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胡大伯看了两眼我,扭头问我朋友:“什么意思?难道那个煤矿井不干净?”
朋友说恐怕是,但还没去看过也不能妄下定论,早先就说过了,干这行越久就越不相信有巧合一说。同一个矿井出了两次事,就算不是干这行的,都会觉得蹊跷。
当天傍晚,我们和胡大伯三人又到菜场重新买了一只大公鸡,生怕再出岔子,买回去后,我们特地等了一宿,第二天亲耳听到它打鸣才放下心。接下来我问是不是按照胡大伯做过的法子再做一遍。
朋友说不对,第一次的失败让整件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不是再重复一遍就能解决的。他给我解释了一下胡大伯的做法。那八碗水饭其实走的就是八门,八门指的是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一般来说,开、休、生三吉门,死、惊、伤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公鸡辟邪,还必须是打鸣的,那是因为打鸣的公鸡至阳,跟不打鸣的差了不是一个级别。
用公鸡血滴在碗里就是看哪个碗鸡血不被冲散,从而找到开、休、生门任意一个,这样就能破除这事儿。
胡大伯做的那个梦,恐怕就是因为买到了并没有开始打鸣的公鸡,而无法压制阴气,才会有这事,若是不趁早解决,胡大伯估计也得倒霉。
胡大伯在一边听得直点头,看朋友的眼神中也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情,我心想这尼玛,他是不是要赶在我之前拜师了啊……
朋友让孩子爹妈在家陪着孩子,然后叫上胡大伯跟我们一块到煤矿井去。走过去不肖半小时的路程,这一段路十分荒凉,两边都是枯树杂草,鲜有绿色植被出现。一路来我在途中只堪堪见到三个路人,我跟胡大伯走在前面,朋友拿着罗盘落在了后头。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因为我年轻走得快,于是我们的队伍变成了我走在最前面,胡大伯在中间,朋友跟在最后。天越来越黑,我总觉得一股异样的情绪升腾起来,可能是心中的紧张作祟。我回头喊了声催他们加快脚步,胡大伯应了声,等我再转过头,前面正迎面走来一个大妈。那大妈牵着一条巨大的黑狗,我发誓我还没见过那么大的犬,庞大的头看起来跟人类的差不多,模样十分凶狠,虽然没有呲牙咧嘴,但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人看,甚是瘆人。
大妈路过我身边时,问我:“干噶煤井咋走?”
我也没停下脚步,只摇头,说自己也是外地人昨天才来的,并不熟悉,让她去问我后头的胡大伯,她也没跟我道谢,就跟我岔着走开了。约莫又走了半里地,我逐渐缓下脚步,让后面的胡大伯赶上我,等他走上来我便问:“胡大伯,刚刚那大娘问你的干噶煤井是什么地方?”
胡大伯顿时蹙起眉,脸色霎时变了,一脸见鬼地看着我:“什么地方来的大娘?!”
我一愣:“就刚刚从路那头走过来的那个啊,牵着一条很大很大的黑狗!”
胡大伯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但我觉得他的语气应该是在骂人,骂完他朝地上吐了口水,然后用鞋子把口水踩掉。
我傻愣愣看着他,他推了我一把叫我赶紧照着做。
我说这不太好吧,这个随地吐痰……他大力又推了我下道:“什么随地吐痰不吐痰的!快点的!”他表情严肃还有浓重的不安,我也不好再悖逆,只好往地上吐口水。
朋友这时候已经走上来,看到我的动作,先是嫌弃地瞧我一眼,又问我们怎么了。
我告诉他我看见一个牵着大狗的大娘走过去,还向我问路,但胡大伯却说没看见人,这尼玛我怎么可能看错!?这个大个人呢!朋友登时也紧锁起眉头,道:“我刚刚就走在你们后面,虽然没跟太紧但也看得见你们,我的确一路过来也没看见什么牵着黑狗的大娘啊。”
这下我完全怔住了,还踩在石头上的脚僵直不动,恐怖的阴冷感像一条蛇一样顺着我的脊梁往上爬,紧紧攫住我的心脏。这么说,小爷连煤矿井都还没走到就悲剧了?我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起来……
胡大伯这时突然道:“牵狗的老太婆以前似乎是听过,说是阴间收魂的。”
“收魂的不是阴差黑白无常吗?”我问。
他耸耸肩说这阴间的事儿谁见过,只能从老祖宗留下来的故事里寻出蛛丝马迹,再由后人来猜测,所以就算有一百个版本那也是很正常的。我觉得他说得在理,但这接下来怎么办?
他俩一直认为这件事应该对我们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估计只是阴差路过问路而已。
这下我哪里还跟跟他们分开走,一路紧紧跟着,几乎要贴在朋友身上。他踢了我脚让我好好走路,妈的,我骂了声:“小爷才见鬼你咋就这么不通人情呢!?”
他也不管我,还是盯着自个儿手里的罗盘可劲儿瞧。
终于到了出事的煤矿井。真是一片萧索,原本支撑在井口的木头断的断,裂的裂,几乎没有一根好的,许多都被埋在泥土石头下面,露出小半截。整个矿洞已经面目全非,只有几处挖开了几个口子,估计是之前挖尸体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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