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赤童子(1 / 2)
第119章 赤童子
2017-05-08 作者: 王览学
第119章 赤童子
其实说来也是奇怪,什么时候鬼家门和这个日本来的少年神官好到这个份上了?按橘金泽自己的说法,他是一个阴阳师。
这个人好像对鬼家门全然没有戒心,自来熟。向彭先生讨要一目五先生显得是那么理所应当。甚至还当着彭先生和虎子的面施展术法,降服式神。该说这个神官是孩子气轻信于人?还是说这个人城府深沉,大智若愚,接近鬼家门是另有所图呢?
就这件事,彭先生思量不出一个个数来。若说真的是一个什么心思都没有的少年,橘金泽何以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来。那些日本兵出入之间对他的恭敬是做不得假的。若说是真的对有所图谋,彭先生掰着指头细数,也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和东洋人扯上了什么关系,以至于橘金泽要这么挖空心思接近鬼家门。
虎子和橘金泽很对脾气。按理说日本人在大清国里应当是很不受待见的。那日本人扛着长枪短炮来到大清国,来到关东,来到昌图府,要说是为了看景观花,说出去谁都不信。
在认识橘金泽以前,虎子在街面上见了东洋人也是绕着走的。橘金泽为人很是磊落,一身正气的样子。偏偏就是很与虎子谈得来。打这儿起,虎子多了个玩伴。
橘金泽看起来也是很像是很闲的样子,似乎在日军的驻地没有什么事情做,三天两头上山找虎子玩。
虎子也是会玩儿,花样多得是。冬月里可是顶好的时节,山里好玩的东西多着呢。在临近人烟的地方耍,也不虞担心遇到狼群或是惊扰了冬眠的熊。
虎子跟村里的猎户借了狗,带着橘金泽和赵善坤进了山。
他们是要逮野鸡的。那野鸡是最胆小的,见了人就要飞,没有一条好狗,是撵不上的。而放狗是个讲究的活儿,单就是叫狗一直追去,到后来定然是要把野鸡撵丢了的。
那野鸡见了人,受了惊,扑了着翅膀就起了身。但是这东西没长劲儿,虽说是比人快,但是飞不了多远就要落下来。况且冬日里打窝不容易,野鸡舍不得飞离太远。
放狗的就要瞅着野鸡刚要落地的时候一撒手,狗大声吠着扑上去。野鸡听到了狗叫,又会起飞。放狗的见鸡飞了,就是要把狗喝令在原地。野鸡还没歇够气,又是见狗不追了,这一次落地会快上一些。放狗着看这个时候,再叫狗扑上去。
如此往复四五次,业绩就会被耍得精疲力尽,把脑袋扎进雪堆里,露着个身子和尾巴在外面,任你如何吓唬也动不了地方。这时候就可以像是拔大萝卜一样,把野鸡从雪堆里“拔”出来。
不过这么追出来的野鸡还是不如枪打的方便,现在这个年月还这么玩儿的,都不是正经靠着打猎吃饭的。虎子他们也是图一个乐呵多过图吃肉的意思。
这一只野鸡是雄的,挺老大个头,被虎子和赵善坤合力捆了,还一个劲儿的抽抽。
虎子见着野鸡还有力气,赶紧喝了一声:“拔翎子!”
赵善坤这几个月的武可是没白练,眼疾手快,掐住了最长的两根尾羽根儿,生生把翎子扥了下来!雄雉鸡的翎子很是宝贵,稍有些大动作就会被扑腾散了,那品相就不好看了。非得是趁着它脱力的的时候活取下来,才能保证完好。
“好漂亮!”虎子夸了一句,“这下好了,有东西赏戏了。等小九开嗓唱大戏那一天,咱把这对翎子送过去,肯定是比送金银好看得多。”
“可惜了,”赵善坤却是兴致不高,“小九哥排戏排得一点功夫都没有了,都没工夫找咱俩玩儿。”
这几个月下来,虎子和李林塘不着痕迹地开导着赵善坤,他的心性较以前也是平和了许多,能见一些笑模样了。
橘金泽从一个脏兮兮的小包里拿出一小块儿下水丢给猎狗,算是对它的奖赏。橘金泽既不会放狗,也不会捆鸡,想是出来玩总不能就干看着,虎子就给他安排了这么个事情。橘金泽倒也是开心这样玩耍,一点也不嫌弃脏。
在日本的时候他一直是很压抑的。认得他的同龄人,都不肯亲近他,而那些年岁长一些的,辈分高一些的,在面对他的时候只是会传授技艺或者是教授道理,全然不顾这本是个孩子。
阴阳师和中国的道士不一样,大多是闲散的修士。在日本,自圣德太子以来,阴阳师就供职于宫廷,服务于权贵,以官名庇护百姓。一个合格的阴阳师,不仅仅要懂得星象占卜、驱鬼降妖,还要对如和诗、汉诗、器乐、茶艺、香道一类的风雅事物有所涉猎。
自幼拜师的橘金泽,从未接触过阴阳师以外的世界。而这次他奉师命前往大清国“开拓眼界”,最得意的事情便是认识了虎子。
他头一次知道,原来人生还有这种活法,一边修行,一边恣意放纵;一边刻苦,一边遵从天性。
“虎子哥,咱回去吧。”赵善坤虽然也是有点不乐意,但还是得守李林塘立下的规矩,“才逮了两只,还没玩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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