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51)请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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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51)请教

更新时间]  2-09-1945  [字数]  3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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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因为商成在草原上曾经几回救过妹妹的xing命,所以南阳执意要把他安排在上首的几案。陈璞现在才明白南阳为什么会对商成那么好一一南阳爱惜她这个妹妹,连带着,也就对她的救命恩人很尊重。姐姐的体贴让她觉得心头很温暖,所以也在旁边帮姐姐说话。

商成对自己救过陈璞几回的事并不怎么看重。但陈家两姐妹都力邀他上座,两个公主的情面也不能坚辞,于是客套两句便大方地坐了。

晚饭没什么好说的。虽然是临时打扰,灶房没有提前准备,但南阳的庄子怎么说也是公主si邸,ji飞狗跳一通忙luan,到底还是整治出几样se香味俱全的菜肴,分别盛在浮梁昌南镇出的青瓷碗碟里端上来。南阳和陈璞面前的案上都是xiao碗xiao碟xiao盘子;瓷器jing致,几样菜肴同样jing致,蒜茸捣得看不到芯,牛rou片薄得几乎透明,ji块切得不及半指厚,一块块地斜着叠在xiao盘里,边上还用绿菜叶圈出hua样……商成面前却都是大号的器皿,海碗陆盘中累累叠叠都是大块的牛roujirou,就是装酱汁放蒜茸的调料碟子,也是拳头大xiao的瓷碗。看来南阳还是用了心,知道商成是先生xiong怀将军肚肠,菜馔调料都是足足地上。但令人遗憾的是,她太心细,知道商成有眼疾忌辛辣,所以特地吩咐过不要多上酒水,因此便宴上就只有“百hua蜜酿”四瓶。南阳陈璞一人一瓶,其余两瓶都归了商成。这大内jing制的佳酿说穿了就是蜂蜜水,商成早就品尝过,不甜不酸地滋味还不如仿造的三勒浆,直接便推说自己不善酒,连瓶口封泥都不让shinv打开。

三人分案而座,桌上有酒有馔,屋角铜炉中焚着三指艾,墙边还有使nv在弹琴,琴音舒缓宛如清澈xiao溪般轻柔流淌,这原本是高人名仕聚饮的雅致情形。商成本不是个雅人,但心里存着无论怎样不能再得罪南阳的想法,不雅也得装出雅,捧着茶水等主人为天子祷罢福寿,自己也跟着说了两句颂扬话,见南阳落盏提箸轻声说个“请”字,颔首致谢,手里也举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牛rou在蒜茸大酱里卷几下填进嘴里,嚼都没怎么嚼便咽了。再看陈璞与南阳,第一筷子菜还在作料碗里……

南阳见他提着筷子有点迟疑,就停下箸说:“先生自便。这是家常燕饮,不必拘束。”她指了指面前的牛rou。“这是萁庄的老汤黄牛rou,酱制的汤料是萁家从开元年间就有的祖传,至今已有二三百多年,真正的盛唐风味。先生多尝尝。”

商成笑说:“我在军营里待的时间长,不受约束惯了,既然公主不会见怪,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一伸筷子,风卷残云般一通扫dang,片刻不到光景案上的碗盘碟子就全都见底,商成却觉得还欠三分才能足饱,抬头想招呼人再拿两张煎饼来卷裹碗底的汤汁填肚缝,见南阳和几个shinv都是一付惊怔表情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正要开口替自己辩解两句,陈璞先说道:“姐,你别见怪,边镇驻军大都如此,吃相是难看一点,不过很实惠。驻军都是两伍作一什,又称一伙,早晚吃饭都是一伙一伙地在伙房领饼馍打汤菜。饼子和干馍是按人头点数,一个人几个都有定数,汤菜就是随吃随取的有手慢的无,当然是吃得越快才越得实惠。”话说完,她也吃好了,让人取来两张白面煎饼,分了商成一张,自己拿一张卷了碗里剩下的rou渣汤底,也填嘴里吃了。

这些情景让南阳和几个shinv觉得完全无法思议和想象。商成不说了,一条八尺高壮汉,如此饕餮也就罢了,陈璞可是堂堂的长沙公主,怎么吃相也是这样?她平时吃东西可不是这样……

陈璞笑笑,说:“其实我平时在家也和这差不多,到了外面才守那些规矩。这也是前年在草原上留下来的mao病,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不快点吃说不定就没得吃。后来回来京,也想改正,可不知道是怎么事,总是没能够改回去。”

南阳不言语了。她低下头,默默地吃自己的东西。

陈璞曾经告诉过她前年朝廷出兵草原时发生的事。她也知道当时赵军兵败阿勒古,陈璞和一群溃兵千里转战,是从阿勒古西岸一路奔逃到莫干。但陈璞却从来没和她提过一路上都具体发生过什么事。她一直还以为,即便是在溃兵之中有点担忧惊惧,但陈璞也不会吃什么大的苦头。可刚才陈璞说的那些话,却说明她完全想错了。妹妹不仅吃过苦,而且这些苦还很让人很难忘却,它们不仅烙在陈璞的身上一一她脸上现在还有一道那时候留下来的箭痕一一也刻在她的心里,甚至都改变了她自xiao就养成的起居习惯……

吃罢这顿说不上热闹但也不算冷清的夜饭,南阳又让人奉上香茶。没沾一滴酒的商成没办法装醉,只好捧着茶盏和她们姐妹俩说话聊天。

他主要是和陈璞谈一些不太重要的军事,捎带着也讲一些他在燕山任上发生的趣人趣似。

他们说话的时候,南阳就在一边听。他们说的事,她连一句嘴都cha不上;商成提到的那些燕山官员里,她也只认识陆寄和郭表,还都不很熟悉。她只好不停地给他们倒茶水,或者把炒得香喷喷的南瓜耔还有甜丝丝的果脯望他们面前摆。

商成其实也不愿意冷落她这个主人。可是,就象南阳很不熟悉他一样,他也一点都不了解这位公主。他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位知晓自己另外一个身份的公主同时也一位大书家。但他偏偏还不能提书法。他想,即便把他就是攸缺先生的风声走漏出去,对他本人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担着“失察”过错的陆寄狄栩他们就不一样。他们在朝堂上都有对头,要是被人揪着这个过错整一下,那就麻烦了。哪怕他们最后勉强过关,短时间里也不可能全身心地扑在政务上。到那个时候,本来该他们他们做的事,至少有一多半都会推到他身上,每天里被这些事纠缠着,他还怎么打突竭茨收拾东庐谷王?要是陆寄他们被朝廷降职或者调职,那就更麻烦,他还得慢慢地和新来的官员磨合……

他一边有一句没一搭地和陈璞说话,一边想着找个什么好话题让南阳也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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