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焚裱传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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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掰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说:“我有个法子,今晚上我请个‘人’过来,它原本是狐狸,应该多少能说上话。”

“原本是狐狸……”这话听的张大仙一头雾水,“这叫怎么个说法?”

虎子没理张大仙,转头冲着还在与安知府和那妇人纷论的安姒恩喊了一声:“大小姐,您不是要看看我们的本事吗?您不是没见过鬼吗?今个儿晚上,我让你见识见识!”

安姒恩让虎子这么一呛有点愣神:“好!我正想见识见识‘鬼’这东西是个什么模样,小小的年纪不好好读书却跑来知府衙门来坑蒙拐骗,看我怎么拆穿你的戏法!”

夜渐渐深了,下弦月没什么光亮,全靠挑了两张灯笼照亮。本来虎子是想要在府衙外面作法的——这里到底是官府,他害怕他想叫的鬼怪进不来。

可是安知府却不同意!本来他叫几个看事儿的来到府里,要人知道了就是件不得了的事,再跑去府衙外面作法事,要人看见,等到他考核绩效的时候那是要出大麻烦的。

无奈,虎子便是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去那夜里人迹罕至的护城河下游作法事。放心不下的安知府和安姒恩大小姐乔装打扮成平民百姓一同随行。

就这样,虎子、张大仙和丢尽了颜面的张黎在河边摆了供桌,清了一块地场出来。张黎脸皮也是厚实,先后让张大仙和安姒恩臊了两通,居然还是腆着脸不走,非说是那妖精已将然自己给除了,要看看张、彭这一老一少怎么折腾。

虎子和张大仙看见这张黎也是奔着钱来的,不肯松手也就由着他。虎子心想:这老小子是真记不得刚看见我就想遛的时候了!

虎子在供桌上摆好了香烛和招魂铃,提了张黄表纸,上面的字是白日里写好的。他燃了香烛,照着黄表纸上的字念了出来:“今,道门弟子彭虎子,因有邪祟为乱害人,恭请昌图府太阳山上方仙家,狐鬼仙胡传文大仙出府答话!”

说完手腕一抖,那黄纸直飞上天。虎子手成剑指在蜡烛的火苗上一过,抿在指尖上一点火星,对着天上的黄表纸一弹,那黄纸当空燃尽,纸灰片片洒落了下来。

静候了片刻,阴风四起,一个带些缥缈,不太真切的身影就这么凝聚成形,正是狐鬼仙——胡传文。

那胡传文一现形,先是向虎子道了个万福,开口吐出是娇滴滴的声音:“见过小道长。我还以为是彭先生请我,没成想是小彭先生请我呀!上回还麻烦六丁六甲四值功曹神念看探,弄得人家挺不好意思的。这回多好啊,您烧张黄纸给我,说来我不就来了么。”

这胡传文外貌仍是田猎户的模样,拿这么一个架势,实在是让虎子觉得不舒服,身上泛起了一层呢过鸡皮疙瘩,也不知是让瑟瑟阴风吹得,还是叫这胡传文膈应的。

“仙家请了,我找您是有点事儿。”虎子也还了一礼,起身便不去看胡传文的眼睛,“您与我答两句话,解了我心中困惑,我许你十日香火。”

那胡传文一乐:“那感情好,什么事儿?您问吧。”

虎子点点头:“昌图府知府家公子,现被狐妖缠身,夜夜走失阳气。现在人不像人。与你那日借别人手弄死的猎户一般,我想知道……你们昌图府胡家,有没有不守规矩盗人阳气修行的妖精。”

“哟!这可是大事!”胡传文惊叹一声,“昌图府有十七奶奶坐镇,还敢有人不守规矩……这可是入了魔道的!小道长,这事您包在我身上,我给您查去。”

“如此,有劳了。”虎子拱了拱手,“您这算是积德行善,十日香火我必少不了您的!”

胡传文却是面露难色,说:“可是小道长您也知道,我不过是刚化形没多久……又丢了身子的狐仙儿,我怕我说了家里人不上心,不若您与我这就一同还家,您亲口与我家掌事的说去。”

“这……”虎子心里有点犹豫,这胡传文是想把自己给带到狐狸窝里去?

“您别多想,”胡传文一拍手,“您师父那里我欠着人情呢,我还能害了你您不成?正经八百仙家修行的规矩您也知道,我做不得什么猫腻。昌图府这么多年,您听过几个做乱的狐狸?况且您师父是位大人物,十七奶奶都与我说过莫要得罪鬼家门的彭先生。小道长您莫不是怕我把您吃了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再不应允下来反倒显得自己心里怯了,虎子咬咬牙一扬手:“跟你去你家洞府可以,但是现在城门关了,我不是你们山精鬼怪一样的身子,得你想办法把我弄出城去!”

许完了胡传文,虎子削下来一小缕头发,刺破指尖抹了一点儿血在头发上。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写着彭先生名字的小纸人,递给了张大仙。他嘱咐道:“麻烦您了,您和您堂子里的清风悲魂们得替我作法看护一夜我这个头发。若是我明天早上鸡啼之前没回来,或是这头发自燃了,您把这个纸人撕成两半。”张大仙点点头接了过来,攥在了手里。

“呦~您还做得这样的小心!”胡传文言语中有些嗔怪,“我带您走不就是了么!”

胡传文口中念了几句咒,对着空地一招手,原本空荡荡的地场涌出了许许多多的狐狸!有老有幼、有红有灰,估摸着得有百十来头。它们一个个绕着虎子的脚边飞奔,扬起了漫天烟尘!等烟尘散去,虎子、胡传文和狐狸们,全都不知所踪!

张大仙可没忘虎子的托付,直接把那一缕头发拿出来压在了供桌上。刚要作法,忽然一回头,说:“安小姐,您看得满意了么?”

看得目瞪口呆的安姒恩,遭张大仙一声喝缓过来了神,先是看了看自己爹爹,又看了看供桌,竟是这么两眼一翻白,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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