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游记 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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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杨转头看向寿阳公主,后者点头笑道“吕待诏,既然是秦王殿下相邀,你就作一篇吧,想必以你的才华,必能让秦王殿下满意!”

“那好,那吕杨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吕杨走到船沿,从怀里取出随身的狼毫,环视一眼赤壁,稍坐酝酿,往狼毫注入锦绣气,提笔在身前虚空行文,以虚空做纸,一边书写,一边微微震动音府,引宏音念道:

“丁丑之冬,戌月既望,吕杨携两三友登泛凌波之舟,乘风破浪,沿潇水,至赤壁之下,瞻仰旧迹。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赤壁传说,人王领袖,百族同仇;蛮荒征战,百兽慑服,先王圣化,布在方册,人道乃昌。赤壁绚烂,恍若星河,此为人王之造化也,千载悠悠,岁月如波,此古来之绝响也。

古来峥嵘之岁月,而今安在哉?吾辈当慨,怀古追忆,愿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世人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游者之所共适。

乘巨舟,观赤壁,作而成章,抒怀以记之。冷月无声,更深露重;夜色苍茫,赤岚变幻,一如人世苍狗,漂浮不定。噫吁嚱!观于赤壁,感于赤壁,游尽兴矣!”

吕杨独立于船沿,在身前书写文章,锦绣之气,凝聚成一个个拳头大的行书,字字放光,甲板上正在观上古赤壁之人,都被吕杨的锦绣文章吸引过来。

吕杨运笔如飞,如有神助,写下文章之时,人们自然是不敢打扰,生怕扰了吕杨之思绪,等到吕杨收笔,甲板上方,已经凝聚一篇旷世美文,让人读来心旷神怡。

“好,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一篇游记,足可成为典范,上古赤壁,从此闻名遐迩于九州了!”二皇子眼眸透着奇光,当看到文章写完,意犹未尽,禁不住拍掌叫好。

二皇子在众多皇子皇女之中资质最高,也擅长文章歌赋,一直相当自负,但是今天观看吕杨写文章简直是一书而就,所写的窈窕之章竟然自己读来欲罢不能,那种浩浩乎如冯虚御风,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的意境让人向往不已。

不单单是二皇子,其他人也被吕杨的文章给震住了,不得不说,这篇文章绝对是世间少有的妙文,用二皇子的话说便是“典范”。

皇朝之中,足够成为典范的文章都是些什么,无一例外不是宗师圣人之作。吕杨能够得“典范”二字的评价,已经是最高的认同和褒奖。

“确实不错,至少本殿从来没有读过这么美妙的游记,读罢依然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寿阳公主也赞同道,其他人也纷纷叫好起来。

“两位殿下过奖了,吕杨不敢当!”吕杨先是朝两位殿下平揖,然后又对观看的游客揖礼:“诸位,吕杨献丑了,不敢当大家的谬赞!”

能上泛凌波的人,都是读书人,都是雅人,其中不乏有身份地位之人,譬如一两位儒师,五六位儒生,身份尤其以两位殿下为最。

吕杨所作的文章,他们一看就知高妙,一时间心折不已。

作为泛凌波的管事,老鸨拨开人群走出来,原来吕杨书写文章将甲板上的游人全都吸引过来,老鸨先是对两位殿下做大礼,然后笑道:“两位殿下驾临,又有吕公子的锦绣文章,今日泛凌波蓬荜生辉,如今行程不及一半,一会儿还要过钟山,泛洞庭,这才折返,吕公子怕是要多写几篇文章了!”

吕杨摇头苦笑:“妈妈这是要逼迫于我呀,吕杨虽然有一点诗才,但也经不住这般严刑拷打,吕杨真要才尽了!”

“哈哈,快哉,吕待诏不比过谦,能出一篇上佳游记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一会当作则作,若是你这身让人嫉羡的才华不用,倒真是可惜了!”二皇子畅快大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吕杨笑着揖礼。

“甚好,赤壁夜游,我马上叫几位乖女儿过来给诸位助兴,正如吕公子所写,饮酒乐甚,扣舷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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