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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2016-03-14 作者： 蔡小岑&胡啸

第31章

雪越下越大，老天爷似乎趁西伯利亚的北风打盹的间隙把春节前欠下的雪债一股脑的还上，痛痛快快的把雪片扔进这座阴云笼罩的城，才半天工夫，积雪便盖过人的脚面。午夜十二点，林小树和菲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雪地里，雪片像连缀的白色画布遮挡住菲儿的视线。林小树倒好，凭借高度发达的各项感官和身体机能，好像在雪上滑行似的，即使速度降到最慢，还必须时不时的停下等身后的菲儿赶上来。

“慢点行不行？你腿也没见比我长多少？”菲儿追上之后，在林小树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不等林小树开口，她的手已经插进林小树的风衣口袋。

十分钟后，林小树和菲儿来到“先锋科技大厦”背后的消防通道入口。浅灰色漆面的单开门，顶端有只灯泡，无精打采的散射着黄色的微光，雪片在空中上下飞舞，林小树走到门前，周身如同裹狭着无数扑火的飞蛾。之所以选择从后门进入林小树有他的考虑。上次潜入因为在工作期间内，从正门进入大厦不会引起怀疑，此时假期刚结束，几个小时候后公司才正式上班，从大厅进去难免引起保安的怀疑。

林小树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根铁丝，弯腰在锁眼里捣鼓了几下，凭着超常的触觉，他感到铁丝正依次顶开锁芯内弹簧，全部顶开后，林小树用另一只手掏出一张塑料名片，用力塞进门缝锁舍所在的位置，感觉压住锁舍的弹簧向内收缩，他立刻用肩膀把门挤开。开锁的办法林小树从网上学来，假期里试过几次。

林小树进入消防通道之前已经锁住了大厦后门一直到十六楼消防通道的监控系统，否则正对消防门的探头已然将他摄入到监视器中。林小树和菲儿从消防楼梯上到开发部所在的十六楼，五分钟后，菲儿气喘吁吁的靠在墙边，林小树却不以为然的掏出手机在锁定十六楼的监控系统。菲儿越发佩服这个名字有些俗气的“高手”，爬了十六层楼连大气也不喘，还有娴熟的开锁技术，只是搞不懂凭他的本事为什么会住在那么寒酸的一间宿舍？

到达开发部之后，林小树与菲儿按照之前的办法潜入超级计算机房。这次他准备充分，把笔记本接入超级计算机，迅速利用编码调出“启智芯片”的全部研发数据，为节约时间，他没有当即打开，而是将数据全部下载到笔记本，绿色的数据条显示需要一小时四十分钟。

菲儿还和上次一样坐在机房的角落玩儿手机，林小树见时间还走，走过去靠在墙上问道：“你过去做什么工作的？”

“什么也不做。”

“不工作的话怎么养活自己？”

“我现在不算在工作吗？”菲儿眨眨眼睛。她的话让林小树无言以对，这也算一种工作吗？

一个多小时过去，林小树在下载的同时查看超级计算机内的其他研发文件，没有找到与“集数玻璃”相关的资料。他的精神虽高度集中，但具有自动开启功能的声呐系统却向他反馈有人正在接近实验室。

林小树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声纳系统上，通过定位有三个人，目前还在进入开发部办公室的走廊。他看看表，才凌晨一点四十分，难道例行的巡逻提前了？为什么会提前这么多？而且还三个人一组？林小树的声纳系统不断向他提供模糊的影像，三个人已经先后进入开发部，正通过开放办公室缓慢向实验室方向过来。

林小树取出手机，侵入大厦的监控系统，只见开发部的灯全部打开，三名保安穿着黑色制服，手持橡胶短棍呈“品”字形向实验室靠近，他们表情凝重有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感。一直以来开发部作为公司保全的重点，保安未获授权不得擅自进入巡查，除非有突发情况。为了保险起见，林小树果断拔掉接通超级计算机的笔记本，资料已经下载百分之九十，对于弄清真相来说应该足够了。

林小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关闭了超级计算机并切断电源。其中一名保安拿脖子上挂的门禁卡打开了实验室的钢化玻璃门。林小树见状，把手塞进风衣口袋，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菲儿，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机房。他怀疑下载过程中触发了机房的某个警报机关，上次来因为时间短才未被发现。

机房的门还未关闭，林小树已经拉着菲儿的手来到实验室走廊的尽头，这里有一扇和灰质铝板门颜色类似的木质隐形门，门上有一把普通的门锁。林小树脑中提供的实验室平面图显示门后有一个空调主机的检修口。

“怎么了？”菲儿问林小树。实验室走廊上已经传出的“哒哒哒”的脚步声，即使没有超能力也知道来的不止一个人，她的心跳得飞快，被林小树攥着的手心里开始冒汗。

林小树盯住菲儿的眼睛，为了让她平静下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脑海中逐渐形成的一首平复心情的曲调通过无形的脑电波传进菲儿的潜意识中。菲儿觉得眼前忽然变成一个美丽的冰雪世界，她站着用冰做的宫殿城墙上，一位很久没有见过的初恋男子向宫殿的方向飞奔……她太渴望见到他了，忽然从城墙上跳了下去，身体轻盈，像一片羽毛，漫天的飞雪与她一道向地面滑落……忽然，她脑海中的旋律骤然消失，画面也切换到这座现实中的城市。

菲儿被林小树抱在怀里，耳边是下坠时产生的瑟瑟狂风，飞雪变成了万千犀利的刀片在她脸上无情的切割，菲儿头向下，看到自己离积雪的地面越来越近，看到了不远处街道上还未被完全覆盖的汽车，她发出凄厉的连续不断的惨叫——“啊！！！”

离地面还有十几米，林小树腾出抱住菲儿的右手，利用强大的磁场压迫地面，仅一瞬间雪地似乎被炸弹炸开出现一块黑色的平地。菲儿眼见她的头快触碰黑色的地面，不由尖叫着闭上眼睛，也不顾裤子里有股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忽然，菲儿感到倒立着的身体忽然向上弹了一下，裤子衣服兜里全部的物品哗哗的全往外掉，钥匙还有口香糖……才掉落一半却忽然在眼前静止不动，好像被什么强力胶黏在空气中。她也一样，耳边恐怖的风声倏然消失，身体则停在离地面五六米的高度，除了眼睛，丝毫动弹不得。她看到林小树像超人似的手掌笔直的指向地面，厚厚的积雪在他手掌所指的地方形成一个直径三米多边缘整齐的圆形坑。

菲儿感到她离这个坑越来越大，而眼前静止的物品也仍旧在眼前与他们一道下落。快落到地面时，林小树忽然抱着菲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翻转，之后稳稳的站在地面。菲儿弯下腰对着雪地狂吐不止，那些零碎的物件包括手机稀里哗啦散落在周围。

林小树帮菲儿把她的随身物品捡起来，耐心的等她吐完直起身子才把物品递过去，他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没有询问你的意见。”

菲儿感到裤裆里湿漉漉的地方快要结冰，她羞恼的使出全力拍打林小树的胸口，寂静的雪夜唯有她的吼叫声响彻夜空，“你他妈疯子！疯子！”

林小树紧紧抱着精神几乎崩溃的菲儿在雪地上疾驰，他的脚下似乎穿了一双滑雪板，速度快得惊人，而雪地上也留下两条整齐的，像木条压过的痕迹。既然菲儿已经见识到他的超能力，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回到宿舍，菲儿赶紧拿上内衣裤去宿舍外的洗手间。过了半个小时，菲儿才从洗手间回来，脸上的潮红和眼里的惊恐还未散去，不过此时愤怒已经占据上风，刚进门便给了林小树一记耳光。

林小树已经料到以菲儿的性格不会饶了他，却不想是这种最直接的方式。他悻悻的说道：“菲儿，对不起。”

菲儿指着林小树的鼻尖吼道：“对不起？！就一句对不起？！你他妈刚刚差点要了我的命！”

“不会的，我有把握。”

“什么把握？啊？！你是疯子，我不是。”

菲儿说完把换下的内*衣裤塞进塑料袋，她打开旅行箱，看样子准备连夜出走，躲开这个差点害死她的“疯子”。

“能不能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难道告诉我你有超能力？”

“我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