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幻焉梦焉二十年 真兮假兮亦难辨(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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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扬眉表现出来的平静让**稍稍有些意外。盖因在他的印象中沈扬眉一直都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虽然沈扬眉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了县委办副主任的宝座。可是多半是因为项北京对其器重的原因,真要说起察言观色、宠辱不惊、胸有城府等官场上为人处世的方式方法,沈扬眉还差得远。

平时**见沈扬眉对项北京言听计从,一幅士为知己者死的态度。刚才进门见沈扬眉如此憔悴,**还以为沈扬眉是担心项北京才搞成这副模样。但是到沈扬眉听到项北京的消息后这副不痛不痒的模样,**心里暗暗思衬,莫不是沈扬眉并不是担心项北京的安危,而是因为项北京出事,沈扬眉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前途无望才搞成了这副模样吧。想到这里,**不禁心中暗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来沈扬眉似乎也没有做错什么。他自然做梦也想不到今时今日的情景沈扬眉早已经经历过一次。所以,也就怪不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项书记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出去避一避风头……”**用低沉而缓慢的语气道,“你知道,县属企业的改革问题一直都是项书记和你在负责,我不清楚这件事情之中你牵扯有多深,但是想来项书记让你出去避一避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想……”**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直紧盯着沈扬眉,可是到沈扬眉一幅古井不波的样子,声音逐渐变得软弱无力,直至悄不可闻。

果然是这样,虽然沈扬眉面色不变,可是心里已然是勃然大怒。他恨不得立刻暴起上前质问**事情的真相,项北京是不是真的要他带话给自己?右手用力的在自己的大腿根部狠狠的扭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让沈扬眉稍稍平静,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沈扬眉面无表情的着**,自己的一生几乎就是毁在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几句话上。当项北京被判刑后不久,**就在一起车祸中离奇身亡,肇事司机也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沈扬眉几乎可以肯定**也只不过是县委书记王德才手里的一枚棋子。他替项北京传给自己的话也不过王德才诬陷项北京计划中的一部分,只不过不知道几个月后他出车祸离奇身亡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沈扬眉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想到这里沈扬眉竟然觉得自己对他的怨恨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重,毕竟自己好歹总算还保住了一条命。而**,却因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沈扬眉撩起眼皮了**一眼,收敛起嘴角那一抹不可捉摸的笑容,轻轻的点点头,道:“既然项书记这么说,应该是这件事牵扯到了我,”说着,沈扬眉长叹口气,“也好,我留在加梁也帮不上什么忙。事不宜迟,今天晚上我就去曲阳,先躲几天风向。”

听到沈扬眉终于答应要离开加梁县,**长出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一幅如释重负的表情。以前的沈扬眉或许不会注意到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可是在社会上打拼了十几年,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之后,**这些细微的表情动作又怎么能逃脱此时沈扬眉的眼睛。通过**这些细微的表情和动作,沈扬眉心里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在说谎。可是让沈扬眉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究竟在项北京这起案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为何王德才费尽心思通过**之口非要把自己调离加梁。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县委办主任,可是在王德才和项北京的斗法之中,自己这个小小的县委办副主任根本拿不上台面,这个猜测显然不能成立。通过自己的离开用众叛亲离这一招来摧毁项北京的心理防线,可是想想也不太可能,这么做明显有舍近求远、缘木求鱼的味道,老辣的王德才断然不会使用这么庸俗的招数。难道项北京这件案子里还有其它自己没有发现的和自己相关的破绽。

“沈主任,你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么?”张建开口打断沈扬眉的思绪。

沈扬眉沉吟了一下,道:“我到曲阳后会换一部新的呼机,我会将新呼机的号码告诉你,如果项书记的案子有什么最新的进展,一定要及时的通知我。”

**默默的点了点头,着沈扬眉没有其它的话要说,叮嘱了几句让沈扬眉好好的休息之类的话,就离开了沈扬眉的办公室。

着张建出了门,沈扬眉重重的靠在办公椅的后背上,脑子里全是关于项北京这件案子的相关信息。这件案子,由于县委副书记的涉案,在加梁县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各种各样版本的风言风语传的街知巷闻。但是深悉内情的沈扬眉知道,项北京的案子,其实说穿了非常简单。项北京在年初即开始对加梁县境内的十几家大大小小的县属企业进行调研,对包括县乳品厂、酿造厂、副食厂、化肥厂、水泥厂等几个老牌企业在内的十几家企业进行资产评估和对企业工人生活情况进行调研。最后得出的结果却出乎项北京的意料。这些厂子基本上都处于入不敷出的状况,甚至有几个厂子已经准备用产品和设备来抵工资发给职工了。要知道这些企业原本都是县里的利税大户,县里的支柱产业,曾经也都辉煌一时。可是现在,几乎一家一家都被掏空。如果说其它厂里因为经营管理死板,思想观念僵硬,技术设备落后出现这样的问题还情有可原。可是像化肥厂、水泥厂得情况却是有些蹊跷。

沈扬眉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有一次项北京曾经和沈扬眉聊过水泥厂和化肥厂的事情。且不管水泥厂每天生产多少水泥、销售多少产品。单单划归水泥厂的几座石矿场,一个不到水泥厂矿场二十分之一的小石矿厂,一年的净利润是一百多万,这还是矿石未涨价之前的数据。这两年矿石价格几乎翻了一番,开采成本没有多少变化,炸药、设备、矿工工资、运费等等,都没有涨多少。水泥厂的矿场,几乎有一小半的矿石当建筑原材卖给了碎石机主,跟那些小矿场赚的利润应该相当甚至更高,因为他们的成本低,水泥厂的工人有多少?每月的工资总量有多少?光是卖矿石,都够养活几十个水泥厂了。但是这些年水泥厂不但一分钱利税没有缴,还贷了信用社数百万的贷款,工人的工资也没有涨,这里面一定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再说化肥厂,沈扬眉的父母都是农民,对农村化肥的紧缺自然是深有感触,许多农民为了来年能更早的买到化肥,甚至是提前一年就要预交明年的化肥预购款。与加梁县相邻的金泰县的化肥厂都挤进全国化肥企业00强了,可加梁县的化肥厂竟然还在亏损。沈扬眉清楚的记得当时项北京说这些话时声色俱厉,怒气勃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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