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烟云(二十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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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兴啊,有李恒这张冷峻疏远特有味道的俊脸在,还会有她嚣张的日子?

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男装:总该是冒充的,少了点味道。

她研究过李恒,此人不言不动,也有一份独特之味,耐看得很。要是一言一动,小宫女往往私下就红了脸。即使锦兰,矜持得很,也好几次羞答答的好似春花盛开,不胜春风一般。

李恒实在太妖孽!

李恒好像没看到端到他唇边的酒杯似的。只是盯着她,不准她再借机偷喝酒。

她急了,借酒撒娇,搂着李恒的脖颈摇:“好不容易出来,不让我尽兴,以后只会想到爬墙出去了。”

李恒的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终于崩塌了,他笑不可遏,最终随了她心意。

她终于可以放开来喝了,一会儿,酒就愈发上脸,脸儿粉嫩嫩的醉开了桃花。

她胆子肥了,一把牵过苏苏的手,摸了一下:“你叫苏苏?名字真好听,你也唱个好听的。”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歌声柔软,好像细羽毛扫着耳根。

好像夕阳漫天,重重城墙浮现,巷子深深,人儿隐约,有少年的笑声肆意的响起,湖水映射着明亮的灯光,月光真像纱笼,只想一头钻进梦境。

少年纷沓而来,有人回头喊:“昭智,去看苏苏,喜欢么?”

她又喝了几杯:“苏苏,你是山妖变的吧?据说山妖的歌声会使人出现梦境。”

她再看苏苏时,果然不一样,苏苏仿佛笑得更娇了,真像传说中魅惑的山妖。

可惜有个李恒碍眼,又不掐一下苏苏的小腰,该有多惬意!可李恒,扫兴啊!只摸着她的脸,一再地问:“头晕不?”

是头晕。晕得很。脸也烫得惊人。

“山妖”苏苏都被打发走,端醒酒汤了。

“昭柔,你告诉朕,到底想过怎样的生活?”是李恒温温柔柔的握着她手心问。

窗外的梅花,打着卷儿,飘飘荡荡的,从窗棂飞入,一朵居然停在她的手心。

“自然是想走走,看看人间之春风明月。”她心中有无限怅惘,借酒撒疯,“可惜被关在鸟笼里了。”

人生哪得几自由?能看尽春花秋月,走遍天涯海角。

“好歹是救命恩人,放我一马。”她“吃吃”的笑,“大魏宫有‘皇贵妃’就行了,我当远离所有人的视线。”

“最想去哪儿?”

“江南。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人间之明月春风,以此地最佳。”

“那里不仅有烟雨朦胧三百寺,也有汹涌波涛,拍岸而来,惊心动魄。”

“八月十五的潮水冲上岸来,如万丈雪楼突然崩塌,惊心动魄,震人心耳。”

是谁?怎么总是想不起?

那人还告诉过她:那里有一个地方,气候温和,四季花开,春雨冬雪,皆有韵味。

“有一座松山,面对五湖。我们三人,去开一间‘春风一度’楼,怎样?”

任她怎么着急,那人都没有转脸过来,而是叫道:“苏苏,端醒酒汤来,昭智醉了。”

她吓得酒都醒了。

搂着她下滑身子的李恒笑了:“不如你等等,到时朕陪你一起去。这次,朕不骗你。”

“真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肯定是醉了,听错了,“李恒,你也想做白逸笙?”

“胡说!”李恒终于怒了,“朕怎么会是这种烂人!”

她软绵绵的睡了一觉,耳边有人一声轻叹。

醒来时,帘外歌尽人散。那叫苏苏的女子早已被遣了下去。

李恒喂她喝了些醒酒汤,然后又抱着醉醺醺的她回来了。

初春的上京的夜,空气里弥漫着甜香,风吹过发梢,凉凉的,掠起了她的头发,她清亮的笑了几声:“大哥——”

有人抱着她上了马车。她还是有着知觉,知道抱她的人正轻轻啄着她娇艳的红唇。

这醉人的夜色中,她也晕软成一团,由着他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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