否则她在沈玉婉身上投注的希望就白费了,还怎么利用她接近陆少光呢?
一楼大厅,俩人边喝咖啡边聊。
杜易修刚开完会,忙得苦干舌燥,他先咕咚一声灌进一口咖啡,才急着问:“玉婉,为什么走得这么突然呢?闻秘书磨破嘴皮劝你,你都不犹豫,有那么坚决吗?”
“杜,哦,易修,谢谢你这段日子以来对我的帮助,我实在不适合做这样的工作。陆氏吸收的都是最优秀的精英,竞争大,压力大,节奏极快,我实在做不来。”沈玉婉敛着眉,尽量让自己的话可信一些,哎,这个理由不知道是对第几个人解释的了,真是无奈啊。
闻言,杜易修递到嘴边的咖啡又放了下来,他盯着沈玉婉半晌,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真的是这样吗?可我觉得你适应得还好,你的勤奋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为什么要自我菲薄呢?”
沈玉婉揪着裙角,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是不是,陆少光又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他欺负你了?”杜易修不确定地问。
沈玉婉的手颤抖一下,差点把咖啡弄洒,她笑着说:“你怎么这样问?陆总对我很好,从来没有欺负我。在陆氏的这一段时间,会是我人生美好的一段回忆。”
杜易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脸上明艳的笑容,动情又不失理智地问:“玉婉,我们算朋友吗?”
杜易修温文尔雅的绅士作风,让她觉得很舒服,“能和你做朋友,是我的福气。”她有些腼腆的说。
杜易修愉快的说:“你才是我家的福星呢!你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杜家的恩人。”他熟练地打了个响指,“走,说好了请你吃午饭的,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杜易修抢着要帮忙抱她的箱子,沈玉婉觉得不好意思,作势就要拿过来,“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下午还要上班,别把西装弄脏了。”
杜易修听着这话觉得窝心,以为自己和沈玉婉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别,我是陆氏大名鼎鼎的的绅士呢,让站在我身边的女人抱这么重的箱子,传出去我的英明都毁了。”
“呵呵。”沈玉婉掩嘴直笑。她就知道,和杜易修在一起总是轻松愉悦的。
两人边走边聊,“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是学音乐表演专业的?”
“嗯,学得很愉快,可是不太好找工作。”
“哦,是这样啊。我倒是想起来,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家娱乐公司,涉及音乐制作。我们好多年不联系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跟他知会一声,让他带一下你。”
“啊?那岂不是又要麻烦你,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沈玉婉紧跟在他身边说道。
“嗨,那有什么,你帮过我,也帮过我爷爷,受恩不图报不是我的作风。”杜易修一脸的豪爽。
他一说她帮过他,沈玉婉就想起第一次在Paradise酒吧见面时的事情,不禁觉得好笑,看起来挺谨慎的男人,别人拿到暗处“加工”过的伏特加,他都不怀疑吗?
杜易修提前跟天音娱乐的老板打过招呼,所以她很顺利地进入了音乐表演团队。后台不是万能的,它只是提供了一个面试的机会,却不能代替沈玉婉顺利通过面试,并且得到部门负责人的大加赞赏。
沈玉婉的却很有艺术才华,她在A大学习期间,不仅出色的完成了中国古典乐器的课程,钢琴、小提琴等乐器也学得很好,课外为自己补充了声乐理论和其它演奏理论,对文学、哲学、历史等人文学科也有所涉及,这在音乐制作人看来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在进一步的考察中,林晋确定她有综合人文素质能力,这样的音乐专业毕业生往往不急功近利,建立起自己高品位的审美标准。
其实,有了课外增补的知识的熏陶和浸染,沈玉婉身上就自然而然有了一种美学气质和艺术修养,这正是林晋认为能够打动听众的,这样他才有信心把她培养成音乐表演专家。
天音传媒不仅涉及华语唱片,近年来在特色音乐表演方面也探索的颇为成功,主要负责人就是著名的乐评家、中国古典乐器演奏家林晋。
半年前,在林晋的策划与领导之下,天音传媒与A大音乐学院合作,共同建立了合唱团、民族管弦乐团、民乐团等。正是由于林晋的创造性想法,很有一段时间,A市刮起了一股崇尚中国古典音乐风格的风潮。一直到现在,这股极有文化传播意义的复古之风余韵尚显,仍然受到古典音乐爱好者的好评。
这半个月来,沈玉婉在天音民乐团的地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天音民乐团规模比较大,有六十人,全部是十八至二十九岁的年轻女孩儿。民族乐器分为四种,有拉弦乐器,弹拨乐器,吹管乐器,打击乐器。在经过一个星期的考察后,沈玉婉被分配在弹拨乐器组,负责琵琶的弹奏。
对于林晋的这一决定,她自己感到非常庆幸,因为她非常喜欢弹琵琶,而且算是她会的乐器中相当擅长的,既能从事专业工作,又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当然非常高兴。
沈玉婉刚进民乐团的时候,大家都不太待见她。沈玉婉不以为意,在任何一个工作岗位,大家都不会对新人太热情,也许是不熟悉,也许是不屑,她不求人气多高,相安无事就好。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大家对她的态度陡然发生变化。
在她刚进天音民乐团一个星期的时候,有一次,整个团队中有三十六人要去A市市政府的宴会厅演出。沈玉婉是新人,当然未在其列,不过为了应付突发状况,剩余的人也都带着自己的乐器跟去了。
在距离上台演出还有四十分钟的时候,出现了意外状况。大家穿的演出服是统一的,都是公司专门为这次演出所做的襦裙服。襦裙服是唐代女子的着装,上身穿短褥,下身着长裙,是服装诗史上最经典又动人的装束。
选择这款古代服装做演出服是明智的选择,但必须要搭配唐代妇女妆容才相得益彰。发型师已经为所有人梳好了高髻,但化妆师还没有就位,眼看不到一个小时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化妆师的电话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后台负责人急得不得了。
该上什么妆,怎样上妆,都只有化妆师知道,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为了和服装形成整体感,要上唐代妇女的妆,才能达到古典风韵的效果,否则就是四不像了。
就在女孩子们叽叽喳喳讨论的时候,负责人挂掉了一个电话,气愤地对大家说:“别吵了,还等什么?就化平时的妆好了!”
闻言,沈玉婉想了想,又看了看手表,果断地走到负责人面前,“让我试试吧,我读大学的时候就参加过这样的活动,看过一个著名化妆师的化妆过程,当时也是唐代风格,应该没有那么困难的。”
负责人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沈玉婉,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对沈玉婉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愿意相信你,你也要拿出成绩才行。”
话不多说,沈玉婉立刻开始行动,她先通知团里这边出的状况,然后说明自己急需铅粉这种原料。不到十分钟,团里就派人送来了铅粉。
接下来,沈玉婉开始给她们上妆。上装的时候,她特意让几个女孩子在一旁边看边学,因为她一个人在短短四十分钟,无法给三十六人上完妆。
给第一个女孩儿化妆的时候,女孩儿也可以说是她的同事,不愿意沈玉婉给她化妆,或者说是不信任,说潜意识里排斥也不为过,因为沈玉婉不专业。沈玉婉也不生气,好脾气的跟她解释,跟她打包票,劝了足足有三分钟她才撅着嘴任沈玉婉“折腾”。
第一个被化妆的女孩儿叫杨奇,沈玉婉将厚厚的铅粉敷在她的脸上,再将浓浓的粉底液涂在两颊,其实这就是在唐诗中常见的“红妆”。因此,与历朝历代妇女相比,唐代女性的面庞格外红。
为了化妆,民乐团的所有乐手都将天生的淡眉刮掉。沈玉婉用清黑的颜料给杨奇画出黛眉,在一旁观看的乐手无不啧啧称奇,直说沈玉婉画的眉毛妩媚动人,极有电视上看到的唐代美女的神韵气质。
沈玉婉但笑不语,继续第三步。她拿着笔在杨奇脸上轻轻一划,斜红出现了。斜红,也称“晓霞妆”,如两道红色的新月装饰于脸侧,酷似两道疤痕。在唐代,斜红成为流行的装饰,翩翩一撇,尽展风流。
放下笔,沈玉婉拿出颜色极艳的口红在杨奇的嘴唇中间点了一下。“朱唇一点桃花殷。”唐代女子酷爱点唇,用朱砂混合动物脂膏制成唇脂,为自己妆成樱桃小口,这就是那个时代美的标准。轻轻一点,又将中国人美唇的审美观念推到了极致。
杨奇的化妆已经完成,几个在一旁观看的女孩算是彻底信服了。大家二话不说,赶紧行动起来,都学着沈玉婉的方法彼此帮忙化妆。
沈玉婉没有闲着,完成第一个,就开始忙第二个,既注意把握时间,又不轻易省略步骤,争取把每个人都化得美美的。
在距离演出还有八分钟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完成得差不多了,沈玉婉看着一张张“唐代美人”的红妆粉颊,总觉得缺点什么。她揉揉额头思索,对了,花钿!
花钿,是贴在眉间额前的装饰物,最是唐朝女子奢华与富丽的表现。额黄与花钿类似,也装饰在额头,不过是用颜料涂黄,也称“佛妆”。
沈玉婉想,花钿恐怕在化妆师那里,额黄的效果虽略差于花钿,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她用笔在其中一个女孩子的额头正中间画了梅花形的额黄,效果还不错,然后赶紧为其她女孩儿也补上。
负责人满意地点点头,欣赏地看着沈玉婉。三十六个即将上场的乐手兴奋地抢着照镜子,望着自己酷似唐代美女的妆容,都感激地冲沈玉婉笑笑。
但愿她们演出顺利吧,沈玉婉安静地坐在那里,揉着酸痛的手。
很快,市政府的宴会大厅响起了隆隆的掌声和如山泉般悦耳的古筝和琵琶的弹拨声。三十六个女子一律着鹅黄色裙褥装,顶着唐代风格的云朵髻、孔雀开屏髻、盘桓髻、双环望仙髻、高髻等各种不同发式,脸上是唐代最流行的红妆,整体感极强,看起来美轮美奂,妙不可言。
《霓裳羽衣》《倾杯乐》《撒金沙》,最受世界瞩目的敦煌古乐缓缓倾泻而出,唐声遗曲,燕乐风采,梦笔生花。各具特色的纯东方乐器,碰撞出优雅醉人的旋律,既奔放又典雅,仿佛吐露幽然清香的奇葩,不禁令人身不由己的迷失,一室听,一室醉,一室的风月无边。
听惯了靡靡之音的政要议员,乍一接触到这样纯粹的古典音乐,一时都颇为震撼。最后一曲《撒金沙》奏毕,余音绕梁,诺大的宴会厅掌声雷动。
从后台的直播电视上看见这一景象,沈玉婉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时林晋也来了,半个小时之前他听说了这件事,连忙赶了过来,好在演出已经圆满落幕,算是化险为夷吧。
林晋站在沈玉婉旁边,看见她脸上露出轻松愉悦的笑,不禁赞叹道:“这次多亏你了,不然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呢!懂得多就是好呀,总有一天会用上。”
沈玉婉笑笑,“也就是碰巧被我赶上了,下次要是再出别的状况,说不定我就没辙了。”
林晋煞有其事地打断她,“可别!再不能出这样的状况了,你这金口玉言的要是说准了,我心脏会受不了。”
沈玉婉思索着问:“化妆师出什么问题了呢?为什么突然来不了?”
“嗨!跟一个女明星闹出了绯闻,这会儿正被媒体缠得够呛,钻都钻不出来。以后啊,我们都不能再找事儿多的人做事。”
林晋看了一眼电视屏幕,转身微笑着对沈玉婉说:“这下好了,你帮了大家的大忙,这群姑娘会记在心里的,以后你在这个团队就好混多了。”
俩人正说着,三十六个乐手叽叽喳喳说笑着从前台奔过来,一下子围住沈玉婉。
“呀!沈玉婉你太棒了,把我画得像唐代仙女似的,我都不想卸妆了。”
“是呀是呀!那些个官员市长的,眼睛全直了,是我们太美了,还是吓着他们了呢?”
沈玉婉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不好意思了,不过都是些玩笑话,她觉得很开心,这次算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了加入这个优秀团队的诚意吧。
有一个女孩子不小心撞到了沈玉婉的手,她疼得忍不住叫出声来,大家这才知道她第一次给这么多人化妆,真正的时间紧,任务重,弄得胳膊和手都是酸痛的。
三十六个人,其中至少有二十五个人是沈玉婉亲自动手弄的,因为能很快学会并实践的很少。不仅要快速给她们化妆,还要一个个检查一遍,效果不好的要重新来。最后还给每个人额头上画了额黄。由于突然长期保持着一个姿势,一遍遍弄下来,她不仅手痛,胳膊痛,颈椎肩膀都很痛。
沈玉婉的这一举动让大家很感动,自然和她的关系就亲密不少。晚上几十个人在一家公司订的饭店吃饭,沈玉婉知道这种庆功宴最能折腾,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她喜欢安静,当然就推脱表示不想去。哪知大家一致说她是这次演出成功的大功臣,不能不去,于是她被生拉硬拽着去了。
一直闹腾到晚上十二点多,沈玉婉拼死抵抗住不少酒,所以喝道最后她算是稍微清醒一点的吧。看着一个个喝点酒就疯疯癫癫的丫头,她暗暗摇头,怎么在台上看起来优雅静谧的古典美女,一下来就成了洒脱不羁的女屌丝。
最后还剩下七八个女孩儿倒在那里起不来,沈玉婉和乐团另外几个一起过来的工作人员把她们扶着出去了。团里派来了一辆面包车,沈玉婉把几个蹲在那儿的同事扶上车。
当她自己要上车时,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凉飕飕的。
沈玉婉转身往后一瞟,有些不可置信,那辆全球限量版的劳斯莱斯不是陆少光的是谁的?怎么可能在这儿碰到他?
这是一家并不高端的饭店,陆少光那种身份的人,习惯选择最高档的酒店不是吗?
沈玉婉望着黑色车玻璃的同时,陆少光也正透过朦胧夜色看着她。今晚他和墨西哥黑帮在这里谈交易,遇到了不小的分歧,以致耽误到这时候,之所以选择这家并不高端的饭店,是为了不引人注意。
陆少光看着沈玉婉的身影,那一个星期,他好不容易把她养胖了一些,不再那么柔弱了,半个月没见,她又瘦成以前的样子了。离开了公司,离开了他,她每天在忙什么?她过得怎么样?
看见她的这一刻,陆少光才知道,他迫切的想知道她的消息。这些天,他刻意不去想,不去查,就是为了和自己对抗。
他劝诫自己:她有什么好,凭什么值得他劳心劳神。女人都一样,一抓一大把,不过是供他发泄的,有什么区别吗?
不再多看她,陆少光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开车!”
沈玉婉望着黑色的车玻璃,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就是有强烈的预感,陆少光一定坐在里面,他一定也看见了她。沈玉婉猜测,他的眼神一定极冷,他不屑于理睬她。
黑色的劳斯莱斯从面包车旁边驶过,什么也不带走,什么也不留下。
莫名的,沈玉婉感觉心里像是覆上一层寒霜。
司机奇怪的看着她,“小姐,还不走吗?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哦,好,我这就上车。”
杜易修坐在A市最有名的旋转餐厅里,边眺望着外面的城市景观,边等待沈玉婉的到来。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上总带着一丝笑意。
“易修,对不起啊,我来晚了。”沈玉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她歉意地笑笑,捋捋因走得太急而垂散的发丝,“我是不是让你等了很长时间?”
杜易修一看见她就很绅士地站起来,帮忙拉开对面的椅子,热切地对她说:“我也是刚来,来,快坐下来。”
“嗯,谢谢。”沈玉婉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来。
杜易修先仔细地观察了她一下,然后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作势就要帮沈玉婉擦汗,“擦擦吧,瞧你满头大汗的,跑那么急做什么!”
这语气,这动作,让沈玉婉很惊诧,她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十分窘迫。
杜易修拿着手帕的手悬在半空,然后又缓缓地收回,他苦笑了一下,“对不起啊,是我有失礼仪。”是啊,她躲开是应该的,她一直把他当成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之间怎么好这么暧昧呢?
“我、易修,对不起啊,我……”沈玉婉觉得自己伤了杜易修的自尊。
“说什么呢?是我自己总趁机占女孩子的便宜,尤其是你这样的清纯美女。你知不知道,现在啊,你这样的最对男人的胃口。”装作不在意,杜易修很快又变回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一脸的流氓相,说完就冲一个经过的美艳女人吹口哨,那女人回头抛了一个媚眼,巧笑焉兮离开了。
沈玉婉也轻松起来,呵呵掩嘴直笑,对嘛,这才是她熟悉的杜易修,让她轻松愉悦的杜易修。
“沈美人,你慢点笑,头上还有汗呢,给,自己擦。”杜易修把自己的贴身带着的手帕递给沈玉婉。
“哦,好,谢谢。”沈玉婉接过来,抬起额头前微湿的刘海,用深蓝色带条纹的手帕轻轻擦拭汗珠。
杜易修脸上含笑,眼睛始终没有从沈玉婉身上移开,深情地看着她雅致的小脸,白皙透红的清亮肌肤,俏皮的马尾。他在心里感叹,这么纯情的女孩子,哪怕只是看着也是一种享受。
沈玉婉抬头不经意看见了杜易修脸上暧昧不明的笑容,着实惊了一下。这种笑容她不陌生,大一那年杨辉就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神呐,不要这样吧!沈玉婉在心里暗暗祈祷。
杜易修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转话题,“你怎么弄得满头大汗呢?难道是跑着来的?”
当然是跑着来的,民乐团的所在地距离这里挺远的,她向同事们打听了路线才过来,一共转了两趟公交车,第二趟公交车到达终点站,距离这里却还有一条街。在生活上,她一直很节俭,不敢乱花一分钱。虽然搭辆出租车更方便,但最后还是咬咬牙一路小跑着过来了,结果就弄得大汗淋漓,搞得自己形象全无,本来穿得就普通,再狼狈一下,餐厅门口的势利小哥就直接问她是不是走错了。
“转了两趟公交车,又走了一段路,所以才出了点汗。”她实话实说。
杜易修听了以后充满歉意地说:“是我考虑不周到,我只想着这地儿好,赏心悦目的,却忘了你们乐团离这儿挺远。这样,下次不管约在哪儿,我都去接你。”
这话听着怎么像男女约会似的,沈玉婉的脸微微的红了,赶紧转移话题,“你说你找我有事,什么事呀?”
杜易修打了个手势,叫来了服务员,“不急,我们边吃边聊。”
“你先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帮我省,你要是不放开手点,我就认为你想当我的省钱娘子、管家婆。”杜易修一脸痞痞的笑容。
沈玉婉扑哧一声笑出来,忍不住骂道:“你想的美,脸比城墙厚!”翻了翻菜单,她就选了一个蛋炒饭,要一杯果汁。杜易修说是那样说,但她还是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点贵的她真的下不去手。
杜易修一脸你没救了的样子,哼哼道:“都说了我请客,你怕大爷出不起饭钱,吃霸王餐,把你压在这儿洗碗?”
沈玉婉撅着嘴翻翻白眼。杜易修拿过菜单干脆利落的说:“烤猪柳,意大利肉卷,苹果猪排……”
他一口气点个不停,沈玉婉急忙叫停:“哎你点那么多做什么,我饭量很小,那么多你一个人吃的完吗?”
杜易修从菜单里抬起脸,瞥了她一眼,“美人放心,大爷吃得完。”
“你是猪,猪是你。”沈玉婉幽幽的回到。
杜易修心里欢喜,他喜欢看见沈玉婉这样的一面。他把菜单合上交给服务员,“尽快上菜,对了,把她点的什么蛋、蛋什么,蛋炒饭的去掉!旋转餐厅里还有这玩意儿!”
服务员离开了,沈玉婉佯装嗔怒,瞪了杜易修一眼,“什么嘛,你没吃过蛋炒饭吗?”杜易修是什么性子她当然了解,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就是想让她多尝试些好吃的菜,并无取笑之意。
杜易修一脸的认真,身子往前挪了挪,“我真没吃过,但我知道蛋炒饭是家常饭,我希望我第一次吃的蛋炒饭是你做的。你看起来贤惠又居家,将来为人妻为人母,一定是温婉贤良。不知道谁有幸能娶到你。”
杜易修的语气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沈玉婉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得到别人的溢美之词,她心里也是暖暖的,嘴上却抗争:“你别贫了,好端端的这么夸我,还请我吃大餐,你听没听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且你说的眼睛都不眨,这么流利,不知道用这种方法,祸害过多少纯情小女生。”
杜易修嘿嘿的笑,其实他心里在想,如果你愿意,我以后只祸害你一个。
沈玉婉真诚地说:“当然了,我可以回请你嘛,等哪天我们都闲了,我请你到我家吃饭,什么蛋炒饭那还不是小意思,只要你不嫌我家地偏。”
“什么地偏不地偏,只要你这个人心正就行,你说呢?”杜易修不在意的笑笑,想要帮她摒除因家贫而自卑的想法。
沈玉婉低下头拿起水杯,眼睛微微的红了,心底的海浪更是翻涌的厉害。
“你还没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没事就不能约你吃饭了吗?哎,你也要这么对我吗?我孤单的心呐,有谁来安慰!”杜易修给两人都倒上红酒,一脸潇洒得意的样子。
这幅状态怎么敢说自己孤单,明明快活地不行了,就差玩儿疯了。
沈玉婉撇撇嘴,“你杜大公子玉树临风,贵族一颗,帅锅一枚,每天在Paradise过着活色生香的生活,数不尽的漂亮妹妹想要扑到你。孤单这个词,连你的远亲都算不上,如果你想装装文艺范儿,对不起,你弄巧成拙了,你十足的痞子!”
杜易修倒酒的动作直接定格,他惊奇的看着沈玉婉,靠之!明明长了张毒舌,他却看成温顺的小白兔,哎,眼拙啊!
其实他确实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前几次约沈玉婉出来玩儿,可能是他表现得太热烈,她察觉到他的心思,总是以初来乍到,工作需要尽快熟悉为由来推脱。
很长时间没见她了,很想跟她说说话,听听她的声音,这次他说有重要的事,沈玉婉这才如约赴宴。
沈玉婉拿起餐刀跟面前的苹果猪排奋战,可恶,她弄不好,那猪排不乖,老跑!杜易修看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哈哈大笑。
“笑什么,我又不像你,经常吃西餐,你自然熟练!”沈玉婉瞪了他一眼,“我用筷子,一定比你快。”沈玉婉说着就要拿筷子。
杜易修好笑的止住她的动作,把他的那盘已经切好的跟沈玉婉换了过来,“你吃我的吧,刚切好。”
刹那间,沈玉婉呆呆的看着杜易修的动作,脑子里有一种情绪跌宕不已。这动作熟悉极了,一个月前,那个男人不也是这样做的吗,把自己切好的跟她换过来,不过他要比杜易修霸道多了。
怎么又想到他了,一时间,沈玉婉的神情有些恍惚。自从离开陆氏,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想起他了。她又无力,又对自己感到挫败,尽管已经远离了他,可他似乎阴魂不散地缠着她,时不时的侵入她的脑海,甚至入她的梦。
就在昨天晚上,她梦见了陆少光英俊的眉眼,潇洒凌厉的姿态,他对她总是很霸道,他邪肆地一遍遍在她耳边说:“玉婉,你是我的,你逃不掉……”然后她就从梦中惊醒,喘息着抚着胸口,可陆少光充满磁性的声音依然回荡。
那梦做得太逼真,就像真真切切发生过一样。在梦中,她和他不断地纠缠,至死不休。
沈玉婉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怕辞职也不能切断她和那个人的联系,她是不是又要落在他的手上?
不,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她要好好生活,认真生活,给自己洗脑让自己不去想他,他们不会见面了。
她暗暗告诫自己:沈玉婉,麻烦你别杞人忧天了,活得不累吗?
杜易修瞪大眼睛看着她的表情,从恍惚迈向纠结,最后成功的走向坚决,太搞笑了,这丫头真是的!
他倾身向前拍拍她的头发,“沈美人,还魂啦!”
沈玉婉轻轻抽搐一下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
杜易修夸张的指了指腕间的手表,“三分钟,三分钟啊沈小姐,你在想什么?跟杜大少爷一起吃饭,你还敢想别的,真是对我人格魅力的侮辱。”他不满地哼哼道。
沈玉婉再一次喷笑,“什么呀,你太自恋了。”
吃饭的时候想起一件事,沈玉婉拿过包包,从里面找出一张票递给杜易修,微笑着说:“易修,下个月三号,天音民乐团在梵克音乐厅有表演,这是贵宾席的票,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张,我的这张就送给你,你到时赏个脸去看看吧。”
这可算是一个不小的惊喜,每个乐手只有一张票可以送给自己的亲友,沈玉婉把她的票送给了他,这是不是代表,他在她心里有与众不同的地位呢?
杜易修喜滋滋地接过来,展开放在唇边亲了一口,长舒一口气说:“真好,能够拿着你送的票,看玉婉你的精彩表演,是我此生莫大的福分。”
沈玉婉被他的举动弄得脸红透了,燥热的不行。不过是一张票,有这么美好吗?她能进天音民乐团,靠的是他的引荐,邀请他看表演不是应该的吗?”
其实天音传媒的小开是杜易修的朋友,早就在第一时间送给了他一张贵宾席的票,但那张票,远远不如沈玉婉的这张来的珍贵。
最重要的是,杜易修终于有借口送出自己的礼物了。他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古典精致的方形盒子推到沈玉婉面前,“你送我的礼物很珍贵,这个就当是我回你的吧。”
“什么呀?”沈玉婉好奇地问。
“打开看看吧,女孩子都会喜欢的。”杜易修两手交叠着贴着下巴,很期待她惊喜的模样。
沈玉婉小心翼翼的拉开盒盖,瞬间就被珠宝的光芒迷花了眼,“哇!”她下意识惊叹出声。
沈玉婉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轻轻抚摸着翡翠珠宝项链。
爱珠宝是女人的天性,沈玉婉也不例外,不过喜欢归喜欢,她还是很清醒。这珠宝看起来价值不菲,杜易修送她东西,也不用送这么贵重的吧。
“易修,我被惊着了,喜却没有。这款珠宝一定是天价,适合大小姐、贵妇人,我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收这样的礼物不合适,我也没勇气戴。”沈玉婉很干脆利落的拒绝。
杜易修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在我看来,没有身份的差别,只有气质的差别。你干净清澈的像一汪泉水,这款翡翠珠宝非常符合你的气质,你就是它的主人。”
听到“干净”这个词,沈玉婉有些黯然,她喃喃地说:“易修,你应该知道,我早就不干净了,我配不上这样的词。”
“不要这样贬低自己!”杜易修的心钝钝的疼,他握住她的手,动情的说:“在我看来,你本来就很干净,你的眼神清澈明亮,你的心地很善良,真正的干净,是心灵上的。”
她挣脱了杜易修的手,拜托,可不可以吝啬一下你的赞美之词!沈玉婉在心里哀嚎,脸又像火一样烧起来,全身的鸡皮疙瘩也快出来了。
“关于翡翠还有一句诗呢,“辟邪压惊是传说,养颜健身有灵气”,希望它给你带来好运。”
“我真的不能收,估计得有几十万,几百万吧。戴我肯定是不敢戴的,怕被人抢了;如果就收藏在家里,那岂不是说我平白无故收了你的巨款。”沈玉婉继续解释道。
几十万?几百万?杜易修庆幸沈玉婉对时尚珠宝不怎么了解,否则她要是知道了这条项链值九千万,岂不是刚拿到手上,就吓得甩出去?
这款项链是他一个星期前,亲自去巴黎古董双年展上竞拍回来的,名叫“绿柚”,是法国已逝的著名艺术家博朗的遗作,采用顶级帝王翡翠主石制作而成,世上仅此一件,十分珍贵。他当时在杂志上偶然看见这一款项链,觉得符合沈玉婉的气质,于是踏上飞机亲自去了法国,花了九千多万人民币竞拍到手。
“具体价钱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没有你说的那么贵,这是一个朋友送我的,你说我又没有女朋友,我母亲早都不在了,不送你送谁?”
两人争论了半天,沈玉婉的一味推脱让杜易修有些挫败,低头喝着闷酒不再言语。让他失望的,不仅仅是她不收他送的礼物,更是她的见外,对他的一片真心装聋作哑。
沈玉婉最怕身边的朋友生自己的气,最后只得收下,“你说我每天抱着这么名贵的珠宝睡觉,会不会睡不着啊?”她责问杜易修。
“这是我的心意,你抱着我的心意入睡,会酣眠的。”杜易修邪笑道。
轰!沈玉婉的小脸顿时又红了,杜易修说的话也太暴露了,她更加局促不安了。
一个星期后,晚上七点,A市梵克音乐厅。
距离演出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后台十分繁忙,七十个姑娘都在化妆,整理仪容。这次的演出规模非常大,天音民乐团的所有乐手全部上阵,沈玉婉自然也在其中。
所有乐手一律着碧绿色的无袖旗袍,配上旗袍发型,个个都是风姿绰约的古典美女,展示东方女性的独特神韵。
旗袍的颜色都以绿色为主色,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每一个人的花纹绣边都不一样,领口也不同。
每个人的服饰和发型,都是化妆师和造型师共同协商的。人的脸形大体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方圆脸型;一类是长脸型。方圆脸型是具综合特征的脸型,高盘发型、花朵、盘鬏、卷盘式,或低盘花朵、扭辫、编束发型等都可以。而长脸型就不适合高盘发型,可以做低盘发型。比如花篮结、梅花结、蝴蝶发型、“8”字发型等等。
不仅如此,女孩儿的年龄和身高也是影响旗袍盘发的重要因素。
考虑到沈玉婉的脸是鹅蛋脸,身高不高,头发没有经过任何加工,发型师为她做了一个高盘梅花,还别了一支绿色的无吊坠玉钗,整体看起来高贵典雅,知书达理。
最抢眼的是她脖子上佩戴的“绿柚”翡翠项链,珠圆玉润,青翠欲滴,真正是无价之宝,不过沈玉婉并不知道。
由于她气质形象绝佳,被特意安排在相当显眼的位置,所以乐团的团长要求她佩戴可以和当天所穿旗袍相符的珠宝。主办方可以提供一套价值三十多万的珠宝,不过需要沈玉婉先拿出十万做押金,等演出结束后再还给她,沈玉婉凑不出那么多钱,就拒绝了,干脆就戴杜易修送的这条项链,说来也巧,这款翡翠珠宝和她演出穿的旗袍搭配的十分完美。
今天她把“绿柚”戴在脖子上的时候,很多姑娘都围过来,惊叹着摸她的珠宝,啧啧称奇,稍微有点鉴赏力的都能猜到,那上面镶嵌的石头是货真价实的翡翠。大家都是好姐妹,沈玉婉也不小气,自然是取下来任她们看个够,摸个够。如果她们知道是一个男性朋友送的话,一定会八卦个不停,所以她只说是自己租的,用完了要还回去。
沈玉婉化完妆,正在给琵琶调音,这时忙碌拥挤的后台进来了一位俊逸的翩翩公子,一身银灰色西装,脖子上系着宝蓝色领带,额前散落几缕发丝,看起来潇洒不羁,再加上一双发出邪肆光芒的潋滟瞳眸,更是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力。许多叽叽喳喳的女孩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做捧心状尖叫不已。
沈玉婉转过身去,正好看见杜易修迈步向她走来,她惊讶极了。
杜易修眼里看不见任何别的女人,目标很明确,直奔她而来。
“易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可以入场了,应该去贵宾席。”沈玉婉好心“提醒”他。
“玉婉,你今天特别美!”杜易修答非所问,毫不吝啬地赞叹道。眼睛贪婪的欣赏着她的模样。
今晚的她,美得惊心动魄!
中式领的旗袍,突出了她白皙完美的脖子,明明是柔弱的娇躯,却穿出了坚韧不拔的特质。中式旗袍配上斜分的刘海造型,娇弱的同时又带着不屈,虽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却大有倾国倾城的魅力。
妙曼的身材加上精致的旗袍发型,东方女性的柔美轮廓彰显无遗,经过沉淀的美丽,总是让人越挖掘越有味道。
杜易修恍然明白,这次,他选中的是一个宝。
面对一个男人这样直接而大胆的夸赞,沈玉婉有些受不住,小声的嗫嚅着:“你怎么来了?”
杜易修拉着她坐下,沈玉婉抱着琵琶乖巧的坐在他旁边。“很好奇演出前,你在后台做什么准备工作,所以我就来了。我庆幸我来了,不然就不能这么近距离的感受你的美丽。”
沈玉婉算是发现了,杜易修常年居住国外,早就像外国人那样说话直接而率真,对于美好事物的赞叹也毫不吝啬。
“你过奖了,我们这里漂亮的姑娘多得是,她们都瞧着你呢,你也不回应一下。”沈玉婉调侃他。
“和你在一起,我不会看别的女人。”这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杜易修不羞不噪,一脸的真诚。几个路过的女孩儿听见这话,纷纷聚成一堆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沈玉婉转过脸去,抿着嘴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杜易修盯着沈玉婉脖子上佩戴的项链,嘴角掀起愉快的弧度。在需要用的时候,她能够选择他送的东西,杜易修自然开心。
他的眼光果然没错,他为这条独一无二的翡翠项链找到了真正的主人,沈玉婉戴着它非常合适,发型、旗袍、项链三者搭配的完美无缺,气质高贵,造型典雅,华丽中带着无限的女性气质美。
八点整,七十人个乐手各就各位,华丽登场。音乐会在一曲《彩云追月》的欢快音符中拉开帷幕,乐曲明快活泼,听到前奏,听众们的心情就在顷刻间跳跃欢快起来,无法抑制。
美丽的音乐带给人的愉悦感受,绽放于心灵交汇的一瞬间,延续于内心和精神的深处,良久,很多很多年。只因这快乐透彻心脾,令人不由反复聆听、体验、留连忘返。台下几万名观众认真的观看这场全城皆知的演出,掌声雷动,震撼人心。
同时,乐手们的装扮极大地吸引了人们的眼球。七十位乐手皆着碧绿色的旗袍装,带来了一股清新亮丽的荷塘之风,着装、饰物、发型似同非同,各有特色,炫花了人们的眼睛。
梵克音乐厅拥有金碧辉煌的建筑风格,华丽璀璨的音响效果,丝毫不逊色于欧洲维也纳金色大厅,在这里进行音乐表演,声音流动性特别好,往往能将音乐效果发挥到最大。
弦乐器与木管乐器、木管乐器与铜管乐器的平衡达到了巧妙无比的境界。也正因如此,每一次精心举办的音乐会,总能给音乐爱好者难以忘怀的视听享受。
笛、箫、笙、二胡、中胡、琵琶、柳琴、锣、鼓等几十种乐器进过乐手们的纤纤素手,流泻出清新灵动的旋律,流畅多变的节奏。
音乐会在名曲《战马奔腾》中到达高潮,这首曲子博得了在场观众的阵阵掌声,乐手们运用多种演奏技巧,使整首乐曲节奏铿锵有力,但又不失抒情如歌的旋律,传神地表现了热爱和平,守卫着边疆的骑兵战士的军营生活。乐曲的最后运用二胡模仿的战马嘶鸣,惟妙惟肖,引得台下观众拍手叫绝。
坐在贵宾席的杜易修只盯着沈玉婉一个人看,她坐在整个团队中十分显眼的位置,怀中抱着典雅的琵琶,纤细的手指迸发出苍劲的力道,一挥一弹间,紧绷的琴弦抖动着,发出刚劲肃杀的声音。
有一段是其它的乐器停奏,只有琵琶声响,杜易修便听得格外认真,一刹那的拨动之间,包括沈玉婉在内的几个乐手已经将音乐波折千百转,起伏万千回,雄奇旷凉,神秘幽远。杜易修心里感慨万千,这是让人顾不得呼吸的热烈深挚激情,久久不散的目眩神迷。
最后一曲奏毕,整场音乐会在高潮中落下帷幕,全体观众起立为表演者鼓掌。对沈玉婉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也对她更加欣赏了,杜易修跟着起身,愉悦地微笑,眼里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晚上,陆氏别墅。
“小姐经常不吃晚饭吗?”陆少光沉声问,他坐在饭桌旁,一脸的严肃。
女佣人低着头,局促不安地搓着围裙,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大少爷,小姐不止不爱吃晚饭,早饭和午饭也不、不怎么吃。”
陆少光一听就怒了,一把掀翻桌布,咖啡杯和玻璃杯碎了一地,“胡闹!怎么不跟我说?”
女佣人腰弯得更狠了,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大少爷,是小姐不让我们告诉您的呀!如果我们通知您了,她就会赶我们走啊!”
陆少光上了楼,敲开了陆瑶的房间。
“瑶瑶,在做什么?”陆少光的声音里带着关切,宠溺,也带着疲劳。
“你没看见吗?我在看电视。”从开门,陆瑶就知道是谁,尽管心里激动地不行,可面上却表现得冷淡,她闲闲地拖着下巴,坐在床边看电视,一副爱理不理,旁人勿近的样子。
陆少光也不生气,挨着她坐在她的公主床上,“怎么不吃晚饭?是不是连早饭、午餐也没怎么吃?”
陆瑶还是盯着电视,面无表情地说:“大哥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回来了,恐怕早就忘了我这个妹妹,大哥不疼,妈妈不在,没有我想要的爱,都不知道为什么活着,还吃饭做什么,那不是浪费粮食嘛!”
陆少光好笑地摸摸她的头发,“瑶瑶,你不要任性,大哥每天有多少事情要忙,不是故意忽略你的。再说了,你不能这样天天吵着闹着要见我,你将来要嫁人,会有自己的生活,要学会独立,不要随便闹脾气。”
他一靠近她,她的心就会化成一滩水,陆瑶忍不住了,抱住他的腰,抽抽鼻子说:“不,我不要嫁人,我要永远留在大哥身边,每天能见到大哥就是最开心的事了。”她仰起脸再次争取,“大哥,你让我进你的公司好不好,我给你做秘书,什么事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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